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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0年夏。
还未到中午，高温早已光临大地，树叶有气无力地低垂着，知了拼了命地嘶鸣，它们在抱怨气温的灼热，期待着一场畅快淋漓的大雨。
H市看守所，两扇巨大的褐色铁门，铁门两旁分立着武装真枪实弹的士兵。天气十分炎热，他们仍旧站得笔直，目光如炬，尽管汗流浃背，没有动摇哪怕丝毫。
“吱嘎……”
巨大的铁门刺耳声响起，看上去是一个整体的大门，中间开出一个小门，张三激动的面孔在门内现出。
张三因为醉酒伤人，在牢里待了三年，刚进来时的棱角，在这三年里被磨平，此时的他尽失当年的油滑与棱角，给人一种无力感。
他很不适应地迈出了一步，心里有些莫名地激动。出来后他先向两边的士兵低头哈腰，连连问好，得到的必然是一种如钢铁般的冷漠。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条横穿而过的公路，看守所与那条路成丁字型。正前方是一排杨树，笔直地矗立，有几十米高。
按说媳妇应该知道他今天出狱，然而她没有来。在不远处停着一辆奥迪A6，车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抽着烟，望着张三皱起眉头，略微有些着急之色。忽地他面部表情舒展，瞬间豁然开朗，兴奋道：“老板，可把您盼出来啦！”
张三如遭雷击，难道自己老婆这几年在外面挣了大钱？她一个女人家拉扯孩子并不容易，没想到还有空余的时间挣钱，看样子混得相当不错。只是为何没和自己说呢？难道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对方往这边快步走来，张三露出微笑，伸出手向其走去，准备与他握手。身后突然有人笑着道：“嗯，可算出来啦！”
张三猛然站定，尴尬地将手放在头上轻轻抓了两下与那人错身而过，他放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刚刚出狱，还来不及好好感受重获自由的复杂心情，便被一场尴尬给冲得一干二净。
他在路口快速转弯，不时扭头看向身后，眼角突然瞟到一人自一旁冲出，眼看就要撞到自己。他紧退了两步，只听见“哎哟”一声，一个老太太摔倒在了地上。
张三微愣了一下，就听老太太大叫：“哎哟！可疼死我喽，哪个不长眼地撞到的我。”
张三左右看看发现并无他人，那对方一定在骂自己，可自己分明没有碰到她。由于在看守所的长期优良教导，看着老太太就这样躺在地上样子好像挺难受，张三心里过意不去，跑过去伸手就要去扶。没想到老太太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劲儿还挺大，差点将他也掀翻在地。
“兔崽子，是你撞倒的我，想跑是不是？”
张三心里一惊，这算哪门子事儿？还被粘上了不成？便解释道：“大妈，我看你跌倒才要扶你起来的。”
“我呸！”老太太咬牙道：“你别跑，就是你，就是你推倒的我。”接着扯着嗓子大叫：“快来人呢！快来人，有人欺负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了呀！”说话间眼泪奔流，模样好不可怜。
张三心里叫屈：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刚从火坑里跳出来，怎么着？又转身跳进了另一个火坑不成？
一个大汉长得腰肥体大，跑过来便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张三刚要解释，没想到老太太举起拳头就朝他打来，凄惨地大叫：“他看我岁数大好欺负，跑过来一把就把我推倒了，还说自己什么也没干？简直就是混蛋王八蛋？”
胖子嘿嘿一笑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三心想：现在就在看守所门口，她还想讹自己不成？遂生气道：“我碰都没有碰，她就自己倒了，我还好心过来扶她一把，没想到她居然说我欺负她，是我推倒的她，你说这人讲不讲理？”
老太太悲愤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犯得着跟你这个混蛋为难嘛？”她看向胖子恳求道：“好心人，你一定要帮帮我，给我评评这个理呀！”
张三心想自己难道好心还办了坏事不成嘛？遂正色道：“现在就在看守所旁边，我们去那儿评理去。”
听了张三这话，老太太忽然没了力气，虚弱道：“哎哟！不行，我头晕，快晕死了……”说罢，便斜靠在张三身上，喘着粗气眼看着就要不行，胳膊却仍旧死死抱着张三的腿。
张三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自然十分着急。胖子按住张三的肩膀，问道：“都这样了，要不去医院吧？”
“去医院？”
“她这么大岁数，真要出点问题谁都负不起责任。兄弟，我看还是去医院比较妥当。”
张三刚从看守所出来，身上本就没什么钱，要是去了医院拿什么给她看病？这可怎么办才好？她要真有了什么问题，几百块钱根本不够花呀！
胖子见他犹豫不决，鄙夷道：“你不会不想管吧？”
“我……”对方一句话呛住了张三，他支支吾吾道：“谁，谁不想管，我，我这不是……”
