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早的时候,就大多会眼睛眺望着极远处,选择某一个心仪的靓点,做为毕生追求的目标,为之奋斗,为之流汗,为之哭,为之笑。可是,最终能够到达那个梦寐以求靓点的人,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这是为什么呢?企盼追念中,我们是想三步两步或一个马拉松的磨难就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啊!但中间遮挡着太多的雾障、尘灰、河流与高山,那靓点总那么那么遥不可及闪烁不定。我们在生命的长路上步履蹒跚地走着,得上学,得工作,得结婚生子,得养家糊口,还有数不清的诱惑在身边游荡。太多的琐碎艰难和路边的奇花野草浪费了我们的光阴,消磨了我们的意志,惑乱了我们的双眼,偶尔望望前路,甚至会忘记心里的那个初始的梦,任时光荏苒,空留无奈的嗟叹。
我心中曾经明灭的靓点,也就是能当个在报刊上发表文字能写书的作家吧。为此,我高中的时候就胡乱写就给新疆日报等报刊投稿,收到的退稿信中有一两句客气鼓励的话,都成为了我继续写作的动力源泉。朦胧中是为了遥远的那个梦吧,高考的志愿报了文科。学习和写作,是我那个时期最为重要的两件事。投稿的事情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但十多年间除了退稿信并没有看到更多的收获。写,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一词一句都得仔细推敲呕心沥血,不满意整篇推倒重来是常有的事情。我不能不承认自己的愚笨和缺乏想象力,甚至断定自己并没有写作的天分和能力。我的许多同学,文字功底深厚,但也少见他们中有谁肯像我这样玩弄所谓创作的把戏。
并没有碰见什么像样的引路人指点教导,我就像一个盲人独自摸索前行。直到工作数年后的1987年才在一地级刊物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一篇小小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了铅字,心里真是涌动着一种特别的激动和喜悦。第二年,又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了自己的一篇游记。
文学的创作之路似乎就此在自己的脚下铺展开来,我也有空便沉思默想着写作的事情,每周末呆在宿舍闭门造文。但总难编出满意的文章,偶尔寄出的稿件也鲜有面世。
工作上的事情似乎进展顺利,教的学生升学率高,1988年就享受了中学一级教师的待遇。那时的中教一级,工资与副县平齐,继续留在学校,自然会早早得到高级职称,享受较高的工资报酬。
1991年,是因为解决夫妻异地分居的问题吧,学校联系不顺,我到了另一地的民政局工作。机关的人际关系复杂,明争暗斗层出不穷,假话空话稀松平常,我总是难以适应,加之文字工作枯燥繁重,我的写文兴趣大减,甚至连文学类著作也极少过目了。偶尔工作需要,写个新闻报道,倒是常有的现象。
1997年,我被抽调到组织部的基层办工作,主要是搞材料,写简报,工作量大,挺累的。但几个领导对人不错,我心情还好。写还是断续着有,似乎是不甘心完全丢掉心中的那个念想。1998年,写了篇回忆冯其庸先生的文字,在新疆日报副刊上发了,这又让我高兴了一阵子,感觉这条路还可以试着走下去。
我从学校到机关工作,工资直跌三级,变成了最低等的科员,当时也没觉得什么。第二年给了副主任科员的待遇,感觉仕途还有希望。可从此好多年,再无变化,似乎要永远停留在这可怜的位置上。在组织部工作一年半,我回到了原单位,可没几天,又下文叫我过去,这次我拒绝了。几年后,那里的领导碰到我,听说我还在民政局,直言“那你完了”。什么意思呢,凡第二次过去的,没有不升迁的,而呆在民政局,升到正科,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后来我也当了几年科长,走南闯北见识了许多新鲜的事情,浑水摸鱼捞取了些许利益,小尝了权力的威风和魅力,消损了我许多的率直和纯粹。唯有写,却能让我的内心自省安定,发文的范围和级别也在扩大和提升。
2012年,我将多年的写作成果进行了整理,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因为销售不错,几个月后就加印了一版。2015年,我感觉机关工作单调乏味,以工作满30年的理由提出退休。2016年,顺利出版了我第二本书籍。这本书的可读性和水平约高于前本,且多是我上街摆摊卖出去的。
现在和人聊天,常被问到职位高低工资几许。如果我不离开学校,工资当比现在高;如果我再次借调组织部,职位当是副县以上。但可以推断出的是,困在学校见识少,钻营官位会掏空写作的心,只有实地走过的这条路,才成就了我出2本书的成绩。作家和副县两顶帽子,我真的不稀罕后者,而更喜欢作家的称谓。
总结自己的写作来路,虽有所坚持,眼前却也常常被过多的浮云遮蔽困扰,迷失丢弃太多,最终有愧于作家这个名号——只能说,如果有来世,我会做得更好一些……
2018.8.14
网友评论
经历了那么多,能不忘初心,坚守从小对文学的热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