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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研读》143:汉纪(二十)

《<资治通鉴>研读》143:汉纪(二十)

作者: 黄河歌者 | 来源:发表于2025-02-09 06:53 被阅读0次


《<资治通鉴>研读》143:              汉纪(二十)

薛广德

公元前43年春正月,汉元帝来到甘泉宫,郊祭泰畤。礼仪完毕后,借机留下射猎。薛广德上书说:“臣私下里看到关东穷困之极,百姓流离人所。陛下却每天都在撞击亡秦之钟,听郑、卫的奢靡之乐,臣真的感觉哀伤。现在我们的士卒暴露在外,随从官员十分疲倦,希望陛下赶紧返回宫中,思考怎么样和百姓同忧乐,这是天下人的大幸。”

汉元帝只好在当天返回。

二月,汉元帝下诏收说:“丞相、御史要举荐质朴、敦厚、谦让、有德行的四类人,光禄勋每年参照这四项要求,考核郎官和从官,按成绩排列等次。”

三月,汉元帝宣布大赦天下。

天降下雪和寒霜,杀伤桑树树叶。秋天,汉元帝到宗庙酎祭,走出便门,想要乘坐楼船前去。薛广德拦住车辆,接下帽子叩头说道:“陛下应当从桥上通过。”

汉元帝说:“大夫请把帽子戴上。”薛广德说:“如果陛下不听从臣的劝告,臣现在就自刎在车前,用血来玷污车轮,那样陛下就不能进入宗庙了!”汉元帝很不高兴。

汉元帝的先驱、光禄大夫张猛进前说道:“臣听说过主圣臣直。乘船危险,过桥安全,圣主不能乘危行进。御史大夫的话应当听从。”汉元帝说道:“劝阻人难道不能像张猛这样吗?”于是从桥上通过。

九月,寒霜伤害庄稼,天下发生大饥荒。丞相于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御史大夫薛广德等人一起请求告老还乡,汉元帝都赏赐他们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然后免职返回。汉宣帝封太子太傅韦玄成为御史大夫。薛广德返回家中,县里把汉元帝赏赐的安车悬挂起来,以传示给子孙作为荣耀。

汉元帝在为太子时,跟随太中大夫孔霸学习《尚书》。在继位后,赏赐孔霸关内侯爵位,号称褒成君,担任给事中。

汉元帝想让孔霸担任丞相。孔霸谦虚退让,不喜欢权势,经常说:“臣现在的爵位太过了,我有何德何能来承担呢!”御史大夫多次空缺,汉元帝又马上想任用孔霸;孔霸谦让位置,再三进行自我陈述。汉元帝知道孔霸出于至诚,于是不再使用,因此对孔霸非常尊敬,赏赐非常丰厚。

戊子日,汉元帝封侍中、卫尉王接为大司马、车骑将军。

否极泰来

石显忌惮周堪、张猛等人,多次进谗言诋毁,刘更生害怕他们倾危,就对汉元帝上书劝谏说:

“臣听说过帝舜任命九官时,大家都互相谦让,真是和谐之至。众贤和谐于朝堂,万物就和谐于田野。所以才有箫管九次奏响《韶》乐,随后凤凰来仪。到了周幽王、周厉王之际,朝廷内部不和,互相诽谤埋怨,日月互相侵蚀,水泉沸腾,寒霜降落失掉规律,不按照时节运行。从以上情况来观察,和气致祥,乖气致异;祥瑞多时国家自安,异象多时国家倾危,这都是天地之间的规律,古今的通行大义。现在陛下开三代之业,招纳文学之士,优厚对宽容待人,使这些人能一起进入朝堂。现在贤良不肖混淆,白黑不分,正邪间杂,忠谗并进。奏章都交给公车府办理,犯人装满北军驻地。朝臣意志不和,彼此讽刺挖苦,互相攻击陷害,热衷于传扬是非。相互之间层层传达,文书纠纷增多,前后出现错误,毁誉混杂,用来迷惑耳目,转移心意。这样的事情不可胜数。彼此间结成党派,处处依附朋党,这是要同心陷害忠直之臣。正臣得以进用,这是国家大治的表现;正臣遭受陷害,则是败乱的征兆。在这样的治乱之时,却不知谁能任用,所以灾异多次出现,这是臣所寒心的。初元以来已经六年了,考察《春秋》六年中,没有像现在这样灾异密集的。”

“研究这些事情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谗邪并进。谗邪之所以能够并进,则因为主上多生疑心。既然贤人施行善政,但在有人进献谗言时,就会把贤人辞退从而停止善政。之所以执于狐疑之心,是来自于谗贼之口;之所以不能痛下决心,是打开了群枉之门。奸邪进则众贤退,群枉盛则正士消。所以《周易》中有《否(音pǐ,匹)》和《泰》卦。小人之道增长,君子之道就会消亡,君子之道消亡,那么朝政就会日趋混乱。当年鲧、共工、驩兜和舜、禹一起相处在帝尧朝堂,周公和管、蔡并居于周朝官位,所以这个时期,迭进相毁,流言相谤,哪里一句两句就能说得完呢!帝尧和周成王能起用舜、禹、周公,排斥共工、管、蔡,所以国家才得以大治,其盛世荣华一直称颂到现在。孔子和季孙氏、孟孙氏一起在鲁国为官,李斯和叔孙都在秦国出宦,鲁定公和秦始皇起用季孙氏和孟孙氏、李斯,排斥孔子、叔孙,所以才导致国家大乱,其污名一直流传到现在。所以治乱荣辱的发端,在于主上信任;信任起用贤人,则在于坚持不疑。《诗经》中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是说要守善不变。《周易》中说:‘涣汗其大号’,是说朝廷的号令就像人出汗,汗出后就不能再反悔。现在出台的善令,不到三个月就废除了,就像人想收回汗水;起用贤人不到三旬就辞退了,这是像转石一样意志不坚。《论语》中说:‘见不善如探汤。’现在丞相、御史大夫两府都是佞谄不当者在位,这些人经历多年不能离去,发出的号令就像是要收回汗水,起用贤人则如同转石,辞退奸佞就像拔山。这样却期望阴阳调和,不也太难了吗?”

