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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沙丘一》,二刷《沙丘二》,在一江之隔的对岸影院,同一个放映厅,将近六小时的观影,视听感受有如置身沙丘之上。
为这番奇特体验,需得在自然里过渡一番,保养对视力的冲击。
慢步在周日上午九点四十分的对岸江堤上,好像来到一处异地旅行,轻度雾霾笼罩的天空下,对岸江景楼盘勾勒的天际线在灰调里呈一种色系,唯轮廓是不变的,依稀数过去看见自家小区也在视线之内,虽说只是浅浅出落的背景墙,心中也生起几分欣喜,隔着江岸拉开距离审视,是美的凝望。每一幢建筑立面都像一副几何图形,而一幢幢依次错落铺展开来便形成了一幅波浪一般的建筑美学形态,也似一条流淌的音符,在不同的天气里悠扬不一样的旋律。
江堤的路面造型与人来人往与对岸不太一样,风景当然也不一样,迎面或同向在行走、跑步与骑行的人的身形面容,一种初来此地进入视野里的陌生与新鲜的视角。这条跑道使生活在这一带的人更热爱运动,背着包慢步在阳光里,心情舒朗。与七年前行走而过时的心境相比,那时是从樊笼里窥探外面世界的流连与渴望,而今旧地重游却有一番自由与舒畅。可以今天来,也可以天天来,自由使脚步任意丈量一个个在眼中与脚下即陌生又向往的地方。每一个初次来到的地方,也许并不尽如意,或与预想相差甚远,但那份新鲜别样只有踏上不一样的地方才会生起的感受。
走着走着,走过了民居来到写字楼林立的商务区,江堤更为宽阔,东风劲吹尚在蓄势的满路樱花树。对树林的向往,一路都在寻觅一处可游走其间的林子。在快要接近目的地的地方,刹那间发现了一处木栈道,栈道弯曲延伸往林子深处,初春的树枝还光秃秃的,栈道旁的绿茵已开出丛丛紫色小花,将这片林子点缀出幽静芬芳。绿地深处一保安坐着,慵懒地在上班时间里一边享受清静一边等待下班临近。中午十一点不到的光景,几无人光顾这片阳光普照的静地。小松鼠时不时亮出身形在树干上,演练它们惯有的点穴静功。如获至宝地觅到一处与影院一步之遥的绿地,在一颗桂花树前的开阔平台放下背包脱下外套,尽可实现昨夜床上预想好的行走计划里的八段锦。伸展肢体时,在想,这树是类似的树,绿茵是相似的绿茵,天空与东风是这节气特有的天空与风,却因为踩在另一片大地上,一片隔岸相望的生地,做着天天在做的一套八段锦,只因离开熟悉地,生出一种置身异地的旅行者别样感。
这样的感觉,以前在出差时,在旅店与客户单位之间留白的地方,没有人事所扰,时点在那一刻是属于自己的,旅行者心境就莫名跳脱了出来。令人流连的意境,对当地人而言极为普通,对异地人而言,扑面的风都是不一样的。可能是夜幕初降时一轮弯月几朵闲云与星辰环绕忽然觉得那是一幅美丽的画;可能是晨间走过一片青草地与小径的清新可人萦绕出一种温暖清幽的氛围;可能是坐进一家本地特色饭店点几个可口小菜虽然是公差却觉得好像在享受着旅行的滋味;可能是擦肩而过的当地人富有表情的谈资虽听不太懂方言却觉格外新鲜有趣;可能是菜场边和当地人一同排着队围着一锅正要出炉的点心而躁动起味蕾向前排挤挤挨挨靠近觉得好像融入了当地的生活;可能是刷着房卡走进一间陌生旅店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气息;可能是破晓时分从旅店窗外传来一日嘈杂的前奏音......只因融入异地的生活里,不同的时点与风情使出差多出一份不一样的体验。而第一次的体验,总有丰盈填充惺忪。
而此刻,无需舟车劳顿体会到了旅行者的别样。若日常生活常主动将这份感觉浸染其中,平淡的生活因为换了方位与环境而增添一份日常的生气与活力。常有新鲜感充盈的内心,也显年轻饱满,将每一天过得不那么平常,将日子拉长,心的感受被激活与点亮,跳出来看到被日常包围之外的特别。一种存在,本就在的存在,因为特别,而滋生出心灵的况味与呆板之外的趣味。生活本色有时就是感觉的显现。若感觉迟钝,神情呆滞,节奏单一,步伐匆匆,忙碌犹如轮轴转的机器。在时间的飞旋规律中寻找别样,丰富生活深处常常钝化和麻木的感觉,这样,我们就能让生命力保留在二十五岁以前的未定型时,那时每一天都格外充实,都有新的发现和变化,都有新认识的人进入生活,诸多美好的当下和未来迎面而来令人期待。
这番心境适用于不被组织束缚的退休人士,因为一旦拥有了大把时间之后,人的惰性反而滋生起来,白白将每一个美好的今天从指缝里溜走,想来实在可惜。完成生活必要事后的闲暇,如何运用,将生活触角向立体延伸,打破规律与既定,将新鲜的养料浇灌一朵已在上一季开花的茎叶上,会在下一季到来重新绽开。而对于工作者,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之余或之中,偶尔跳出来审视身处其中的当下,在奔波沿途的站点,在会议密集的间歇,在按部就班的走神刹那,以旅行者心境渲染与美化当时当地的一副坐相,一个哈欠,一个疲惫的眼神,一个不知所已的麻木状态。
两场时隔半小时的休憩,从影院电梯出来就是江畔,又来到刚才的小径深处,此刻是午后两点,阳光温暖,天色显得蓝了些,行人也比上午时候多了些,第二次重走这条小径,亲切感依旧,而上午初到的新鲜与陌生感已渐渐游离,给紫色小花拍拍照,吃一点自带的干粮充充饥,放眼绿意盎然的青草地,呼吸呼吸这里的空气,为下一趟观影充一充电力。
待再一次从影院出来,已是傍晚。江堤上又换了一批人,落日之光照耀其上,如我这般一日三访此地的非此地人也算是对此地的热爱了。依旧沿小径向地铁站走,这是一条第一次走的路,回味观影感受,《沙丘一》时隔三年重看,更有一种距离美的视觉体验,而时隔两日的二刷成了一种有目的的解读,想来若要二刷时隔一年半载来得有回味。
此跳跃式散文完成一句总结,想起早时读过一见倾心的一段话,“人生中出现的一切,都无法拥有,只能经历。深知这一点的人,就会懂得:无所谓失去,只是经过而已;无所谓失败,只是经验而已。用一颗浏览的心,去看待人生,一切的得与失、隐与显,都是风景与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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