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对付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低调地做出自己的成绩,然后,亮瞎他们的狗眼。
作者简介
Andrés Wu,四川人,1985年的水瓶座,以全级倒数第十名的低分从北京大学心理学系03级勉强毕业,后留学海外。主导或参与过六次创业,屡败屡战最终杀出一条血路,喜爱文学的旅行家,足球和网球爱好者。
作者承诺本文内容均为真实事件,但不排除部分事件因作者记忆而出现时间误差。
毕业之后我时常会回忆起北大的一些生活,对北大的那四年我的感情是对立的,一方面有很多很开心的事情,比如在网球协会度过的那段断断续续的日子,但是另一方面,每当提到在心理学系的生活,尤其是学习方面的东西,我想我、以及我的两位大学哥们夏凯和刘俊同学,都觉得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其实我觉得一开始我还是决定要认真学习的,尽管在早期我对于这个我随手填写的专业——心理学——提不起太多的兴趣。然而让我彻底失望的主要有两件事儿:第一就是我记得可能才刚到大二的时候,我上铺的杨林广同学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台二手电视机,把整个宿舍改造成了一个游戏机室,每天乌烟瘴气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在我们宿舍嗑瓜子打电动;第二就是05年初那场CNS解剖的考试(在我其他文章里有叙述),加上我在05年考过一次GRE和TOEFL,成绩都惨不忍睹,回头看看那几乎无法逆转的GPA,所以当时决定干脆就混毕业好了。当然,那个夏天如果不是这几件不太开心的事情,应该说还是玩得很High——至少后来很多当时的03级一起玩的人都这么说……
壮志凌云,翱翔天际
不过在10年前的8月23日傍晚(其实我也是刚刚用term再去心理学系精华区翻那篇帖子找到的日期,我只记得是当年大三开学前的某天),我看到李松蔚(就是如今在知乎上红得发紫的李松蔚)在心理学系版上发了一篇帖子《写一下我的大二》(其实以往我极少浏览系版,但不知道为啥当天鬼使神差去看了这篇文章)。我知道他是个喜欢写文章的人,所以趁着晚饭后没事儿便浏览了下去。看到第五节,原文如下(这里是我找回那个帖子又copy过来的):
曾经有人很气愤地对我说,某某作为她的好朋友,竟然隐瞒了进实验室的事不说。接着她举出了我所熟知的许多名字,据说他们都进实验室了,甚至有进半年之久的,有的费了很多工夫,打电话,找老师,十分的辛苦。最辛苦的是,这些过程旁人竟然全不知道,直到许久之后,才漫不经心地提起,如同说到一个久远的故事。
曾经有人很气愤地对我说,上次考试你看见了吗?谁,谁谁,真是……上次的成绩你知道吗?谁多高,谁谁多高……
曾经有人很气愤地对我说,有人居然在老师那里打小报告,我猜,可能是谁,或者谁谁……
羡慕飞鸟的石头
作为在“CNS考试事件”之后就极少和系里人打交道的我来说,看到这里觉得有几分惊讶。那个时候的我基本上和班上的人(除刘俊、夏凯之外)没有太多的交集,顶多不过认识名字学校里碰见之后点个头罢了。事实上当时以我的能力还真感受不出来原来班上的人是竞争如此激烈的,那时候至少我们三个人是没有想过什么实验室一类的东西。
不过文章接着往下看以后,李松蔚在表达了自己看到这么多班上努力的人都在实验室匆匆忙忙以后,又觉得还好,为什么呢?——
比如我们敬爱的620寝室。“年来世事覆如棋”,我还没有崩溃掉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世界还有XXX啊、XXX啊、XXX啊这些似乎永远改变不了的家伙,固执得可爱。
哦,顺便说下,这里的几个打叉叉的人,大概就是说的夏凯啊,我啊之类的这一伙儿了(因为绰号实在是让人不堪回首!)。——我当时觉得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然绝不是气愤,而是一种难以理解的情感,于是我决定让夏凯来帮我理解一下我这是什么情感。晚间他回宿舍之后我跟他说你看系版有个很有意思的文章。他看了之后,没想到竟然十分气愤——我倒是很少看到他那么生气——不过也难怪,毕竟大家上北大之前都算是某种程度的“牛人”了,现在多少能感觉出来这个帖子有点被看不起的感觉……没多久——我觉得也算是心血来潮——我们决定改变一下我们这样的生活。怎么改变呢?居然是物理学院的王佐才同学找来一份兼职给我们俩,因为我们虽然学习不行但是当时在心理学系还算是长得行的——于是问我们去不去做兼职的Model。我想了下觉得可以去看看,谁知道去到那个地方差点挨一顿打,还好我们全身而退了——后来我在想那到底是兼职还是搞传销的?怕怕ing。——这就算是我们第一次上社会的社会经验了。
没多久之后,我们决定去香山顶过夜。也就是在那一次我们头一回打算在这个系里边不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当时听说过“十年磨一剑”这句话,也不知道谁说的,反正我们几个成绩这么差都是没文化的。但是我们头一次(好像也是至今最后一次)三兄弟决心为某种我甚至都不知道是甚么东西的东西有一个十年的承诺,愿意在我们三十岁的时候回头看这十年走过的路是怎么样的。
