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第一天的面试结束了,我们坐在椅子上伸伸懒腰,言语间满是对漂亮女孩的轻薄词汇。但是不出意外的,所有人都对刘思媛印象深刻,觉得她可以试试,不过要收敛一些她的性感。他们讨论着,我坐在一边,不发一言。
夜已经深了,我们也该散了。我从酒店里出来,去停车场开车,刚开到马路上,看到马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招着手,在打车。我开过去,慢慢停下,把窗户摇下来。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我问。
“等车啊。”思媛说。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我问了她的住址,是天晚集开发后建成的一个小区里。
“真巧,世界这么大,我还能遇见你。”我说。
她笑了,说:“你还真以为这世界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
“不是吗?”
“我在酒店对面的奶茶店里等了你好久。”
“我小时候也在你家门口等了好久。”
我们都笑了。车行驶在寂静的夜色里,我们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们突然靠得很近,那条河流像是干涸了。不知道是因为寂寞还是怎么,我觉得这一刻,我又重新爱上了她,像是重新回到了生命最初的心动。
我把车停在她的楼下,但是她没有下车,我们静静地坐在车里,她扭头看着我,眼睛里像是大雨洗涤般的清澈。
“我到家了。”她说。
“嗯。”
“我一个人住。”
她说完这句,就开门下了车。走了两步,停了一下,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犹豫着。她又继续往前走,消失在门口。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起来,但是亮得很慢。我打开车门下车,跟了上去。
关上门,我们在黑暗中热吻着,我们的身体都在发烫。她紧紧抱着我,我们就这样靠在门厅,像燃烧的两团火焰。然后我们撕扯着彼此的衣服往卧室走去,我把她推倒在床上,床头开着一盏灯,暖黄的光让这个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我们就像两头猛兽,撕咬着对方。
我们抱着彼此,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靠近一个人,这么温暖过了。我抚摸着她的身体,光滑洁净,像丝绸一般,却敏感多动,像蛇在蜿蜒。我的手爬上了她柔软的乳房,她的身体同样柔软,在我的抚摸下不停蠕动着。童年时曾让我无限幻想的女孩,如今却在我的身下,好像一场春梦,醒来的时候她却还在我身边。
她熟睡的样子很安静,让我想起她小时候认真写字的样子。她的呼吸舒缓起来,胸部缓缓地起伏。她侧躺着,像婴儿一样蜷缩在我怀里,我把手从她的腰上滑过去,手心抱着她光滑的脊背,抱紧了她。我知道这不是她的第一次,我们都在疏远的岁月里发生了很多事。
天已经渐渐亮了,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像两个在冬夜相拥取暖的人。她醒了,靠在我的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胸膛。
“早。”她说。
“早。”
看着她刚刚醒来迷糊可爱的样子,我又来了兴致。我吻上她的嘴,她迎合着我,手一直往下伸,我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她也湿润了,像一片沼泽,我们在彼此的身体里寻找着欢愉。她的呻吟声让我有无限的快感,看着她痛苦又享受的表情,脑海里却突然蹦出李馨躺在陈磊身下的样子,我突然就射了出来。
身体里有一阵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而来,我躺在床上,思媛靠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不说话。
“是不是累了?”她问。
我吐出一口烟,说:“你挺熟练的。”
她突然愣了一下,把头偏过去,过了一会儿又扭回来,问:
“我不是处女,你还爱我吗?”
我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没有说话,转身抱紧了她。我知道我现在抱着的,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我记得你小时候身边总跟着一个小女孩,是你的邻居吧,她现在在哪儿呢?”
这次轮到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五十六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我对她是不是爱情,或者是小时候懵懂的情感的延续,但是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丝安慰。
不出所料的,她最后成为了这个宣传片的女主角。但是为了不让大家误会这是权色交易,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表面看起来,我们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之间会有爱情。
很快开始进组拍摄,两辆车拉着我们走遍了长治的风景名胜。晚上我们住在酒店里,拍摄很顺利。男主角叫张诚,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比思媛还小几岁,刚大学毕业。那天刚好爬上了老顶山,拍了在百草堂的戏份,刚好炎帝像就在附近,于是跑过去拍结尾两个人在炎帝像手中的五谷上的戏份。
这是亚洲最高的炎帝铜像,高三十九米,我们爬上去,坐在五谷形状的高台上。夕阳西下,刚好拍两个人结尾接吻的镜头。这里是长治最高的地方,能俯瞰小城全景,两个人站在上面,大声呼喊着自己的苦闷。
“世界那么大,你的难过总有地方装得下。”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如果装不下,我愿意替你一起分担。”
他们看着对方,然后慢慢靠近,夕阳夹在四片嘴唇之间,慢慢消失了。吻了一分钟,我喊了停,两个人分开,张诚有些羞涩地笑着对思媛说不好意思,思媛也很大方,笑着说:
“你吻得还挺温柔的。”
我们都笑了。我看着思媛,她看起来是个很容易动情的人,眼睛里似乎有些湿润,也许是被男主角的台词感动了。赶在天黑之前,我们就匆忙下了山。回到酒店,简短地对今天的拍摄开了会进行总结,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刚躺下不久,门铃响了,我当然知道是谁,起床打开门,思媛扑进来抱住我。她把腿盘在我的腰上,咬着我的耳朵,门在身后关上了。我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有没有想我?”她笑着把我推倒在床上。
“天天见你,想什么?”
她压在我的身上,把手放在我的下面,轻轻抚摸着,感觉到我的反应,说:
“还说没想?”
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开始脱掉她的衣服。我们赤裸着身子,身上的汗水像胶水一样把我们粘在一起。听到外面有人走过的声音,我故意把动作放大,让她叫出声来,她使劲用手捂着嘴,憋着呻吟和笑。等人过去了,她就打我。
“你怎么这么坏呢!”
她的手打在我的胸膛上,我笑着把身子压下来,又是一番云雨。有时候我把头抬起来,不看她,动作就慢下来,一切都在靠惯性运动着。我知道,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她。等到激情退去,我们躺在床上,开始说着闲话。
“你今天看见我和张诚接吻,你吃醋没?”
“没有。”我说。
“切。”她不满意。
“吃醋是年轻人的事,我们都老了。”我又点燃一根烟。
“我感觉你跟我做爱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有吗?不会吧。”
“我不是处女你是不是很在意?”
“不会。”
夜很深了,我让她回自己房间,她不听,想让我陪她。我没有办法,于是她留在这里,在入睡之前,她告诉我下个星期就是她的生日了。我说我知道了。然后她睡着了,我对着沉重的夜色沉默。
我没有告诉她,昨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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