胖子心急道：“别磨磨唧唧的。”他推了一下老太太叫道：“大妈，大妈。”结果见老太太闭着眼睛没有动静，胖子生气地推搡了她一把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老太太猛地睁开昏黄中带着光亮的眼睛，急躁道：“你着的哪门子急？”
“嘿！怎么还跟我呛上了？”胖子扫了一眼张三，给了老太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跟张三说：“现在大妈醒了，有什么话，你跟她说。”
张三挣了两下被老太太紧抱的腿，苦笑道：“大妈，你先松下手。”
老太太听了他的话抱得更紧了，嚷嚷道：“松什么？一松你准跑。”
张三一脸苦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老太太刚想说的话一下又咽了下去，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胖子。
胖子略一思索道：“我看这样吧，你要是不想去医院，那就私下解决。”
张三一愣这事情跟自己又没有关系，怎么还要私下解决？皱眉道：“干嘛私下解决？”
胖子露出善意的微笑道：“你拿出点钱给大妈，让她自己去医院看去，不是两全其美嘛？”
老太太连忙道：“对，私下解决。”
张三心想：她自己摔的，为什么要我出钱？微笑道：“大妈，你先松开我，让我放松放松，有事好商量嘛！”
胖子挣了两下老太太胳膊，对方这才松手，他将张三拉到一边低声说：“大妈岁数太大，进了医院一检查肯定会有问题，你给她点钱，这事就算过去了。若一起到了医院查出个癌症晚期，她家人肯定让你负责，你到哪里说理去？”
张三心想：还真是，要是真查出来什么大病，那可就遭了。
胖子见他暗自点头，算同意了自己的观点，遂面带微笑道：“要不我去问问她要多少钱？”也不待张三同意，胖子跑到老太太那边，跟她窃窃私语讨论半天，而后为难地跟张三说：“她说要一万，真黑。”
张三兜里只有几百块，跟一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大感意外道：“你说什么？一万……”
老太太听到张三用这样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话，知道他不乐意，冲着他吼道：“对，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这一吼中气十足，哪里像一个刚刚跌倒，受到惊吓的老人？
张三心里憋气，冲她吼道：“你要我也不给。”
胖子见张三已然生气，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劝道：“别上火，我去谈谈价。”
张三瞥了一眼老太太，见对方坐在地上十分神气，好像办了多了不得的大事。看到这场景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平白无故摊上这种事，对方还狮子大开口，当真把他当萝卜青菜随便拿捏了？他哼了一声道：“兄弟，你别说了，现在她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给她一毛钱。”
胖子满脸堆笑道：“兄弟，不至于，犯不上。”
“什么不至于？我碰都没碰到她一下，是她自己摔倒的，怎么着？”他冲着老太太咆哮道：“讹人呢？”
老太太还挺横，坐直腰板指着他耀武扬威道：“讹的就是你个鳖孙，混账玩意儿。”
张三一把甩开胖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叫道：“这事你不用管，让她就这么自生自灭吧！”
胖子突然生气，一把抓住张三的领口，另一只手指着他，满脸发狠道：“臭小子，撞了人，怎么着？还想耍横是不是？”
张三不明所以，这大哥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赶紧抬起双手示弱道：“别别别……咱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胖子狠狠拍了拍张三的脸道：“现在就一万！一个子儿也别想少。”
对方咬牙切齿满脸的怒火，张三知道只要自己一个不同意，迎接的定是一顿暴打。这是在看守所里时常碰到的事，没想到出来了竟还能碰上。他满脸苦涩道：“我这不是没钱嘛？”
胖子瞪着眼恶狠狠道：“刚干嘛去啦？现在说没钱，晚了。”
张三心里急，但兜比脸还干净，别说一万了，就是一千也拿不出来，支吾半天说不上话。
“你拿不拿？说句痛快话。”
“我，我没钱。”
“我让你没钱。”胖子一脚踹在张三肚子上，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跤跌在地，刚想爬起来，胖子冲来一把将他提起，叫道：“快拿钱。”
张三肚子受了一脚疼痛难耐，一身的力气使不上，脸拧巴得和苦瓜一样难看，有气无力道：“哥，我真没钱。”
胖子气急，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握成拳头，照着脸就是一拳。张三吃疼大叫反而引起了胖子的恶念，拳头接二连三落下，打得张三双眼直冒金星，脑袋向后虚仰着老半天抬不起来。胖子啐了他一口，大叫道：“拿不拿钱？”
2.
