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笺《列子 汤问》“魏黑卵以暱嫌杀丘邴章”节,丘邴章之子来丹得到孔周之剑、之术,趁魏黑卵酒醉沉睡对其斩三剑,“时黑卵之醉偃于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黑卵不觉”,来丹以为其死,快速退出,在门口见魏黑卵之子,亦是斩三剑,黑卵子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而魏黑卵亦醒酒。先生总结曰:三宝剑皆不能杀人,“既谓之物愈精而用亦寡,物而为宝,必物之不轻用乃至不用抑竟无用者耳”。然,某从中观之,盖精神胜利法由此而始矣。
鲁迅先生不亏为民族之魂,其对国人之批判,如外科手术般精准。其描述阿Q之“儿子打老子”,“我是虫孑”等行为,虽然有点模式化,然其形象深入人心,精确的很。阿Q之精神胜利法如《列子 周穆王》之老役夫,白日苦干,夜晚自梦为君王;亦如民间大侠、清官话本之流行,乃至于相信;亦为曹雪芹所谓之“意淫”也。其实质是弗洛伊德及其女儿提出的防御机制:替代、压抑、合理化。替代当指把个人冲动转向一个替代物,阿Q受了秀才的气.发泄在小尼姑身上既是其例。压抑当指把不能接受的意图、情感或行为在不知不觉中压抑到潜意识中去。具体在阿Q身上的表现就是"忘却"。阿Q拍拍头就能"忘却"的关键即为把屈辱压抑到无意识中去。合理化当要指选择一些合乎内心需要的理由来减轻心理上的痛苦,宣扬一些可以接受的信息,在阿Q身上表现为"接受"(此源于360百科之解释)。心理学之模型,阿Q具备也。足征欲为文学家,学医是前提,如迅老,如郭鼎堂公,如余华先生。
来丹既知此剑不能杀人,“叹而归”,其轰轰烈烈之复仇行为,至此而止也。此说明,封建集权制度之下,不能保护个人生命之安全,否则,魏黑卵无故杀人,毋庸来丹复仇,国家以律即可处死其人也。然,来丹“叹而归”,当是对此事情之无奈也。非仅如此,在此制度下,个人之财产权亦不得保障,俗语“抄家知县,灭门府伊”可为证。而且,其抄家杀人毫无规律可言,完全操纵于官吏或者是皇帝之个人性情喜好。这种生命财产不确定性,造成人的精神胜利法之流行:自己不能掌握,只有自己给自己解释,使自己能够接受--至少心理上接受。
由是观之,道也罢,佛也罢,儒也罢,基督也罢,皆是此类不确定性之解释,是心理能接受之解释:精神胜利法。最为可悲的是,对这种解释的真心相信。明之海瑞,其所为历代帝王称颂。然因男仆所给饼子,逼死五岁女儿,仅仅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之教条,此为冯班所为“不仁”也。再如柴静逼问丁仲礼院士,仅仅是她完全相信欧美之环保宣传,现在看来,是为不知也。他们是殉道者,所殉为无稽之谈,岂不是礼教杀人?叹叹,汝之不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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