“所以平庸群小窥测间隙,用文字来巧妙掩饰,美化其丑行,传播飞短流长,喧哗在民间。所以《诗经》中说:‘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小人成群确实可恨。当年孔子和颜渊、子贡只是互相称赞,却不结为朋党;大禹、后稷与皋陶相互吸引,却未比周为奸。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忠于国家,没有奸心邪念。现在奸佞淫邪和贤臣并处在交戟之内,合党共谋,违善依恶,结党诋毁,多次危言耸听,想要主上顺从其意愿。如果不经意使用他们,那么上天就会先行警戒,灾异也会接踵而来。自古的明圣之君,没有不通过诛杀而达到安定的,所以舜有放逐四凶的刑罚,孔子有在两观施行的诛杀,然后圣德教化得以施行。现在依靠陛下的明智,诚恳深思天地之心,遵循两观之杀的余迹,看《否》《泰》之卦,察雨雪之诗,选择周、唐如何进用人才作为成法,思考秦、鲁如何槟弃人才作为警戒,考察吉兆之福,反思灾异之祸,来测度当今的变故,放逐佞邪之党,拆散险僻之聚,闭塞群邪之门,广开众正之路,不再狐疑犹豫,果敢决断,让是非明白可知,便可消除诸多灾异,各种祥瑞会一起到来,这是太平的基础、万代的福利。”

石显看到刘更生的书信后,更加与许嘉、史高勾结,从而怨恨刘更生等人。

这年夏天寒冷,太阳青白无光,石显和许嘉、史高都人一起奏报,说是因为周堪、张猛执政有过失。汉元帝在内心很器重周堪,又苦于众口铄金,表现得无所适从。

这时,长安县令杨兴因为有才华受到汉元帝宠幸,经常称赞周堪。汉元帝想让他协助自己,就问杨兴:“朝臣都愤愤不能容纳光禄勋周堪,这是为什么呢?”

杨兴只是乖巧奉迎之士,猜测汉元帝这是怀疑周堪了,就顺着汉元帝的意思说:“周堪不只是在朝廷受到非议,他在州郡时也是这个样子。臣看到众人都说以前周堪和刘更生等人谋划毁掉皇室骨肉,认为应当诛杀,臣之所以前番建议不要诛杀伤害他们,这是为国家养恩。”

汉元帝又问:“但他们犯了什么罪要诛杀?现在应当怎么办呢?”杨兴回答说:“按照臣的愚见,可以赏赐周堪关内侯爵位,食邑三百户,不要再让他掌管政事。这样明主就会不失师傅之恩,这是最合适的计策。”

汉元帝于是开始怀疑周堪。司隶校尉、琅琊人诸葛丰开始因为特立独行、为人刚直闻名于朝廷,多次侵害权贵外戚的利益,当政者都说其短处。后来,诸葛丰被控在春季和夏季逮捕犯人,不顺应天时,贬职为城门校尉。

诸葛丰上书状告光禄勋周堪和光禄大夫张猛有罪,汉元帝却认为错在诸葛丰,就下诏书给御史说:“城门校尉诸葛丰,从前和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夫张猛在朝廷共事时,多次称赞他们。诸葛丰从前担任司隶校尉,不顺和四时,不修行法制,为政暴虐苛刻,以此获得虚假威信,我不忍心把他交给狱吏处置,让他担任城门校尉。他不但不进行反省,反而怨恨周堪和张猛,图谋打击报复。他在定罪时无凭无据,揭露的罪行无法验证,毁谤别人全凭个人主观愿望,不顾及自己以前所说过的话,这是最大的不讲信用。我可怜诸葛丰年事已高,不忍心对他施加刑罚,特诏令免掉其官职成为普通百姓。”

汉元帝又下诏书说:“诸葛丰说周堪、张猛表现不够忠贞正直,朕怜悯他们而不治罪,又怜惜其才能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取得成效,现在就贬迁周堪担任河东太守,张猛担任槐里县令。”

      臣司马光曰:诸葛丰对于周堪和张猛,前面的赞誉和后面诋毁,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朝廷进贤除尘奸,只是想攀附权贵谋求谋求罢了。他其实是属于郑朋、杨兴之流,怎么能指望他为人刚不阿呢!作为君主,要识别善恶,辨明是非,赏赐贤良,惩处奸邪,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如果诸葛丰前番所说是实,他就不应该受到降职;如果后面所说是诬罔之词,那周堪和张猛又有什么罪过呢!现在两方全都责备舍弃,那贤良和邪恶的区别,又体现在哪里呢?

诸葛丰

黄其军

      作于2025年2月7日(古历乙巳年正月初十)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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