正在这时，那辆奥迪A6从一旁开了过来，在二人边上停下，老板将车窗摇下，冲着胖子嘿了一声，喊道：“我说那个胖子。”
奥迪车胖子自然认得，能开得起这种车的都是有钱人，他脸色稍缓道：“老板，你有事？”
老板笑道：“兄弟，他刚出来，根本没有钱，讹人咋也不挑个好地方呢？”
胖子抬头一瞧还真是看守所，心里暗叫失算，便一把将提在手中的张三丢到了地上。张三虚弱无力直接向下跌去，脑袋砰一声磕在了地面上便晕了过去，一会儿时间血就流了一片。老太太一看出血了，心中发慌忙爬起身拉着胖子就要走，急切道：“大胖快走，要出人命了。”
“慌什么。”胖子饶有兴趣地来到车旁，挑眉道：“老板，最近兄弟手头紧，你看能不能赏点钱花？”
老板上下看了一眼胖子，四肢发达，一身肥肉，脸上透着一股狠劲儿，反倒来了兴致，问道：“兄弟，你知道怎么挣钱来的最快嘛？”
胖子想也不想回道：“伸手要呗。”
“这话没毛病，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呢？”
胖子笑道：“给不给嘛！还是你自己说了算，我觉得你应该衬点钱，给俩子儿也就九牛一毛的小事儿。”
“嘿哟！”老板看向司机，笑着说道：“你瞅瞅这小嘴说的，还一套套的。”
司机扭过身看向胖子，冷笑着问道：“哥们，搁哪儿混呀？跟我们老板这么说话。”
胖子道：“不敢，我这不手头紧嘛！”
司机吼道：“手头紧，你他娘的去抢银行呀！那里钱更多。”
老板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道：“消消气，消消气。”
他向胖子招了招手。后者本已经生气的脸瞬间喜笑颜开，仿佛看到对方已经掏出了钱来，凑近车窗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呀！我只是好奇你现在年轻力壮，怎么就干这种尿事儿呢？”
胖子嬉笑的脸瞬间落下，慢慢地攥紧了拳头，他正欲动手打人，却见老板拿出了钱包，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钱。
老板说道：“你呀！就是太懒，钱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胖子见钱眼开，搓着手道：“您尽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你刚刚打的那个人，跟我一同出的狱，只要你把他送到中心医院，这钱我就给你。”说罢，老板给司机抬了抬手，车子启动向前开去。
司机不解地问：“老板，跟这等货色说个什么劲？”
老板冷哼道：“这家伙太狠了，得让他长点记性。”
胖子看着汽车开走，面露思索之色。老太太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大胖，咱还是赶紧走吧？”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昏迷的张三，禁不住一阵哆嗦道：“别闹出了人命。”
胖子叫道：“磨磨唧唧个没完，他死不了。”说着看向汽车消失的方向，暗下决定道：“有钱不赚王八蛋，老子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中年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眼神顾盼四周寻找着自个儿要找的人。周围停满了车，想要找一辆车可没有那么容易，他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在众多车辆中来回巡视着。
“刘队，在这呢！”刚才那个老板下了车，跟刘队打了声招呼。
刘队走过去皱眉道：“李老板，你刚被放出来，现在居然报案……”
李老板见他满脸疑惑，笑道：“作为H市公民，为扫除有损H市形象的邪风出一份力，我想刘队应该夹道欢迎才对嘛！”
刘队怪笑道：“嘿！看来我还要给你发个锦旗呗？”
李老板笑着摆手道：“这倒不必，但如果刘队非要这么做，我还是要尊重一下的嘛！”
刘队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说道：“刑警队还有急事，李老板要是玩够了，我可要失陪了。”
李老板递给他一根烟，说道：“不急。刚才我碰到两个人在看守所边上碰瓷儿，胆子也忒大了点，竟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作案，真是无法无天。”
刘队最近几个月收到几个碰瓷儿的案子，报案者声称自己被碰了瓷儿，不给钱就给人打得鼻青脸肿，对方下手极其凶残，着实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现在听李老板这么一说，瞬间来了兴趣，问道：“他们人呢？”
李老板道：“不着急，快了。”
说罢，向远处望去。
胖子背着张三，快步往中心医院赶来，天气炎热，身体臃肿的他脑门子全是汗。现在医院在望，他放慢了脚步，开始寻找李老板。
“嘟嘟……”汽车鸣笛声在不远处响起，胖子见李老板在那边给他打招呼，忙走了过去问好。李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不错嘛！”
胖子擦了擦脑门子的汗，见李老板抽着中华烟，心痒也想蹭上一根。李老板见他不时望向自己的烟，眼中满是渴望，便拿出一根塞进他嘴里，还为他点上了火。胖子用嘴抿着深深吸了一口，烟香直冲大脑让他飘飘欲仙。
