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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和她的黑狗——孙大炮间的爱恨情仇,我说不清,估计她自己也说不清。
这个叫大炮的狗,是牧羊犬,黑色的毛发、健硕魁梧的身驱。七八年前,是老李的侄女林买给自己的礼物,狗狗刚领回家,林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思量再三,也就姑妈最适合喂养,于是快递给老李送了过来。
老李常处于“空巢”状态,儿子在外地,爱人老孙隔三差五出差。架不住侄女的一通忽悠,她收下这份特殊的礼物。当打开快递,放出毛茸茸的小狗时,她一下子被它那黝黑的皮毛、憨态可掬的样子吸引,瞬间爱上它。
孙大炮的名号有些来历。当时热播台湾电视连续剧《意难忘》,老李追剧入了迷,剧中的魔头蔡进炮奸诈阴险,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最后却改邪归正,成为人生一大赢家,剧中的这个角色让老李既恨又爱,居然喜欢上他。
眼前的小狗正需要一个名字,思索中,老李抬头,电视里“蔡进炮”从房间迎了过来。“有了,老伴姓孙,干脆就叫它——孙大炮。”小黑狗迎合着主人,很快适应了这个称谓。
不久,老孙出差回家,进门见老李正起劲地喊这个小东西“孙大炮”,那语气就像在招呼自己,听着别扭,前几天他从电话里得知老李养了一条狗,并没关心狗的名字。
“你干嘛不叫它李大炮?”
“它就爱叫孙大炮。”老李回答,说着,起身跑到屋子里、院子外,接连冲狗狗喊“孙大炮,孙大炮...”那黑狗听到主人的呼唤,摇头晃脑地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不亦乐乎。老李停下时,它就仰起脸,一副随时听命的模样。老李突然改口喊道:“李大炮,李大炮...”那狗却回过头漠然四顾,到处寻找那个尚不认识的李大炮。老李、老孙见状都忍不住笑了。“罢了!孙大炮就孙大炮吧!还好,没把我的名字直接赐给它。”老孙暗自思忖,只是这名字老李喊起来比喊他老孙的名字顺口不少,让老孙平添几分醋意,像看到可恶的第三者晃悠在面前,他悻悻地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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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老李的情感、精力发生了很大的转移。
早晨一睁眼,老李就推醒老孙,“孙大炮的狗粮该买了,网购之前得先看看品论区留言,好评多的再买;从菜场老吴那订的鸭肝、鸭肠你拿回来,要洗干净、煮熟,少放一点盐;咱家的地砖凉,大炮躺在上面容易着凉,上网再买些垫子,就买娃娃爬行用的那种;大炮的防疫针今天就该打了,你下午抽空带它打去;对了,大炮洗澡卡在床头柜抽屉里,下午你先给它洗澡再打针……”老李上班之前对老孙发出一系列的指令。
老孙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一早被老李安排的满满的,心生不悦,无奈一向怕老婆的他,敢怒却不敢言。
孙大炮不仅在家得宠,地位凌驾于老孙之上。就连我们科室姐妹们也连带殃及。“小沈,你那排骨象征性地啃点就行啦,给孙大炮留点....”瞧瞧,科室姐妹们聚餐,点了大家的最爱“蒜香排骨”,小沈抓在手里,吃得正香,老李硬要你嘴下留情,扣下口粮带给她的孙大炮。搞得我们每次聚餐,拿起排骨正吃得津津有味,一抬眼瞧见老李,总感觉她在盯着自己手里的排骨有话要说,一下子心虚,变得自觉起来,赶忙放下啃了一小半的排骨,还不忘对老李报以歉意的笑。
一向恋床的老李,自从有了孙大炮,一改慵懒的常态,一早起床,遛狗、伺候孙大炮大小便、喂食早餐等,风雨无阻。
入秋,天气渐凉。下午,业务清闲,我踱步到老李的办公室,科室最里面的那间,她坐在椅子上,和办公桌保留一小段距离,低着头,弓着背,眼睛盯着办公桌下,两只手臂轻轻地动着,聚精会神,就像当年上课时,我们在课桌下玩的那点小动作。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伸过头去。老李吓了一跳,忙坐直身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见是我,嗔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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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我故作严肃地问她。
“这不,天凉了,琢磨着给孙大炮织件毛衣嘛……”
老李抖开手上正编织的瑰红色毛衣说。
“啧...啧...能编出这毛衣的,别说科里,就是院里除了你老李也不会有其他人,姑且念在你心灵手巧,富有爱心的份上先不打报告,放你一码,嘿嘿嘿...”
“你知道吗?这毛衣,我都琢磨比划好几天了,大炮的身长、腰围,更主要J J的位置都要计算好,咱不能影响它撒尿不是!”话语间,瞟见老李眸子里闪烁着母性的光辉,难怪老孙吃醋。
很不理解老李这样喂养大炮意欲何为?花钱不说,还受累、受气,牺牲自己的大把时间,连最亲爱的牌友也不肖得罪,冷落老伴何苦来哉!
有了孙大炮,老李的笑明显多了,常得意地和我们秀孙大炮的种种能耐以及她从中得到的快乐,比如某天,她打开快递柜,拿出快递,拍拍那黑狗头:“孙大炮,给老孙送回家去。”只见孙大炮得到命令,叼起快递,一步三望,小心谨慎地趟过马路向家跑去,任凭路上有人蓄意“拦截”,绝不松口,不辱使命。
黄昏里,常见老李带着大炮散步的情景,湖堤上、林荫下和大炮亲昵玩耍,沿着落日余晖的林荫道撒欢儿奔跑,身后留下了一串串开怀大笑声。
或某个风高月黑、雷雨交加之夜,因大炮的存在,她忘记孤寂.....
老李提起大炮也有“仇恨”的时候,“这大炮,把我沙发都啃破了,拖鞋也让它撕碎,还掉了一地毛,烦死人了,明天我就把它送人,不留它了。”
这样的话,我们听多都产生了免疫,老李见我们不信,往往又加强点语气,“这回,是一定要送人的,刻不容缓!!”
“依我们看,你早该送人,都没见过你对老孙这样好......”大家也不止一次起哄打趣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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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过去了七、八个年。
突然间,想到我与写作,和老李与大炮之间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机缘巧合,我邂逅了简书,携手走过春夏秋冬,只为放逐一下虚无空寂的灵魂,在这里,我与灵魂可以自由对话,带着灵魂在我的伊甸园里尽情撒欢,让生命的旷野里流淌一组组快乐的音符,如小桥流水,绿柳莺啼。夕阳下、雷雨中、和风轻柔的午后,敲击键盘聆听心跳的节律,述说自己的前世今生,喜闻乐见。对于文字,我一度抵触过、爱过、痴迷过,因徒劳的付出而苦闷、彷徨、自嘲过。面对他人的讪笑,一次次想过摆脱、想过放弃,想过要舍己从人,做回从前的自己。
当看到辛苦码出的字变成文章,像丢下的种子长成绿油油的草坪;像园丁见证自己培育的花蕾绽放,虽然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野花,引不来一只蜜蜂,却足以引爆我激动的阈点使之沸腾,于是兴奋着我的兴奋,喜悦在心田里涓涓流淌,滋润着我黄昏的梦乡。
简陋也好,肤浅也罢,终究牵系着我的灵魂,正如丑小子趴在娘怀里,慰籍着娘的心......
看着老李披着晚霞,在湖堤上牵着大炮的剪影,我遐思着......
只是,孙大炮已茁壮成长,我还在举硅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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