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同金玉学带着老婆来北京看病了。
三天前,金玉从我弟弟那里要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给我打电话说,他老婆头疼好几年了,转了好多地方,吃了好多药,不但没有效果,而且越来越重,想来北京看看,听说北京大医院不好挂号,希望我能帮助找个熟人,联系一下天坛医院,顺利把病看了。
尽管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但是一听金玉的名字仍然感到很亲切,所以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曾经听弟弟说,金玉初中毕业就学了电气焊技术,本来生活还可以的,但是近几年来,老婆得了病,两个孩子一个初中一个高中,花钱的地方多,但是他还不能把精力全部放在挣钱上,所以日子过得有些掉队。
其实天坛医院我并没有直接的朋友。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打听了好多关系,才联系到一位神经科的专家。
金玉的老婆看病很顺利:加号、就诊、检查、开药。而且最后的收费也没像金玉想象的那么高。病也不严重,吃几副药的事。两口子挺开心。
从医院出来,我对金玉说:这么多年没见了,尤其是你们来了北京,请你们吃吃烤鸭吧。
金玉也没客气,说:行啊,老同学给我帮了这么大忙,我请请你吧。
那是断然不行的。如果让其他同学知道,到了北京还要让同学请我的客,岂不笑掉大牙。
我找了一家比较熟悉的烤鸭店,并嘱咐好收银员,我们的饭钱,除了我,谁都不让结账。
一杯二锅头喝下之后,本来有些木讷的金玉,话题多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称呼我哥,后来也开始直接喊我的名字了。其实我觉得同学之间越亲热了越好,叫啥都不关键。
金玉说,这些年他和我弟弟的关系一直不错。我弟弟经常到他的店里让他修理个农具、车辆什么的,他是从来不要钱的。而且他和我弟弟是地邻,农忙的时候,他的好多活都是我弟弟帮他顺手干了。还说,两人没事就凑在一起喝酒,有一次因为弟弟喝多了,脸上的刮伤好几个月才没有了痕迹。
酒慢慢地饮着,话题不断地深入。金玉说:“不光是这个关系,你嫂子的三妹还是我亲弟媳妇呢。”他说的这两个人我都认识,哥哥和嫂子刚结婚的时候,嫂子的三妹经常到我们家来,很漂亮也很可爱;而金玉的弟弟长得又黑又胖,当年经常四处打架,是出了名的小太保。他们竟然成了一家子。弄得我心里痒痒的不是滋味。但是金玉全然没有感觉到。
金玉还说,他老婆管我舅舅叫亲姑父,也就是说,他老婆管我妗子叫亲姑。这时候金玉的老婆也搭话说,她和她姑的关系的关系可好了,每年都要去看望好多次。
我问到他的孩子的时候,金玉很是自豪,尤其是他的姑娘,在班里是前三名,考个好点的大学是有把握的。他还说,他姑娘和我四叔家的二妹是同桌,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经常帮助二妹补习功课啥的。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金玉总结了我和他十几个方面的辅助关系,好像是要通过这些关系,把我和他紧紧地捆在一起。
金玉说的这些,有的我有点印象,有的我直接就没有听说过。比如他说,我的“替头姑”就是她老婆的亲姨。这个关系就说的我一头雾水,在心里理顺了好半天才明白是什么关系。也就是我姑姑去世之后,姑父又找了个老婆,按我们那里的习惯,我该叫做“替头姑”。这个“替头姑”就是金玉老婆的亲姨。
我很佩服自己最后还能弄明白这个关系。但是我不是很想知道这些。我希望金玉和我说说他所了解的当年的同学、老师都怎么样了,帮我一起回忆一下我们美好的童年记忆。
我对金玉说:“老同学,前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很激动,这么多年你有事还能记得我。说实话这个医院我没有直接的朋友、熟人,如果是其他的人找我帮忙我就推辞了,但我们是同学,你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所以我不管费多大劲都要帮你办好。今天晚上请你喝酒,就是想和你叙叙旧,回忆一下我们的过去。”
金玉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说:“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是大人物,说那些怕你笑话。”
我很认真的说:“老同学,你所说的这些关系我都没有什么感觉,我觉得最值得珍惜的,就是我们是同学。”
金玉变得很激动了,把酒杯和我的酒杯紧紧地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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