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邵石明散步到海边,他最近想创作关于海的主题,想看看大海。
在创作《泥泞》时,他瞒着赵晶晶,在大雨滂沱的半夜到了郊外,挑了块污水淤泥聚集的路,打着伞孤魂野鬼般地整整走了半夜,他就是想体会那种走在泥泞中的感觉。这次同样,他想在创作前再看看大海。
天有些阴,可是阴的恰到好处,几片薄薄的云刚好遮住阳光,像是给大地打着伞。大海宁静如处子,清蓝而纯粹。
远远的,可以看到几艘轮船在远方,小小而模糊,镶嵌在海的尽头。风儿轻轻地吹着海浪,让它们柔和地几乎让人不能察觉地抚摸着岸边的黄沙。
沙滩上人不多,眼尖的邵石明一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的心不自禁地跳了一下,这种跳动夹杂着兴奋与期待,让邵石明自已都感到很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个人抱着双臂,一个人孤独地在海边走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邵石明走到她身后只有两米处,她也没有发觉。邵石明说:“真巧。”
林紫清微微一惊,转过身来,看着邵石明慢慢露出了笑容,笑容虽然绽开的很慢,却很真切,很开心。
“真巧,你怎么到这来了?”
“想来看看大海,散散步。”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来散步的。”
两人慢慢并肩走在一起,很默契的走着。林紫清问起邵石明的近况,邵石明从来不是个在女人面前自顾自多说话的男人,可是今天不知怎的,他一开头,就无法收尾。
他从自已的创作思想,慢慢说到和赵晶晶婚后近况以及自已的迷茫,仿佛面对一个老朋友,一个值得信赖的心理医生,甚至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情人一般,将自已解剖的很坦白,很真诚,全没有把林紫清当成赵晶晶的闺蜜。
林紫清很少说话,可是她的表情极有兴趣,这种纯粹倾听者的态度让邵石明有了倾述的欲望,以至于走了很长的路,邵石明才猛然觉醒说的太多了。
他一拍前额:“对不起,我怎么光顾着说我自已了,我应该先向你道歉,上次在你家的酒会上我那么粗俗,你背后一定骂我很多遍了吧。”
“我倒没骂,倒是罗南对你恨之入骨,你让他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面子,他能说你什么好话。不过他越是骂你,我越是帮你说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因为是他先无礼对待客人,这是他自找的。”
邵石明脱口而出:“我不光是为了晶晶,我看见他和你在一起我就气不过,他真的配不上你。”邵石明发现自已失言,忙说:“当然我更配不上你。”
这句话说出邵石明真想打自已的嘴巴,自已一个结过婚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林紫清笑:“我可没那么好。其实罗南早就和我认识了,只比晶晶晚了一个月,他那时候追晶晶的时候看到我后又来追求我,我明知他是一心二用,可是我也很虚荣,罗南的风度和仪表不可否认,真的很出众,得到他的追求,我也很享受,那时我和晶晶都知道他这个人有点花心,我没有男朋友,拒绝他不像晶晶那样彻底,有时热情有时冷淡地和他交往,像是跟他玩游戏,没想到不知不觉在别人的眼里我已经成了罗南的女朋友,别人都说我们很般配,我过去的追求者也消失了,加上我父母全力支持他,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真的成了他的女朋友,不过他很浪漫,做他的女朋友感觉很不错。”
邵石明不无醋意地插了一句:“他适合做大众情人,而不是丈夫”
林紫清淡淡说:“是啊,我也知道他这个人花心,可是我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觉得我的优秀一定能让他收住心。可是我错了,订婚后我发现他还是毫无收敛地和别的女人单独交往。我不是那种喜欢跟踪他拼命想找证据的女人,我只是感到很气愤,很委屈。”林紫清的眼睛开始湿润。
“那你要和他谈谈了。”
“谈过,他不承认,还旁敲侧击的教育我,这在日本是很正常的事,意思是我太传统。”
“那你也找个情人气气他,不过,别找小日本就行。”
“找谁呢,找你你同意吗?”她的语气明显带着戏谑。
“好啊,我可是求之不得。”
两人许久没说话,知道这种玩笑有点暧昧和过分。也知道今天的话已到了尽头。
林紫清说:“今天你陪我说话我真的很高兴。”
“我很荣幸和你聊天,真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你不怕让晶晶看见?她要看见,会不会吃了你。”
“你只要不怕罗南就行。”
林紫清叹口气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晶晶那么爱你,而我看你也是爱她的,只不过一向都是她主动,迫的你太近,你反而退缩了,也许你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自已的感情。”
邵石明心里一激灵,心说我还真对自已的感情不了解。
他出长叹:“爱情真的不可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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