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利军跟我说他干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我的心就被揪住了。说实话,我从心底里是喜欢文利军的,虽然我也许只是喜欢被他宠着呵护着的感觉,并不是遇见爱情一样的喜欢,但我依然非常迷恋并依赖这种感觉。
而且,文利军在帮过我多次以后,我已经习惯性把他当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亲情似的。如今就算他结婚了,从此与我的生活再无交集了,我也不希望文利军的人生出现任何意外差错。
这天,单位的询价员有事请假了,我被临时抓差派出去跟采购员去询价。办完事已经快到中午下班时间,采购员说不用回单位了,可以直接回家。我说那你把我送到邮政家属院吧。
我直接去了文利军家。
文利军不在家,他的妻子一个人在家懒得做饭,正坐在那里西瓜就着烙饼吃。见我进来,她连忙站起来要带我出去吃饭。我摆摆手说,别了,中午时间不多,就家里坐会我就走了,我跟你一起吃西瓜泡烙饼。
文利军的妻子赶紧把剩下的另一半西瓜从厨房拿出来给我,又去取了个小勺递给我。
我接过小勺挖了块西瓜送进嘴里问文利军的妻子,文利军哪去了?
文利军的妻子忧心忡忡看着我说,不知道,他常常出门,一走好几天,每次都跟我说去趟包头,但我觉得不像。
为什么不像?我奇怪道。
文利军的妻子琢磨了一下说,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买东西,有些东西很稀罕,不像是在包头买的。还有衣服,特别时髦,我总觉得那都是沿海开放城市的衣服。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看起来都价值不菲,不像是他工资范围内能承受的东西,我担心,他在做违法的事情。
我说,那你没跟他说过你的担忧吗?
文利军的妻子说,我说过,但他不接我的话,他就淡淡地说,就是包头买的啊。
我说,我好像已经知道文利军为啥不碰你了。
文利军的妻子眼睛一下子亮了,为什么呀?你见过他了?
我说,对,我跟他去喝过咖啡了,我直接问了他的。起初我怀疑文利军有可能性无能,后来又担心他是gay,但是还好,其实他是个正常人。他之所以从来不碰你,确实如你所料,因为他在做违法的事情。
文利军的妻子看起来更忧心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说,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合法的事情,否则他不用对你我都遮遮掩掩,其次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钱,我记得你说过,他每月给你的钱,足够你花,还给你买那么多值钱东西。
文利军的妻子沉思片刻,问我,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正常人的?你直接问他的吗?
对,我直接问他的,文利军说了,他没啥不正常,之所以不碰你,是为了保留你的清白之身以防不测,到时候你可以顺利再嫁。
文利军的妻子,眼里瞬间迷上了水雾,她放下吃西瓜用的小勺,双手蒙了脸,片刻,泪水自指缝间溢出。随后她用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我说,我真羡慕你,可以和文利军进行无障碍沟通,这些话,文利军为啥不能对我说呢?
我说,他也许没找到切入口跟你说这些,你不是也没问过他嘛?更何况,你是他的妻子,如果跟你这么说,你有权利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不一样了,有些事我不能强求。
文利军的妻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那你说,我哥他是不是也跟文利军在做一样的事情?
我心情有点沉重地点点头说,就怕他们都是合伙人,这样的话,势力就不容小觑,违法性质也大有不同。
文利军的妻子说,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文利军肯定是领头的,因为平常做事他就是这帮人的主心骨,他的罪过也就更甚于其他人。这事你得帮我想想办法,趁着还没出事,看看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及早收手?
我何尝不想让文利军迷途知返,可是这事谈何容易?我跟文利军的妻子说,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今天没时间了,我们改天有空再议,你说呢?
文利军的妻子点点头说,好的你去上班吧,我也得走了,改天我去找你。
从文利军家出来,我是走路去单位的。一路上,我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和文利军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胶片般在眼前一一掠过。这些过往,有美好甚至有甜蜜,有惊悸甚至有惊吓。但无论怎样,文利军在我生命中留下的印迹,已经再也无法磨灭。
想到文利军极有可已经走上了犯罪道路,我的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而粘滞。文利军的妻子想着把文利军从罪恶的边缘拉回来,我也想,可这真有那么容易吗?
说实话,我一点都乐观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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