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你帅吗?”海兰郡主问千靖。一路10几天相处下来,她挺喜欢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据说他出游的时候,看见他的姑娘昏倒了几十个,成千上万的姑娘为他惊呼。”千靖挺直腰板,大拇指和食指呈八字型放在下巴下,学着他酷酷的样子,说,“他的帅令人窒息。而我,至今,没有迷倒过任何一个姑娘。”
海兰哈哈大笑,说:“有这么夸张吗?我觉得你已经够帅了,那他能帅成啥样,我真是无法想象。”
“那要看你是不是花痴了。若你是花痴,见过他肯定夜不能寐。”千靖绝对没有扯谎。太子出游的第二天,很多姑娘眼圈发黑,哈欠连天。
海兰不信,她认为千靖是在开玩笑,说道:“我历来看重的不是男人的相貌,而是他的本事。他要力大无比、武功高强、智谋超群。如果只是一个绣花枕头,那和娘们有什么区别?后面那位,就很让人恶心。”她指的是李太监。这10几天,她都没正眼看过他,更别说跟他聊天了。
千靖别过头看这个高大的姑娘,她这气质和性格,更像个男儿,直肠子。不过,看似豪爽的表面,其实有心眼。她不停地从他这里探听太子的情况,但是他那么会说话,也休想从她那里探听半点机密的事情。
前方已经看见城门。“策——”海兰呼了一声,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她的坐骑白云王又如风一样往前冲。
李太监赶上千靖,酸溜溜地说道:“千公子,你是太会讨巧了,把海兰郡主照顾得这么高兴。我替我们家少主谢谢你对她的照顾,我得去接我们少主了。明日再见。”
千靖笑道:“告诉你们少主,穿漂亮点,海兰郡主喜欢样子像娘们的男人。”
李太监白了他一样,生气地离去。
京城的繁华把海兰给镇住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川流不息的人群,密密麻麻的茶楼酒肆,让她啧啧啧赞不停。
“值了,来这里一趟,哪怕没有嫁到郎君!”她回头大声对千靖说。
路边有人在表演用嘴喷火的杂技。当火焰喷出之时,白云王受到惊吓,忽然抬起前蹄嘶叫,然后狂奔起来,海兰拉也拉不住。街上的人群惊叫着避让。前方有个三四岁大的小孩没大人监管,跑到了路中央,根本不知道避让,眼看着马就要踩到他身上。一根白绫飞了出来,抵住马的前蹄,马呈90度直立起来,那白绫再将小孩卷起来,迅速拉到自己身边抱住,小孩吓得哇哇地哭。
海兰郡主也从马上摔下地,她打了个滚,没事人似的站起来,盯着那抛出白绫的人,双手抱拳,说道:“姑娘好功夫。”
“还是管好你的马吧。”那姑娘说着蹲下来安抚啼哭不停的小孩。小孩的父母赶过来对她千恩万谢。围观的人群鼓掌称赞她。
海兰感觉自己受了冷落,心里不高兴。她打量那姑娘,白绫只是她用来束腰的绫带,没有特别之处,却能顶住一匹狂奔的马,这么好的功夫,她是头一次见到,不免升起好强之心。问道:“姑娘尊姓大名?”
“问我姓名做什么,你应该问小孩有没有受伤。”那姑娘外表文弱,性格倒是很冲。
围观的人觉得那姑娘说得有道理,起哄要求海兰道歉。海兰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大怒,说道:“你若打得过我,我就跟他道歉。”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姑娘说。
“我就这样!”海兰蛮横地说。
千靖此时赶了过来,下马,扒开围观人群,却见海兰正和黄莲怒目相视。
千靖见到黄莲很是激动,站到她俩中间劝架,心却是向着黄莲的。海兰自然看得出来,越发怒火中烧,挥拳就要打黄莲。千靖怕黄莲吃亏,挡住这一拳,立马就喷出一口血。这把海兰吓住了。黄莲忍无可忍要还手,被千靖死死拖住,说:“求你们了,别打了。要打打我。”
黄莲只好罢手,问:“千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千靖说着皱了一下眉毛,胸口如同火烧。这海兰的拳头比几个莽汉加起来还重啊。
黄莲掏出手绢要帮千靖擦血,海兰一把把千靖拉回自己身边,说:“用不着你,这是我的人。今天放你一马,以后再跟你较量!”
千靖可怜巴巴地望着黄莲解释:“我只是接待。不,就是陪同。以后跟你说吧。”他不能当众暴露海兰的身份,又怕黄莲误解,但越解释越乱。
海兰扯着他走了。黄莲一直望着他,直到看不见他了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手绢,上面稍许粘了他一点血,她把它裹起来,放在胸口捂着。嘴里自言自语道:“你真是傻瓜!”
千夫人眼泪水流个不停,嘴巴里骂道:“她就是一头母老虎,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一拳就打断你三根肋骨。”
“母亲,别哭,我躺几天就好了。”千靖面色苍白,虚弱地说道。
“太子驾到。”外面传来呼声。
凌锋走了进来,千刚玉和千夫人赶紧跪拜,凌锋双手扶起他们,说免礼,然后站到千靖的床前,说:“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好好养伤,内桑宝都跟我汇报了,辛苦你了。”
“殿下,这个女人脾气如此暴躁,千万不能娶。”千夫人着急地说。
千玉刚赶紧怒瞪着她,不许她再说话。
凌锋笑笑,说:“千夫人是为了本宫好,本宫谢谢千夫人。”
“殿下去见她要小心点,身边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点的。”千夫人又提醒。
“好。”凌锋点点头。
“殿下,”千靖说道,“她看似直言直语,其实心眼很多。性格非常多疑,好胜心很强,喜欢被吹捧,顺着她点,她容易暴躁,以免吃亏。”
凌锋对千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说,“放心,你千里之外不辱使命,本宫不能让你功亏一篑。好好休息。本宫走了。”
卫季穿上衣服,烦躁地从卧房里走出来,他的手指沾满了血。
他来到池塘边,把手洗干净,放鼻子底下闻了闻,厌恶地皱皱眉头,继续放水里洗。洗完之后,他来到后花园。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坟冢,上面立了木牌,写着:“吾爱。”
他跪下来,抚摸着木牌,伤心地哭起来。
“对不起,阿军,”他啜泣着说,“你走了,我好孤独。每天,我都好想你。你跟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直默默无闻地陪伴着我,从不求回报,最后还替我挡剑,献出你的生命,我明白你的心。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像爱你一样爱别的人。那些女人的身体真是肮脏!”他停下来又闻了一下自己的手,用力地在坟冢上的泥土上擦着。
茶室,卫算问卫季的贴身护卫:“少主睡了那些女人没有?”
“睡了,”护卫说,“只睡了一个,没睡多长时间,只听见那女人在叫唤,没听见少主的声音。少主从不跟她们一起过夜。少主总是去后花园呆很长时间。他还在为那个男人伤心。”
卫算皱起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提醒他,明天去见海兰郡主,要表现出很喜爱她的样子出来,别总是眼睛往别的男人身上瞅,眼睛要始终盯着郡主看。你们要时刻提醒,免得他又忘了。”
“小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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