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二年的冬末,第一场大雪飘落在这个阴囊一样的城市,眼前就像是坚挺的果儿一般的建筑。这真是一个相对寒冷的冬天。
我丢了第一份工作后,打算搬离地铁边的出租屋。一个人晃荡在寒风刺骨的大街上,我是看见了她的合租帖子寻上门来。
合租条件写着:男女不限,活物就行。租金800,押一付三,有稳定收入者优先。
我怀着面试工作的态度,盯着风雪交加的鬼天气,一脚踹开了门,因为门没锁。
一个圆圆的脸,消瘦的身体,裹着一件价格不菲的羽绒服,浓密的头发出现在我面前。
“你送快递的吧?”
我心想到:“快递你妹呀,大冷天的让我站在门口,真把我当乞丐了吧。”
“我是来应聘的。”
“哦”圆脸姑娘附和了一声,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先进去行不?”我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坏人?”
我差点笑出声来,从背包里掏出去逛豫园买的饰品,一张好人证递给她。
“你晚上打鼾声不?”
我不等她答应一脚迈进门,屋里的暖气嘶嘶的冒着热气让人充满困意,真想好好睡一觉。
“哪有那娇贵的毛病,有钱人才有那嗜好。”
她站起身来打量着我,像是看一头种马。
“不允许咳嗽,打喷嚏、放响屁。听音乐看电视必须要戴上耳机,手机要设成振动,接打电话必须回自己的房间,我不希望在公共区域内每天看到你。还有,下厨房要轻手轻脚,洗衣服要关严门,如果领人来做爱,不许在高潮的时候大呼小叫,若是在控制不住就捂起嘴巴,不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能不能做到?”
我暗自吐了口气,心想道:“你这不是选男朋友,何必搞得这么严格。”
但我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道:“我也是受过祖国摧残的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半成品,这点要求没问题。不过,这房租能不能缓缓交。”
还好,她没有反对我提房租的事。
入住那天,我特意请圆脸妹子吃火锅,算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撒尿在一个马桶里的惺惺相惜。
圆脸妹子名叫吴涵,传媒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崇尚自由生活,所以一天班没去上过。
我自闷了三巡酒之后,问她:“你哪来的钱生活啊!”
“收房租啊!”
“哦,你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婆呀。看来这个职业往低龄化发展了。”
圆圆妹子眯眼露出一嘴大白牙配合我干笑了一声道:“请我吃饭可不算房租的。”
我正准备诉苦,什么水费,电费这么贵,顺便编个自己多么多么惨,吴涵忙说:“打住。不许倾诉苦水,不许谈及家里的事,烦恼的事,不许做些拉近两人感情的事情。”
我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功亏一篑,心情大为失落。
邻近过年时间,工作机会相比其他时期要多些,大卖场招保洁,餐馆招服务员,保险公司招保险员,传销公司招下线。
我靠,大城市到处都是工作机会啊。
我被上述公司直接或者婉言谢绝后,心死如灰的回到家中,吴涵不在家。我也懒得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公共区域的客厅里,吹了会儿暖气,顿感胃里翻腾,遂一个箭步钻进冰箱里,这妞留了些剩饭。我心一横,反正都是一个死,打死总比饿死强,COME ON ,Baby.,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静等死神的到来。
自己被肚子绞痛惊醒,满脸虚汗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额头上放了块带着香气的热毛巾。
我赶紧脑补这一切发生了什么,心想莫不是吃凉东西坏了肚子。
“圆脸妹子呢,莫不是去报警了。”
大概半小时后,我听见开门声,心里羞愧难当,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去睡天桥又能咋地。
吴涵妹子微笑着走进来,看见我睁开眼,脸上瞬间收起微笑道:“我是个很随和、很宽容的人,习惯于照章办事,但也考虑情面。你偷吃了我放了三天的食物中毒,我也帮你买了药,咱们互不相欠,不准赖账。”
我一听,自己完全占话语权,以为自己可以争取些机会,“你这是谋杀,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谁让你偷吃,没看我冰箱上写着不许吃吗?”
“那…..那我偷吃最多算个行窃,你这可是杀人啊,原来你是个心如蝮蛇的女人啊。我今晚就是疼死,也不会吃你药的。”
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啷个里个啷,腿上的二头肌差点条件反射翘起二郎腿。
吴涵微笑着走出我房间,端来一杯热水后,用强奸的眼神逼我喝了药丸,我誓死不从。她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一把将我头拉起来,我的嘴感觉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胸涌而来。我一阵眩晕。
“快把这白色药丸吃了,不然让你睡大街冻死。”
我看了看她手里的胶囊,笑着说:“妹妹,这是绿色的药丸。你该不会有色盲症吧。”
吴涵好像被发现了秘密似的,一把放开热水,将胶囊撒了一地,
“爱吃不吃,死了算了,还省了国家粮食,减轻农民伯伯负担呢。“
我艰难的爬起来,自觉事情闹大乖乖捡起药丸,喝了下去。
2
大病初愈后,吴涵对我态度缓和了很多。而我却发现了她的两大秘密:她是个严重的色盲者,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黑色和白色。另外,她患有轻微的狐臭。她每天都要偷偷往腋窝喷几次香水。我每次想和她交流,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势,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实在让人怜爱。
我刚从职场上受过打击,她自始至终都没当个白领一天。
出于,英雄惜美女,我渐渐不讨厌她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对她多了层好感,我不再戏称她圆脸妹妹,而是亲切的叫她涵涵妹子。
她没男朋友疼,远来于农村。
在一个大雪飘落的寂静夜晚,我干脆打算先过完年再找工作,于是赋闲在家。
我吞吞吐吐的对她讲,我想陪她去医院,我告诉她,其实她只需轻轻一刀,割个小口,问题就永远解决了。
吴涵听后有点害羞道:“去医院看过,害怕动刀。”
我一听来了兴致,忙开她玩笑:“只有你和男朋友的第一次的十分之一疼。”
吴涵微微笑了笑,“那该有多疼。”
我拉着她以牺牲色相为诱饵骗她去医院,她才勉强去了。
吴涵人长相偏中等,身材却极好,前突后翘。但却有小地方来大城市共有的通病,自卑感十足。
我对医生谎称是她男朋友,吴涵微笑着看着我说:“去死!”
