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很晚才回家,因为开车没喝酒,但脑子却不是很清醒,总觉得那束白芍药不停的在我眼前晃,鼻尖也总若有似无的飘着白芍的味道。
阿染喜欢白芍药,以前露台上摆了几棵,刚买来的时候伺候的可用心了,早上起来先去浇水,我朦胧着双眼勾着她的脖子撒娇,你为什么起床不先亲我却去看你的芍药,它重要还是我重要。
她推开我的手,亲了下我的唇角,都重要。
那海棠重要还是芍药重要?
芍药吧。
说完就去浇水了,我在床上扑腾,一边扑腾一边想,果然是喜新厌旧的人,刚买了芍药就不要海棠了。
后来她去世之后那几棵白芍也跟着死了,我看她也不过每天浇浇水,我也是那么浇的,怎么就死了呢?那两棵海棠倒是长得很好,花开的一年比一年茂密。说起来我很久没见过白芍了,芍药本来就不如玫瑰这种花常见,何况又是冬天,不刻意栽陪,这么冷哪来的芍药。看来那个女生的男朋友挺喜欢她,真是花了大力气逗她开心。
阿染和我在一起的我也很用心逗她开心,但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我很爱她,但就因为她之前是个直人,我总有点小心翼翼的,害怕哪天她突然就不爱我了,而且她这个人,说洒脱也洒脱,不爱你了就不会对你有一点留恋。所以我变着法的挑她喜欢的东西送,只要有时间就陪着她,推了演出,也不说脏话,后来她忙我也忙,不知道哪天开始突然就觉得很疲惫。
她不像一般女生会问你行程,翻你手机,问你和谁在一起。你不说,她从来也不问,最多也是半夜给我发短信叫我回家注意安全。我们俩的微信聊天界面永远是我的话一大串,她才一两句。你说她不爱我吗,也不是。
她的日记里写过这么一段话,从前我的爱情,和我看过别人的爱情,都需要自己的空间,我喜欢季夏,也想长长久久的和她在一起,所以我不想因为过分关心她和她吵架,但是她半夜2点还不回家,我就觉得她会出什么事,只能斟酌着句子说一句回家注意安全,我没有喜欢过女生,也不知道喜欢女生应该注意什么,我能看得出来季夏也很努力在逗我开心,其实她不用这么努力的,这个傻子。
我当时看到“这个傻子”这四个字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这个傻子,多温柔又美好的四个字啊,我都能想象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笑得多么好看,语气又多么宠溺柔软。那四个字几乎抽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跪在地毯上,两只手紧紧抓着地毯,才撑着没倒下,眼泪不停的流,到最后地毯都被我抓出了褶皱。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啊?为什么啊?我们俩最后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人这一生遇到的人和事很多,但能用心付出的寥寥无几。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谈恋爱,即使有很不错的人出现,但有什么用呢,那都不是她,我真的把所有的爱和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所有的爱,所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爱给别人了。
我亲爱的阿染,我真的很想你。即使是许多年之后的现在,我依然热切的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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