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墨想直接带他(她)们上山,在半山腰一个较为平坦的营地休息一会,趁着后半夜还可以爬山去山顶看日出,关司琪这种大小姐实在对爬山不感兴趣,累个半死就为了看每天都能升起的太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她想劝苏子瞻就在山上找个安全点的地玩一天得了,苏子瞻倒是有些担心女生没有体力,但晴天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一定能坚持到山顶,一木更不必说,只要咬着牙能干成的事,就从来没说过“不”字。
路北外婆热情地留他(她)们吃午饭,为了能早点上山特意提前准备好了饭菜,在前厅吃饭的时候,晴天他(她)们总算见到了路北的外公,比起“和蔼可亲”,倒不如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他清瘦冷峻,身上没有半点老人颓唐的气质,一双和路北极为相似的眼睛有一种洞察世事的清明,和不停招呼他们吃菜添饭的路北外婆不同,他话实在少,和几个突然闯入的孩子淡淡的问过好,礼貌而疏远的恰到好处,偶尔问路北一两句学校的事,钢琴的事,便不再说话,这倒是很对路北的风格,他也偶尔回答一两句,剩下的就是沉默。九个人把一个圆桌挤的满满当当,唐一墨和晴天嘴甜,一直夸路北外婆手艺好,把老人家逗得合不拢嘴,气氛倒也很融洽。
唐一墨以前有过野外经验,他们队的老师为了培养这些小将的毅力,会经常带他们爬山露营,既锻炼了体能又能放松放松,所以准备什么东西几乎都是仰仗他。苏子瞻对此羡慕不已,同样是省队,同样是将来要当运动员的人,怎么人家队里的训练就是爬爬山,露露营,自己就是天天泡在游泳池里,何况唐一墨对露营的注意事项侃侃而谈的时候,三个女生眼神里的光都不一样了,“女生就是肤浅!”苏子瞻不服气地在背后说。
那个叫丞丞的小男孩也想去,刚才也听唐一墨说了,丞丞是路北的表弟,小他们五岁,路北倒是不介意多带一个累赘,但是路北外婆不同意,说人家哥哥姐姐都大了,你一个小孩跟着去做什么,丞丞有些不甘心,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件件收拾好行李,晴天有些自豪,虽然爸爸妈妈总说她小不点,什么都不懂,但是离开家之后,很明显能照顾好自己嘛!
唐一墨将帐篷睡袋,还有一些手电筒,驱蚊剂,纯净水,提前准备好的食物都分给三个男生,还替他(她)们每个人都租了一件棉衣,据说山上山脚的温差很大,别看现在都五月份了,山顶是常年积雪的。三个女生除了自己带的纸巾什么的,包里几乎都空了,本来一木还觉得不好意思,但唐一墨很自然的接过她的行李,这时拒绝倒显得有点生疏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山里白天的气温刚刚好,再加上刚刚休息的很充足,大家的兴致也高昂,所以前半段路没感觉到怎么费劲,他们跟在前面一队专业的登山者后面,听他们讲各种奇闻异事,虽然累,但也还算有趣。但是路越走越窄,登山者们精力充沛,没一会就甩开他们好一段路,关司琪最先受不了,又怕苏子瞻觉得自己矫情,硬着头皮拖在队伍最后,一木看见她皱着眉不情不愿的样子,也慢了下来:“我们走慢一点吧,要不女生体力都跟不上了。”
走在最前面的唐一墨听她这话转身往回走,难得见沈一木示弱,他有些小小的期待:“我拉着你走。”他微笑地伸出手,一木有些尴尬,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本来自己是可以坚持的,只是为了关司琪才要求慢一些,而唐一墨好像求之不得似的。
几个男生都停下来,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光顾着自己走了,都没想到队伍里还有三个女生,苏子瞻转身看晴天:“那我拉着你吧!”,他们之间没什么可尴尬的,从小玩到大的,一张床上赤身裸体的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晴天看看面色潮红的关司琪,又看看站在不远处悠然自得的路北,他(她)们也正看向苏子瞻这个方向,晴天心里暗骂这个东坡肉实在不解风情,她跳上台阶靠近路北,指着苏子瞻:“你去拉着司琪啊!”
苏子瞻顿时觉得有些心碎,晴天,曾经和他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晴天,现在是要拒绝他么,还叫他去拉别的女生,这比小时候不理他跟别的小朋友玩还叫他伤心,他赌气的伸手牵过关司琪。晴天放心地松了口气,有些害羞地伸出手:“路北~”,路北低头看她,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他无奈地轻轻拉住她,与其说是拉,不如说是微微贴着,像离得很远的吸铁石吸着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有些冰凉,倒是晴天落落大方的反牵住他,催着他快走,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紧张。
路北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天生就是弹钢琴的好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部分练琴的人,摸上去都有一些硬硬的茧。晴天偶尔不经意的碰到,这就是他过去这么多年留下的印记,今天见到他的家人,看到和他长相有些相似的丞丞和外公,她就一直想到小时候的路北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像丞丞一样爱笑,那路北老了以后呢,会跟他外公一样吗,不苟言笑的,看着就很威严?想到这,晴天嘴角上扬,怎么就没有早一点认识路北呢,他是多么引人探究啊。
等看到前面四个人牵着手走了,唐一墨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一木,苦笑着:“怎么,连跟朋友示弱都不行?”
一木咬咬嘴唇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递过去,男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勉强,就这样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自顾自的拉着她去追赶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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