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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小说的使命就是从人性的黑暗处指向光明。
这也是小说本身存在的意义,它需要像一把刀一样,从内心人性的地方一刀切进去,露出更加深邃、复杂、浩瀚的内心世界。
这本《云端》便是如此,这段关于自我救赎的故事,展示给读者的,是真实的人性。
作者无戒,作家,编剧,资深写作课讲师。初识无戒,是在她网上的一堂写作直播课,短发、干练又透着犀利。
就是这份犀利,剖开了表象,直指内心!
何光:走出自我设定阴影的救赎
如果说拿到了一个“杀人犯”的开局,应该如何继续这场人生游戏?
小说的开篇就是从何光走出监狱开始的,这个开端并不轻松。
主人公回到了他曾经想要逃离的村子,面对的是被改变了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包括他的父亲何正强、后母柳百合以及村子里的所有人。
在何光的记忆里,有柳百合对他的虐待,同村人对他嘲讽,带着原罪的开局,何光只有自卑。
是的,何光的阴影不仅仅是一个“杀人犯”的身份,还有他难以忘却的童年创伤。
慢慢的,他的世界里,重新走入了一群人:陈埃、穆清、楚阳、还有母亲李淑芬。这些人冲进了何光的生命里,让他灰暗的人生有了一丝希望。
出狱后的何光是带着死志的,在故事中很多时候他都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陈埃给了他友谊,他告诉陈埃:请接受他人的善意,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作家穆清让何光感受到了爱情,受到爱情滋润的何光让人“感受到了生气”,至少找回了灵魂,不再像一个“行走在人世间的木偶”。
母亲李淑芬,至死也没能得到儿子原谅的可怜女人,死后继续用爱滋润何光。
而楚阳,从理发店的第一眼便钟情于他的女人,陪他品尝生活的苦楚,伴他同享网红的高光,随他返归平凡的生活。楚阳说,她和何光是同一类人,或许只有同类才能真正走完同样的人生。
当然还有一个从小跟着他却并不存在的“妹妹”何生。可以说,何生就是何光从人生云端中射出的一束光,是他另一个自己,在内心深处的一个善良、乐观、不屈的何光。何光跟着这束光,走出了自我设定的阴影。
最后的何光放弃再次成为网红的机会,还是走回了平凡,但对他而言却已经迈上了自己人生的云端,在那里,再也不会有阴影的遮挡,他终于可以坦然地俯视自己的人生和过去!
何生:何光身体中的真善美
如果把何生单独出来,你会发现,她是一个几近于完美的女孩。
善良、正直、勇敢、细心,何光说他之所以还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妹妹”何生的存在;而何生的存在,似乎也是为了让“哥哥”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她会出现在何光需要的任何时候。
“两个人”成为了彼此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何光把何生和他自己放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在光明,一个属于黑暗。
何光一直在厌世,他把自己踩得彻底,面对穆清和楚阳的感情,他自卑得彻底:“我是一个杀人犯,我没有资格。”
“我隐藏在黑夜里,任由自己堕落。我已经不在思考人生的意义,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每次都是何生给予何光力量和自信。
其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何生”,或者说“何生”就是何光自己。
何光在父母离婚,后妈柳百合进门后就已经把自己分割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留在过去,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何光,一个是重新开始,活成云端光芒的何生。
真是柳百合对他不好吗?不是的,柳百合给予了何光母爱,只是何光无法接受而已,所以他找来了“何生”来接受这份母爱。
而他继续在自己编好的剧本中自卑、沉沦……
佛洛依德把人格结构分成了三个层次:本我、自我和超我。
都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而何光心中的那个“何生”就是“超我”,一个理想化的人格,驻扎在他心里的那个天使。他把“本我”魔鬼化,把“超我”幻化成天使。
小说的结局,何生在何光完成自我救赎之后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合二为一,何光找回了他人性中本来就拥有的真善美,从魔鬼重新变回一个人。
完整的人生,拥有AB面
何光和楚阳在一起之后,发现楚阳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一个喜欢说话,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地女人。
楚阳对何光说:我们是一类人。
小说中的女作家穆清在她的书中说:人在白天是活给别人看的,只有黑夜属于自己。无论你多么落魄、多么糟糕,都不要暴露给别人,因为那将是别人攻击你的武器,这就是人性。
这位表面风光的女作家,内心深处住着一个充满了孤独和不安全感的“穆清”;
何光父亲的心里有一个懦弱、自卑、扭曲的“何正强”;
而陈埃的妻子心里却有一个爱恋着何光的“黎忆”……
云端之下,是平凡如你我的众生,我们心中都住着另一个自己,这就是人性,犹如硬币的两面,天使和恶魔并存。
尼采说: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人类作为高等动物,生来就有“恶”的一面,当我们能够更好地了解憎恨、嫉妒、偏见、猜忌、残酷、贪婪、暴力........这些本能的欲望和冲动,才能更好地驾驭自己,了解人性。
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正面的自己,还有一个藏在阴影里的自我。
拥抱生命中的残忍和丑陋,才能获得生命最珍贵的力量,从而跨过沉沦和深渊,站到云端,成为拥有更高视角的人。
写在最后
其实小说中的每一个人都在进行自我救赎,一个我对另一个我的救赎。
是沉入泥泞之中,还是站在云端之上,有时候只是一念之间。
完成这场救赎,即是完成自我人生的升华。
读完这本书,我也能从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这个影子可能在何光身上,也可能在何正强、陈埃身上 。
我和小说中的所有人一样,也正在经历着一场属于我自己的救赎。
就如作者无戒所说,现实中有的人的人生经历好像比小说还要残酷百倍千倍。
让读者直面生活的血腥,或许就是小说存在的意义!
本文收录于无戒老师的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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