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卷四三八 韩生》则,马为犬精夜骑,累及饲养马匹者,巡查原因,盖黑犬记录韩生之家人姓名也。未知何用,韩生杀犬及其同伙。钱先生又举《卷四六〇 户部令史妻》则,其妻为鹤精所魅,亦是夜行,惟其婢骑扫帚同行,与西方巫女骑扫帚。涂圣油,从烟筒里出门一个道理。足见有时候,有些道理东西方是可以一致的,一笑。
胡新生言及葛洪之说,以为许多精怪是有常见的动植物转化而来,自称河伯公子者,鱼也,无肠公子者,螃蟹也,戌日称人姓者,犬也等等,不过未言何者为鹤。足见为精为怪者不为少数也,是两则犬、鹤之为精怪,不足为怪。比如某小时候,家慈往往言不欲我辈所去之地,有鬼怪,如坟地、河道等等。心爱的玩具摔破了,会告诉我们物品放久了会成精。对于她老人家,省去了教育的麻烦,直接以恐惧教之即可。对于我辈,增加了恐惧事物的数量,实际上减少了好奇心得数目。于是某小时候不敢走黑路,不敢游泳,不敢独自一个人走坟地,是一个懦弱的男孩。本质上,与山西人让孩子抽大烟一样,阻止了冒险活动,增加了平庸的机会。
古代之统治者,亦是如同家长,视子民如孩童,能哄则哄,能骗则骗。哄骗不成,斧钺相加。比如南宋赵构渡江,妄言骑着泥马,后世评书言之凿凿,泥马身上有汗水。未知他们如何知道为汗水,闻过?此为骗。至于当上帝王,下诏书要迎回二帝,是哄,增加己身为帝的合法性。真有大傻子相信了此言,锻炼士兵意图北伐,软硬不吃。木办法,下十二道金牌诏书,强行召回岳飞,然后有风波亭之冤也。
所谓的精怪,现在看来,不过是对人精神上的缚束,不产生异端,这个方法似乎很管用。陈寅恪先生笺释《柳如是别传》,言及明末柳如是游云间,放荡形骸,以为社会风气开放强于百年后之山东。不料,又百年后,身为邓廷桢之孙女、赵烈文之主妇,以为不可不读书,然而作诗词,“非女子所宜”。彼时之江南,蛮夷进驻上海,近在咫尺之常州大家主妇,保守如此,是洗脑有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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