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青春】蓝妹妹的创业路（27）午夜来电

【职场青春】蓝妹妹的创业路（27）午夜来电

27、午夜来电

我拿过电话来看，是张霄，他半夜一点打电话给我？

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全身的血大概都涌到脸上，脸烫得就像要着火一般，感觉自己在轻轻颤抖。

我的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接通电话，努力地用自以为还勉强正常的声音轻轻说：“喂！”

“小泡泡。”他的声音绵软无力，听起来怪怪的。

“嗯！”

“小泡泡，你还在、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啦！”

“你怎么不回我的信息？你一直没回我的信息，你答应过到家告诉我的。”

他在做什么呀？他的声音好好听，耳语般粘乎乎的，软绵绵的，拖着长长的鼻音，声音听起来那么温柔随意，带着懒懒散散的倦怠，啰啰嗦嗦，拖拖拉拉，完全不是他平常简单干净的说话方式。

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呃？说话，小泡泡，小泡泡，小泡泡！blue  blue  blue !”

“我洗澡去了，后来看见就晚了。”我不知道他听见没有，我快昏倒了，我的心跳得好快，我会因此死掉吗？

“你在生我的气，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小泡泡，你快气爆炸了。”

“我没气，只是有点难过。”

“你哭了，你以后不要哭，看着你哭，我好难过，我这一生总是让别人哭，我不想让你哭。你以后不要哭，我好难过！我不想哭，我不想让谁哭。”他颠颠倒倒地重复着。

我忽然醒来，他喝酒了，他喝醉了，在说酒话呢！

有一年春节的时候，我爸喝断片儿，他躺在床就是用这种腔调说话的，他一声接一声地叫着：“沈娟，娟娟，小娟娟，你在哪里？快点来，我想你了，我想抱抱你，你怎么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好难过。娟娟！小娟娟，你快来，我想要你！我……”

本来坐在沙发上生气的妈妈听到这里，马上蹦起来冲进卧室，一边对我说：“滚回你房间去。”一边关上门。

第二天我们问我爸记得他昨晚说的话吗？

他说他知道自己喝醉了，回家就睡觉，什么都没说。

我妈学他说的话给他听，“如果不是我处理及时，你不知道要当着你闺女的面说些什么出来。”

他死不承认，他说他喝醉了就是乖乖睡觉，不会胡说八道的，那些话说我妈编出来陷害他的。

“张霄哥哥，你喝酒了？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才开始喝呢！我还清醒着呢！”

男人喝醉了，大概都是这样撒着娇说话吧？反正我听过的两个都是这样的。

“我还记得你呢，你是小泡泡，乖乖的小泡泡，甜蜜的小泡泡。”

关于男人喝醉酒以后说的话，我妈有好几个版本，一个是酒壮英雄胆，酒后吐真言，借着酒劲，说出很多平常不敢说的真心话。一个是男人喝醉酒说的话还不如放个屁，屁还能臭一会儿，他们的话就是满嘴跑火车，信口雌黄，怎么放肆怎么说。

我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可是假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有这么一刻，在他心里我是甜蜜的小泡泡。

“小泡泡，我以后如果再欺负你，你也可以扇我耳光的，你也可以揪着我的头发扇我耳光。”

“我够不着。”

“你说，张霄，蹲下来，我要打你，蹲下来，让我打你。”

我接不下去，自顾自地在电话这头傻笑。

“小泡泡，我看见你笑了，你在笑呢，你不气啦！”他好像真的能看见我一样，“看见你笑，我也笑，你看见我了？我也笑呢，你总是很好笑，你说话的样子很好笑，你笑的样子很好笑，你的小脸很好笑，你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

“都写着什么？”我有些吃惊，有没有写着一脸的“张霄，我喜欢你！”

“英子想要结婚，她想要结婚，想要生个孩子。我不想结婚，我不想要孩子，我没有能力结婚，更没有能力生养一个孩子。我不敢结婚，我不敢生孩子，我就想一个人，可是英子想要结婚。我们白天一起上课，晚上一起回家，我会做饭给她吃，我努力让她开心，可是她不开心，她想结婚，我不想结婚，她想要孩子，我不想要孩子。我不能给英子她想要的幸福，我希望她幸福，她要结婚了，我希望她幸福。”

那个小姐姐叫英子。

我心里想着：也许，碰到对的人，你就会想结婚了。不是吗？很多不婚的人，有时候忽然就结婚了。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是你想跟她结婚的那个人，一定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是：前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其实是：我爱的那个人不想娶我，我转头嫁给了愿意娶我的人。

他们分开三年，英子要结婚了，她还爱着他吗？他还爱着她吗？

不要啊！他们是不对的人，英子现在找到对的人啦，一定是的。

“小泡泡，你睡了吗？你睡着了？你怎么不说话？”

“还没。”

“你说，小泡泡，我要不要去英子的婚礼？要不要去？我喜欢她的，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她的。可是我伤了她的心，我不喜欢她伤心，我希望她幸福！”

他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不是爱？

“她要结婚了，她会幸福的，是吧？她一定会幸福的。我是个没用的人，我不能给谁幸福，我不能。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渣男，对吧？”

“她会的，她会幸福的。”我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说服谁。

“小泡泡，什么是幸福？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你说什么是幸福？小泡泡，我给不了她什么幸福，我给不了谁幸福，我配不上幸福。”

我爸我妈就是幸福吧？他们十九岁相识，然后就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到现在。

“张霄，张霄，到你啦，过来喝酒，喝酒！”有好多人在大声叫他。

“好了，睡觉去吧！小泡泡，乖乖地睡觉去吧！睡觉去吧！我要喝酒去了！”

“张霄哥哥，你不要再喝酒了，你已经醉了。”

回答我的是电话里一声巨响，大概是手机掉地上了吧！一阵摸索的声音，然后是走路的声音，接着人声嘈杂喧嚣，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有个男声“喂！喂！”

我没说话。

“什么鬼！”那边挂断电话。

我挂了电话，坐在我的书桌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完全在云里雾里颠簸，天地都在旋转，我是在梦中吗？

真的是我喜欢的人用这么温柔软糯的声音跟我说话？

他还跟我说如果他再欺负我，让我打他，他会蹲下来让我打他。

可是他跟我讲他和英子的故事，他想讲什么？

他是喝醉酒了，讲出憋在心里的话？他只是找个人倾诉？还是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