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际（7）

我的天际（7） 我的天际（7）

7.

斯卡尔

从领主大厅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街道上除了举着火把巡逻或站岗的卫兵之外，少见人影。

老乌虽然看得出我在有意回避，关于加入风暴斗篷的问题，但还是不大不小地为我举行了一场宴会，来的几乎都是他手底下的重臣，却没见到他的家人。刚好从雪漫走来一路风餐露宿没吃几口好饭，我便没再客气，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肚子，一边往街上走一边回想刚刚老乌说的话：

“对，我也算是个灰胡子。他们在我小的时候选中了我，我曾经在霍斯加高峰训练了十年之久……要不是世界大战的爆发，恐怕我还真舍不得离开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惜，我不再回得去了。”

“这么说，你也会用龙吼？”

“会是会，可我很少练习，离他们严苛的要求也还有距离……何况灰胡子们规定，吼声只能用于膜拜吉娜莱丝女神。不过小子，这规矩恐怕对你并不适用，别人的十年苦功赶不上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样说来，我还真有点嫉妒你！”

一阵寒风吹得我一个机灵，顺便把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晃晃脑袋，喝酒喝得本来就有点晕，现在被冷风一拍，不但没清醒，反倒被困意侵袭了全身，只想着在城里找个酒馆足足睡上一觉，缓解下一路上积累的疲劳，其它的事，都等醒来再说。

我紧了紧上衣，双手催出一团小火球停在掌心取暖，雪已经停了，晚上却又比白天冷了不少，加上之前把大衣送给了苏菲，即便再强壮，也冻得瑟瑟发抖。于是加快步伐，寻找着住处。

我的天际（7）

苏菲

“苏菲，苏菲？”

半睡半醒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呼着我的名字。许是幻觉吧，最近常出现，我总是会梦到我的爸爸，梦见他胜利归来，还给我带回一箱子的好东西，有栩栩如生的手指木雕、精致的玩偶、各种漂亮的挂饰，还有一把做工精良泛着蓝光的钢制匕首，手柄是爸爸亲自用牛皮裹好的……有几次，他还会带着妈妈一起回来，虽然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妈妈的脸，但她确实慈爱温柔地和我说过话，呼唤过我的名字。

我尽可能把自己挤成一团，缩在墙角里，这样似乎会暖和一些。我觉得天气越来越冷，每个晚上都更难熬，地面冰得要吸走我全部的温度，以至于每天，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醒来。

我感觉到眼前有光，黑夜怎么会这么亮？从皮大衣里慢慢探出头，我试着睁开眼睛。

“苏菲，你醒醒，你怎么躺在这！”

“斯，斯卡尔哥哥？”

“是我，是我。”

我认出来了，是白天那位好心的哥哥，听起来他似乎很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真傻，都怪我，我怎么会想不到你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说着，他把我抱了起来，有点像爸爸抱我的感觉，就那么横靠在胸膛。我只感到被一股暖意包裹，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斯卡尔

我用肩膀把门顶开，小心翼翼地抱着苏菲走进烛炉堂。

“快，给我找间安静的房间，把炉火烧旺，越暖和越好。”我轻声而又急促地说。

酒馆主人是位金发年轻女人，她可能是看我神情焦急，又抱着个孩子，赶忙把我引到一间客房，又招呼下手来点炉火。

我轻轻把苏菲抱到床上，她仍然缩成一团，手脚冻得冰凉僵硬，脑门却热得有些烫手。我要来两床厚被子把她盖得严实，细心得一点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糙汉子。

这段时间的“离奇”经历，让我几乎见惯了生死，背后长剑夺走的生命少说也有数十条……我本性不算坏，却自问没有妇人之仁，现在的我，及时是砍下敌人的头颅都不会觉得不适。我以为我已经变得更加冷血，可现在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与怜爱。

人是复杂的，不是吗？

"这个孩子现在很虚弱，不便上路，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一阵子，好吃好喝，再买几身得体的衣服。"我付给酒馆主人一个月有余的住宿费，几乎是我全部的盘缠，又再次叮嘱她，“一定，好好照顾，等我来接她的时候，会再付给你一部分金币。”

金发女主人可能也看苏菲可怜，拿着一块干毛巾轻轻帮她擦拭头发。“你放心吧，大人，她在我这不会有问题。您要去多久？”

“不超过二十天……也为我安排个房间吧，旁边这间怎么样？”我从包裹里找到缓解发热的药水，小心帮苏珊服下。

“当然，大人，您早些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