不过发誓归发誓,要是生活如同日本热血剧这样打鸡血般的简单,今天这篇文章也就不存在任何精神上的分量了。——我们三个去到了苏彦捷老师的实验室,但是夏凯很早就离开了,我和刘俊除了打了1年多的酱油(他还基本没有去)其实收获不大。之后他们更多次挂科,还好“现在重修不交费了”——这是刘俊跟我说的……
羡慕不如奔跑
至于后来我如何申请失败以及最后关头抓住去新加坡的救命稻草,以及夏凯如何在电通的工作,我之前的文章有过叙述,这里不再啰唆。重点说一下后面的几年:
夏凯当时修过双学位,经济学的,当时似乎很多人修这个,然而据我所知他双学位的GPA还不如心理学,不过两个分数都不高,总之我记得他说就在2-2.5之间徘徊。刘俊好点也不过2.7,我最好也就3.0,所以我们在倒数10名里边占了三个。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我说这三个人里边有人现在是经济学博士,并在澳大利亚做访问学者,是不是有点难以置信?——其实老早夏凯就告诉我说,他还是更喜欢经济学一些,当时我还在新加坡,跟他电话的时候(当时是大概12月份),他说他在北京一个没有暖气的地方准备考研……
后来他考了连续2年,才去华南师大经济学系读硕士,之后去到了厦门大学王亚南经济研究院,最后去了澳洲做访问学者。
其实后来和刘俊聊起来,我们挺佩服他身上那股韧劲儿。还好我和刘俊和他很熟,所以尽管难以置信,我们却也还认为这就是他身上的不服输的性格。但对于本文众多读者来说,我想,或许你们非常难以相信这种学术上的逆袭,尤其是来自北大的朋友们。
我记得在毕业前,刘俊有一次对我说,当时的情况是,如果没读北大,去了一个略次一些的学校的话可能会好很多,不至于有那么多学习上很出众的人推着你走的感觉——我们那时候可都是担心过可能还拿不到本科的学位的人。但很多年之后,尤其见到了俞敏洪师兄听他分享,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都是经历的最艰难的挫折——有人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好歹也是北大的,但是没有做过北大差生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心理上巨大的落差——只是我们原本打算放弃的时候,是李松蔚的文章救了我们几个。
刘俊后来的路相对来说顺很多,结婚生子以及买房买车,之后成为了某上交所国有上市公司的人力资源副总经理。可谓幸福美满,事业有成。但是了解他的人,如我,才知道他这一切也是经历了很多困难才获得的。
沉默中爆发
对我而言,其实最早的关于“创业”的思维,是夏凯给我的,尽管很模糊。那还是在2007年,当时他工作之后曾聊过一下创业的话题,但那个时候我去新加坡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到了新加坡之后,我有意识地在学术之余(相对来说,新加坡的学术压力的确比北美小——但是结果就是多数在新加坡读研究生的人最后基本没有可能留学术界混)结交各路英雄豪杰。我总结了我在北大时期人缘多但是得罪人也多的那种教训(因为那时候性格确实比较冲),所以新加坡三年,以及后来两年多的工作过中(与创业穿插着,并换过很多次工作),我有点“串联”的意思——这个是鲍鹏山老师用来形容宋江的。
前面几次创业死的很早,但是我却坚信“失败是成功之母”。我认为每一次失败都有其特定的意义,当第四次创业失败之后,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商业模式与远景规划,也从此有了比一般同龄人更加敏锐的商业嗅觉。最终我将创业定位到西北是因为我提前感知到了一带一路所蕴含的商机,以及早在新加坡时期埋下了一些伏笔——几位出色的哈萨克斯坦同学。
最近刘俊跟我电话,嫂子也问我什么时候去华北看他们,顺便聊起了那个夜晚在香山,我们对于未来的承诺。掐指一算,差不多刚刚十年。十年后,我们总算是找到了我们每个人适合的位置,今年年初好不容易找到了班上的微信群,我又把刘、夏二位也加进去,才发现我们三个当年的“屌丝”在各自的路上埋头奔跑的时候,早已超出了其他当年我们以为的优秀的同学一长截。
什么叫成功
有人很关心问我是否实现了财务自由,我却回答说,其实这十年来最重要的,并非来自于财富,而是来自于在艰难困境中依然对自己真正充满信心并且主控大局的能力。今年6月,我将原本持有的两家创业公司的股权转让(还有一家目前还在办理中)给他人,因为我认为在现在创业成为街头巷尾都议论的话题的时候,是我这批老人该退出回归到自己的家庭生活的时候了。
这两年我听说老同学李松蔚在心理治疗行业非常出名,然而我却一直觉得,他所改变的最初的三个人,恰好是他隔壁(and斜对角)宿舍的那三个同学,这也许是当年那篇帖子的意义。而我今天写下这些,是以我们三兄弟之名为过去十年划上的句号,也是对于下一个10年的另一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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