老太太很急，这边人多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给人挖出来，那样就真的没脸回家见人了，便凑过去问道：“大老板，你看人我给你送来了，这钱……”
胖子性格大大咧咧，见她这么开门见山心里老大不高兴，他以后还想跟着李老板混呢！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应该委婉一点才对嘛！遂不高兴道：“妈！你着的哪门子急？老板是那差钱的人吗？”说着望向李老板，陪笑道：“老板，我妈她不懂事，您多担待。”
李老板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碰瓷儿的也是冒险行事，大妈说的没有错。”他从钱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递给老太太，说道：“现金就这么多，不好意思。”
老太太一瞧怎么着也得大几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忙感激道：“哎哟，大老板你是好人呢！”
李老板笑道：“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把他送进医院吧，停了这么久别出了茬子。”
胖子见钱已经到手，心想：拿到钱，我到别处把他往地上一丢，管他是死是活。我可不会好心把他送进医院，那里人多口杂太容易暴露。
李老板望着胖子二人走远方才上车，司机不高兴道：“老板，那么多钱就这么打了水漂，是不是太随意了？”
“最近你话有点多，我刚刚出狱这么做也是图个心安，你懂什么？一天天就知道钱钱钱。”
司机被说得不敢反驳，只好开车向公司赶去。胖子见车走远，把张三丢在地上，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今天老天爷开眼，就放你一马。”
他转身就要走，却见两个人从一辆面包车后面绕了过来，眼神不善地望着自己。胖子瞪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打爆你们的脑袋。”
刘队看了一眼地上的张三，对方由于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呼吸也很虚弱，若是去医院晚了一定会出事。他冷冷地看着胖子，道：“他是谁？”
胖子喝道：“我不认识，你管的倒挺宽。”
“不认识，我看你背着他大老远从看守所过来。”
胖子心里一惊，这家伙感情跟了自己一道，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遂面露狠厉之色道：“不该管的别瞎嚷嚷。”
刘队冷笑道：“哟呵！今儿这事我还真要管管。”他看了一眼老太太道：“这么大岁数了，就该颐养天年，碰瓷儿可是犯法的知道吗？”
老太太往胖子旁边凑了凑，拽着他低声道：“快走，快走。”
胖子发起狠来，见刘队盯着他妈，趁他不留神，大步跨出，抡起拳头就向他太阳穴打去。刘队陡然回头，一个矮身躲过对方这一拳，顺道两拳齐发，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胖子肚子上。二人离得太近，刘队这两拳又狠，胖子惨叫一声，曲身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刘队翻身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跑过去从腰间拿出手铐将他给铐上。
“小子，知道因为你老子挨过多少骂嘛？”
老太太见儿子被打，冲过去举拳就打，嘴里喊道：“老天爷呀！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我要打死你个王八蛋。”
一旁的警员忙将拽到一旁。刘队站起身望向老太太，冷哼道：“光天化日打人？就怕你儿子是这副德行吧。”
老太太被怼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天神才道：“你，你胡说，我儿子是好人，大好人呢！”
刘队冷笑道：“你儿子是好人？你摸着心窝子想想可不可笑，一会儿到了局子里再老实想想，这几个月你们干的好事吧！”
一听要进局子，老太太瞬间没了力气，嘴里大叫：“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啊！”
刘队将二人塞进车里，跟一旁警员说道：“你快把他送到医院，晚了可就麻烦了。”
警员二话不说，架起张三就向医院赶去。
刘队看着老太太一脸无奈，心想：这么大一把年纪，做什么不好？招摇撞骗的万一碰到了狠人，给她两巴掌，她这身板哪里承受得了？再说了要如何处罚她？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关键就是这个胖子，他若是不在身边老太太没准会安生一点，可她又怎么受得了这份沉重的打击呢？
他深深抽了口烟暗自叹息，努力让自己有些烦躁的心冷静下来。待到那名警员回来，便驱车往警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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