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神经病，喷什么喷？”
“你这个变态，看什么看？喷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对着我家喷，干什么？”
“我就对着你家喷，怎么样？”
“你再喷……”
赵雨刚进家门，又听到顶层那两户奇葩吵起来了，心里十分郁闷。
“妈，你就不能把顶层那两户奇葩弄走？整天吵来吵去，烦死了。”
赵妈听到女儿要赶人，立马不高兴了。
“咱们这地方偏僻，来这租房子的人都住不久，好不容易有两家住得久的，你还想把人家赶走，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你告诉我，把人赶走了，去哪找新租户？”
“妈，就那两户奇葩在，你还想人家住得久？你也不想想，那些来这租房子的人，哪个不是在这附近的工厂上班的？有些人在李阿姨那租了十多年了，也没搬过，你就不去想想为什么？李阿姨那的租金不贵？地方不偏僻？”
“那能一样吗？李阿姨一天要打扫多少次卫生？一天要处理多少纠纷？有那个闲时间，还不如去喝喝茶，看看戏。”
“妈，您不想那么麻烦，您也别老想着别人无缘无故来您这租房子，您这除了一个空房，啥都没有。租金折算下来，并不比别人家低。您还是好好喝茶看戏，别挣这个钱了。”
“你……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赵妈虽嘴上不服气，但心里也知道女儿说得有道理。顶层那两户人家不消停，其他租户也不愿在她那租房住。可是，顶层那两户人家谁都不服谁，她劝也劝过，但就是劝不动。
“唉！”
赵雨刚收拾完碗筷出来，就看到老妈叹气，不由觉得奇怪。
“妈，您这是又怎么了？今天又跟人吵嘴了？”
“你这丫头，就天天盼着有人跟你妈吵嘴，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妈，除了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跟您吵嘴能影响您的心情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影响您的心情？这顶层的奇葩天天吵，也没见影响您的心情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人家虽是租户，也是长辈，什么奇葩不奇葩的。”
“天天上演那几个戏码，不是奇葩是什么？”
“行了，行了，你妈说不过你，你有本事自己去把他们的事情解决了。”
“真的假的？把他们全都赶走也行？”
“你有本事让他们走，那就让他们走。”
“好嘞！”
“你这丫头，还真有办法？”
“妈，您就看我的吧。”
赵雨得到老妈的准许，立马去把准备好的新合同拿出来，往顶层走去。
“凤阿姨，开开门！”
田凤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对面的神经病找上门来了，便拿了一个扫把，才慢吞吞地开门。
“赵雨？你怎么来了？”
“凤阿姨，您这是？”
“我这正准备扫扫阳台，对面的神经病一天到晚往我们阳台丢东西。”
“丢东西？”
“是啊！那两个神经病天天把东西丢在我家阳台，你妈又不管，烦都烦死了。”
“我妈已经去跟他们说过了，他们要是不改的话，就请他们搬走。”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唉！你是你妈的亲闺女，帮你妈说话，我能理解，但是你也不必骗我。你妈什么态度，我也不是不知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邻居们都反应你们经常和对面的牛阿姨吵架，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要求你们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费。我妈虽嘴上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但也不能真的要求你们两家真的赔偿他们什么精神损失费不是。我妈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就去咨询了她那当律师的朋友。”
“你妈的朋友怎么说？”
“那个叔叔跟我妈说，如果真的有人严重影响到别人的生活，如果有确凿的证据，确实是可以要求赔偿的。但邻里之间闹到这种地步，大家都不好相处。那个叔叔便给我妈拟定了一份新的合同，叫我妈跟你们协商。如果你们愿意遵守新合同的规定，就签新合同，继续住着。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旧合同到期，你们就得搬出去住了。”
田凤听了赵雨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赵雨在赶她们走。虽然她们一直在找房子，但听到直接赶人，还是很生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赶我们走？”
赵雨确实是在赶人，但她肯定不能承认。
“凤阿姨，我们的合同都是统一改的，下个月所有租户的旧合同都到期了，所以我们会统一用新合同。我们都已经通知过了，大家都没意见，就您和牛阿姨整天忙着吵架，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
