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岭的燕子
故乡的原风景一开始,就听到细水长流般的声音,细微悠扬,略有一点忧伤,像星子在哭泣。不一会儿,抑扬顿挫的钢琴声伴着绵长的提琴声,一次又一次的将音调推至最高点。其中似有三角铃的响声,带给音乐恰到好处的空灵。声音愈来愈强,仿佛有只凤凰即将浴火重生。
那是陶笛声,它将寂静的天幕填满。那个手掌大小的器皿,原原本本的来自厚重的土地。因此,这声音比箫声还要厚实、圆润许多。初听,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表面上听起来是陶笛独奏,实际上,淡淡的钢琴声也为陶笛生加势,像绿叶、红花那样的配合。听着这支曲子,感觉自己坐上了过山车,在纯净的音符里悠游回环。
当脚下的风景愈来愈小,山峦也可放在掌心的时候,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到了最高点。俗话说“高处不胜寒”,而这高音是婉转的,只会让人感到亲切,乡音一般。但就在高处沉迷时,恍惚间,自己随着过山车走上了下坡路,转了几圈。
陶笛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好比越来越矮的火苗,渐渐熄了。紧接着提琴声和清脆的敲击金属器皿的声音,对了,那是金属独有的磁声,大概是三角铃的声音罢。一阵回环之后,风又将海浪卷至高处,倏地,又落了下来,溅起极美的浪花。
又是一段带有色彩的陶笛声,是淡淡的蓝色。看到曲名《故乡的原风景》,我很自然地有这样的联想。乘一卷轻舟,漂泊异乡,青山绿水,烟雾缭绕。仰起头颅,是云朵,白得像雪的云朵。这是异乡的风景,真美,感到似曾相识。记忆里,有股暗流在涌动。是啊,曾经,我躺在故乡的绿草地上,也看到过这么白的云。我将它们想象成各种动物的模样,有趣极了。我痴想着,这云该是从故乡飘来的一朵吧,竟让我觉得那么熟悉。仿佛,再一次伸出手,便可以触摸到;再往前踏一步,就能回到乡土的怀抱。
细碎的沙锤声传来,悠扬的提琴声渐起,它谱着一样的旋律,但每一次拉动都饱含一种深情,一种依恋,一种回乡的渴望。“浮云游子意”,大概漂泊在外的人是不能听的,怕会潸然泪下罢。
嘹亮的陶笛声,似在呐喊。谁在喊呢?是故乡罢。故乡说:快回来吧。或许是游子罢。游子说:我想家了。蓝色的音符一如既往地回环,回环。我终于明白了,我还在路上。山一程,水一程,天还是那样的蓝,云还是以一如往昔的白,舟还顺着水流前行,可终点又在哪儿呢?不得而知。只是像土地一样厚实的陶笛声,唤起了脑海深处的回忆,只要携着这段回忆,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感觉是在流浪。一阵风拂过,笛声渐无,客与舟一道消失在了雾霭中。
后话:
宗次郎先生说过:陶笛就是对空气的耕种。那样质朴却出尘的乡音,只属于一方浑厚的故土,纯粹透明的空气,和一个饱含深情的人。
有人说,他看到了奶白的羊群,那牧羊人对着油油的草,哼着民谣。
有人说,他仿佛置身于寂静的黑夜,谛听虫鸣,看这忽闪的星子,哼着故乡的小曲。
有人说,他就在回乡的那辆火车上,周围的风景在他眼里都成了将就,嗒嗒嗒,快到了。
我说,我乘着一卷轻舟,载着浓浓的乡愁,山高水长,一路漂泊。
作者:一个爱写乐评的伪文青,喜欢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乐评~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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