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林深还没开口,张丽娟就催促道:“好了别说了,快挂了吧,话费贵。”
大家齐心协力想挽留谢老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林深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头部传来一种麻木的感觉。她只是觉得好笑。
很快就到了张丽娟和林致远回梅雨的日子,但他们只给林深打来一个电话,说老人家病情反复,还要再待一周才能回家。
电话里张丽娟没有问林深钱够不够,只是反复嘱咐要节约。
林深拿着手机犹豫了一阵,想把学校换老师的事情告诉张丽娟。虽然她知道就算张丽娟知道这件事也是无计可施,但她想倾诉。就算张丽娟对此毫不在乎,她也想找个人把心里的烦恼倾倒一些。
可林深还没开口,张丽娟就催促道:“好了别说了,快挂了吧,话费贵。”
“……嗯,要得。”林深挂了电话。房间里静得连窗外落叶“啪嗒”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张丽娟和林致远走时留下的200块钱,今天刚交完上个月的水电费,还剩25块。
十三天的暑假转眼就结束了,眼看就要到开学的日子,张丽娟和林致远还没有回来,林深新学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想来张丽娟和林致远那边应该也是一片慌乱,林深思考了一阵,只好给住在清凉的婆婆章怀珍打电话。
章怀珍接了林深的电话连忙赶到乡上的信用社,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给林深转了1500块钱。
从信用社出来,章怀珍的背影看起来更佝偻了,满头的银发在阳光底下发着闪闪发光。她连忙从包口袋里掏出老年机给林深打电话。
“喂,小娃子,你不要着急,钱已经给你打过来了,赶紧取了去交学费吧。等你爸爸回来了,我给你好好教育教育他。”
“谢谢婆婆,你也快点回去吧,外面天气大。”
章怀珍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叠在一起,“要得要的,小娃子,你啥时候婆婆这里来啊,婆婆年纪大了……”
林深陡然一惊,认真算起来,初中毕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婆婆家。因为张丽娟和章怀珍关系不好,而且清凉和梅雨又隔得远,往返一次要一两百块钱,张丽娟觉得不划算。
自从林深爷爷去世后,章怀珍就一个人守着老房子过日子,虽然孩子生得不少,能经常回去看她的却不多。就算回去,至多小住两三天就走了。真正陪着她过日子的,是一条养了十多年的青狗。
想到这里,林深忽然鼻头一酸。
“婆婆,高考完我一定来看你,无论如何我都来……”
“哎!”章怀珍开心地答应道,然后想到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声音里又升起一股藏不住的失落,“小深啊,你好好高考,考上好的大学,婆婆就高兴了。”
“嗯,我全力以赴。”
林深挂上电话,不由想起学校的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开学报到那天,林深夜里一直断断续续从梦里惊醒,天还没亮,她彻底失去睡意,从床上坐起来,迟迟没有动作。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不想去学校。
默默忍受头部的胀痛,林深颓丧地坐在床上发呆,游离的目光扫到书桌上摊开的地理练习册 ,惨白的灯光打在书页上,心里传来一阵绞痛。她的身体突然直直倒下去,平躺在床上,温热的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往下流,打湿枕头。
墙面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逐渐和林深的心跳和谐地融为一体。过了好一阵子,天逐渐亮起来,巷子里的响起自行车清冷的铃铛声,陆续有人出门上班了。
林深慢腾腾穿好衣服,开始洗漱。拧开水龙头,伸出去的手指悬在半空,飞溅的水珠浸入毛巾,她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开始发呆。水哗啦啦流着,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咚!咚!咚!”直到敲门声如同骤雨般急急落下,林深才猛的抽回神。
“小深?小深?”
“亲姐姐?亲姐姐你在家吗?”
是鹿浔和鹿雨岚,林深手忙脚乱地掬水洗了把脸,拧上水龙头,冲出去开门。看到林深脸上挂着的新鲜的水珠,鹿雨岚倒吸一口凉气,“亲姐姐,你该不会才起床吧?!”这时候她的肚子也叫起来,鹿雨岚继续吃惊道:“早饭也还没吃?!”林深没精打采地点头,推开门让他们进来。
“今天只是报道,不上课,去晚一点也没关系。”穿过院子,鹿浔取下书包放在沙发上,转身走进厨房带上围裙,开火烧水,像在自家厨房里一样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林深其实什么东西也不想吃,但鹿浔煮好番茄鸡蛋面端出来,她还是勉强吃了半碗。鹿雨岚最喜欢吃鹿浔煮的面,尽管出门前她已经吃得饱饱的了,现在依旧三夹并作两夹,火速吃完了一碗面,连汤都一滴不剩。
收拾好碗筷三个人准备出门的时候,鹿雨岚扶着肚子,撑得走不动了。林深被鹿雨岚逗乐了,忍不住笑她,“还以为你有两个胃呢,原来全靠硬撑。”
鹿雨岚笑嘻嘻地没有反驳,可转念之间,她两眼之间明媚的光彩消失了,眼里噙着不争气的泪,“亲姐姐,谢老师真的……”
林深转过头,眉眼间闪过一丝疼痛,“走吧,到学校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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