开完刀那段日子,医生叮嘱不能洗澡,这可把吴涵急坏了。她是个有洁癖的姑娘,我每天都能听到她在浴室哗哗的声音。
那段日子,我天天唱着小曲霸占着浴室,唱着《残酷月光》:
我一直都在流浪
可我不曾见过海洋
我努力微笑坚强
寂寞铸成一到围墙
吴涵拍打着浴室的门说道:“你赶紧别寂寞了,我要洗澡立马出来。”
我厚脸皮的说道:“医生说,你可不能洗澡。”
吴涵那晚不顾医生的金玉良言,硬是破了规矩,而且换上干净的睡衣后,跑到我面前说,“你快闻闻还有没有味道?”
我凑过去,假装一脸嫌弃的说:“哎呦,这味道太大了。”
吴涵脸上瞬间失去笑容,她局促的跑出房间,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我听见了哭声。
我轻敲着浴室的门,一脸羞愧的说道:“对不起,你身上除了香气,再也没其他味道了。”
吴涵打开浴室,破涕为笑的问我:“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是小狗……”说完学狗叫逗她。
吴涵露出那张标准的微笑看着我说:“你再闻闻。”
我直接凑过头去,深深嗅着她身上的体香,顺手搂住她。吴涵一把推开我,脸上红晕如朝霞。
从此,她每天焕发着少女般的光彩,天天在我面前换新衣服,从不重样。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圣诞节那天,我准备提前回家过年。她非要拉我去呷哺呷哺吃火锅。
那天,火锅店人很多,汤色红亮,油而不腻,麻辣鲜香俱全,口感好极了,且菜品丰富,可就是消费水准有些偏高。
我有点不忍心让她破费,她笑着说:“你别看我天天在家呆着,其实我帮几家杂志社供稿,一个月也有三千块的稿费呢。
我猛灌了一口酒,瞬间辣的流出眼泪来。吴涵假装没看到我,吃得正欢。
回住处的路上,吴涵因为喝了几杯,她的脸颊绯红,像极了这个城市的朝霞,她嚷着要我唱歌,我说我就是个唱歌跑调的人,哪会唱歌啊。
吴涵说:“那天,你在浴室里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就唱它。”
我拗不过她,只好清清嗓子假模三道的唱起来,
我会一直想你,忘记了呼吸
孤独到底让我昏迷
如果不够悲伤 就无法飞翔
可没有梦想 何必远方
唱完我的声音有点哽咽,吴涵在我旁边沉默不语。我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
回到家,吴涵跑进浴室,哼唱着这首歌,:“我会一直想你,忘记了呼吸。”没完没了的循环。
我在浴室外,醉意阑珊的嘲笑她:“你就会唱一句吧。”
她从浴室跑出来,面露微笑道:“我从小五音不全,不会唱歌,这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歌。”
我洗去醉意,滚烫的热水穿过我的皮肤,我的血液跟着沸腾了起来。
差不多洗完时,我才发现内裤放在了浴室外。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浴室,吴涵正站在浴室门口绷着嘴笑。
我全然忘记自己是全裸,一把从她手里拿过浴巾来。
当我走出浴室,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我试探的问:“过年回家吗?”
吴涵没接我话茬,坐在沙发里,眼神看了看我,我顿时有了反应。
吴涵说:“路上滑,当心。”
我说:“要不我陪你在这过年吧。”
吴涵微笑着说:“别,你还是回家拿钱去吧,你都欠我一个月房租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你在这儿照顾好自己。”
吴涵微笑着吐了吐舌头,你过来帮我看看《残酷月光》是不是这个女歌手唱的,我要下载下来。
“怎么可能,是个男的唱的。”我脸凑过去。
吴涵斜着头,浓密的长发洒在我肩上,有些痒。
我声音粗重的说:“就是他唱的。”
吴涵不看我说:“好像没这个女歌手唱的好听。”
我说:“人家可是原唱。”
吴涵露出微笑道:“我怎么觉得还没你唱的好听呢。”
我望着她的眼睛,呼吸加重,一把吻住了她的嘴唇。
吴涵抱紧了我,我像拨粽子一样将她的衣服褪去,她水嫩的肌肤像个陶瓷娃娃。当我们融为一体时,我听到她喊疼。这是她的第一次。
3
窗外,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飘落在这个阴囊般的城市,这个夜晚静悄悄。
我搂着吴涵滚烫的身体,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带着她回到家乡,家乡的炮竹声中,吴涵一脸微笑的朝我大喊:“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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