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时候的集市总是鲜活的？

文|小笠无敌

为什么小时候的集市总是鲜活的？

今天又到了我们村赶集的日子。赶集，是亲朋好友的相聚，是吃喝玩乐的盛宴，是毫无界限的疯玩———这样说，更多的是记忆中的感觉，小时候的味道。

那会儿，临近赶集，小孩子们就惦记上了，早早地攒上几块钱，这样才能瞄准心爱之物后一举拿下。平日里不舍得穿的漂亮衣服也有幸在集市上崭露头角，好像人来人往的集市是赚取回头率的最佳场所。

我们家位于村子的正中央，集市也在这条路一溜儿摆开。每年五个集市到来的前一晚，就有很多小商人来占位，有的用白石灰划线，有的把木头杆子随意一扔了事。次日凌晨三四点，各种三轮车四轮车的声音嘟嘟响个不停，能占个摊位，对商家而言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印象中街道是非常宽阔的。路左侧，路中间，路右侧，各自整齐地排列着临时搭建的小棚子。出发时，一大群孩子嘻嘻哈哈地走左侧，看看这儿摸摸那儿。走到尽头，再从右侧返回。手里攥出汗的那几块钱啊，想花又怕前面还有更好的，花了还担心是不是物有所值。这条不长不短的集市，我们一天逛上八百回也不厌弃。

大人们可没小孩子这么悠闲。天刚亮，主妇们就起来准备招待客人的饭菜，一直要忙到中午。吃完饭，还要收拾碗筷盆碟。有时间出去逛街，已到下午了。大人们出门时，我们也尾随在后。说不定，集市上的哪件衣服、哪根冰棍就会属于我们。

那个时候，要求真低啊，我们真容易自得其乐。后来，长大了，去县城读高中，外出读大学、工作，辗转在不同的城市。集市成了记忆中的一个符号，有时想起来，会怀念那种泛黄色的、熙熙攘攘的经历。

我以为再也没机会赶集了。

没想到，生完安安的这两年，还有集可赶。因为，每年夏天，我都带着安安回家住一段时间，而期间正有一个集。

可，集市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同样是原来的路，以前能摆三排货摊，现在只剩路的两侧。不知是很多人家修了新房子路变窄了，还是每一家的铺位变大了，或者是来集市上卖东西的商人少了？

我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兴奋的感觉了。不会把几块钱攒着花，也不惦记在集市上买什么好东西，更不会三五成群一遍又一遍地逛来逛去，能逛上一次就很了不得了。

我想起小时候的一篇课文。标题记不清了，大意是：一个小孩子用步数丈量距离，在挖好的土坑里埋了一个箱子。若干年后，他回来找那个箱子，用同样的步数反反复复地量着、找着。可是，都没有。一个大人过来点拨：试着用一半的步数找找看。结果，真的找到了。

为什么呢？因为，小孩子长大了，每一步的距离也长大了。我恍然大悟，难怪印象中那么宽阔的道路，今天看上去有些拥挤。不是路变窄了，而是我长大了。

我见过了比家乡最宽的路更宽更阔的马路，也在比集市高档数倍的商场里消费过；平日里缺什么买什么，不必专门留到赶集的这一天。如此说来，也许集市并没有太多变化，而是我不再那么期待。

可我不得不承认，家乡以及家乡的集市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念想。那种淳朴的乡情、自在的环境，并不会因你富有或清贫而变质。它们就像手掌心的纹路，深深地印在我的生命里，即使走到天南海北，它们都伴随着我，不离不弃。

此刻，集市还没有真正开始。但我已经能想到，那些小孩子们撒着欢儿穿梭于集市的喜悦。这是属于他们的集市，更是属于他们的童年。

我也想好了。今天，不带安安逛衣服和玩具，就带着她去最南头的牲畜区看看那些小猪、小鸡、小羊和小牛吧！即使幼年的她记不住这个场景，也没关系———当然，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卖小动物的，毕竟那是我童年时期的记忆———仍然鲜活地成长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