田凤听赵雨那真真切切的语气就觉得是假的，他们这些个房东整天找借口就是为了多收他们的房租。
“我不同意，我们就要一直用旧合同，搬走是不可能的。”
“凤阿姨，我看您一直不知道这事，现在才刚刚知道，都没有考虑清楚就拒绝，太草率了。这样，您再考虑考虑，这个月时间还长着呢！”
“不用考虑，我就是不会同意！”
“凤阿姨，您别说得这么绝对，再考虑考虑哈！我先回去了。”
赵妈看到女儿兴高采烈地进门，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解决了？”
“妈，哪能这么快，等下个月才能彻底解决。我先喝口水，再去那个牛阿姨那里。”
赵妈听到还没解决，无奈地摇摇头。
“我就知道解决不了，那个田凤那里你都解决不了，牛丰菠那里你就不要去了。”
“妈，你都说了让我来解决，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你，你去那个牛丰菠那里，注意安全。他们两口子，见到谁都咬。”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去一趟。”
“你，你等等我，我跟你去。那两口子，你肯定说不过他们的。”
赵雨前脚刚离开，赵妈就跟着去了。
如赵妈所料，赵雨门都没进，就差点被打，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拉住了赵雨，赵雨就得去医院了。
赵雨看到老妈来了，有点头疼，她都没跟老妈提过，也不知道老妈会不会配合。
“妈，您不是说让我过来说吗？怎么又过来了？”
“你妈我不跟过来，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妈，当着牛阿姨的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牛丰菠以为是对面的疯子过来干架，就一边开门一边打人，没想到来的人竟是房东母女。
“赵姐，赵雨，你们怎么来了？”
赵雨怕老妈乱说一通，赶紧把话抢了。
“我们来是因为你们一直没有给我们回复，就亲自来跟你们说更换新合同的事。”
“更换新合同？更换什么新合同？”
“您在我们这也租了好几年了，合同都是一个季度一个季度签。这个月就到期了，因为最近租户反应的问题多，我们就把合同改了，下个月开始用新合同。”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加钱？”
“只要不影响别人的生活，租金不变，但是影响了别人的生活，就得按法院的标准，给别人赔偿。”
“什么叫影响别人的生活？”
“牛阿姨，您跟对面凤阿姨的矛盾，你们要么私下解决，要么谁也别理谁。这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邻居，都到我们这来投诉，图片、视频、音频发了一堆。他们好几次都报了警，若不是我们把警察劝走，你们两家可能还在蹲牢房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侄儿在派出所，怎么没跟我们说？”
“牛阿姨，您侄儿是所长吗？”
“那倒不是，但所长都听他的。”
“这么厉害，那行，下次他们报警我们就不拦了，您亲自解决哈！那个合同的事，您考虑考虑，我们先走了哈！”
“我们不识字，不考虑，就按原来的。”
“牛阿姨，您别糊弄我们，谁不知道您家三个大学生呢！您要不识字，我妈更不识字。我们走了哈！”
赵雨不想继续跟这个牛奇葩继续闲聊下去，赶紧拉上老妈的手，强行把老妈拉走了。
“妈，走了，快点快点！”
赵妈狐疑地看了一眼女儿，不情愿地跟着回去。
“你这丫头，刚刚说的改新合同和报警是怎么回事？”
赵雨得意地笑了笑。
“妈，您整天不着家的，家里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这派出所所长都来了几回了，因着那牛阿姨家侄儿瞎糊弄，所长就装模作样，来了也不办事。所以，咱这租户信不过咱这治安，就都想方设法搬走了。”
“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说？”
“我说了，你也不信，只能等您着急了再说。”
“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妈，我这证据都收集好了，月底不跟他们签续租合同，下个月警察来了就可以把他们请走了。”
“真要这么做？以后还有人来咱这租房子吗？”
“不这么做，您确定有人来咱这租房子？”
“唉！听你的，听你的。妈老了，没用了。”
“妈，您别管了，等着别的租户来租房子就行。”
多年后，赵雨仍能听到老租户在隔壁的便利店瞎讨论。
“听说，赵姐家的女儿小雨，当年发现了个神经病，请警察把人请走了。就是连累了老牛家，害得老牛一家都被迫搬走，十几年的工龄，说没就没了。”
“谁连累谁，谁知道呢？”
“就是，田凤家那姑娘水灵水灵的，被牛疯子一家谣传成神经病，也是冤。”
“唉！好在搬走了，不然一直住这里，不是神经病，也被传成了神经病。”
“你们瞎说什么？要不是田凤家那神经病丫头，老牛一家能被迫搬走吗？”
“牛丰菠都住神经病院十来年了，谁是神经病，不是明摆着吗？”
“走走走，听说牛疯子的神经病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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