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乙看见那暗金丝团,正缓缓飘在日月熔炉的圆口处,甚是惊诧!转念一想,一定是灰芒起了作用,沮丧的心情忽然充满期待,真如五味陈杂!
暗金丝团还在漂浮着,忽明忽暗,好似一小团棉絮。
钟乙想了想,不能伸手去拿。袖袍一挥,“孤影”浮现,“孤影”围绕日月熔炉绕着三圈,没有出现什么异常。钟乙挥手一指,“孤影”对着那暗金丝团,直接飞穿了过去。那暗金丝随即团黏在“孤影”的针柄上,随着孤影上下翻飞。
钟乙一看没什么异状,将“孤影”召回手心。
再看那暗金丝团,犹如蚕茧,竟然是一根又细又长的暗金丝线缠绕而成。
钟乙小心翼翼的摸摸了丝线,那丝线居然异常锋利,手指被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他想看看这条丝线到底有多长。便一手用灵气稳住丝团,一手指挥“孤影”,引导丝线在诺大的石室内,围着石壁飞舞。最后,满屋子都是暗金色忽明忽暗的丝线,也不见丝团用尽。
钟乙再一挥手,将一个破鼎砸向石壁丝线,破鼎瞬间被丝线肢解成数块,且悄无声息,锋利程度让人咂舌。
钟乙再次运转灵气,那满屋子的丝线全部收缩回了丝团。
看着这团暗金丝线,钟乙惊喜不已,心想:那灰芒居然把那两块紫金精石炼化成这一团丝线。据他所知,紫金精石可是用地阳之火提炼紫金矿石,再经过重锤法宝反复敲击,千锤百炼而成。其中杂质已经微乎其微,很难再被剔除。
当钟乙再次为日月熔炉注入灵气想要观察灰芒时,飞出的却是那白光。白光把洞府内破铜烂铁席卷一空,而飘出的灵气却比往常少了很多。
钟乙终于明白:白光炼化器物变成浓郁灵气,灰芒则提纯器物剔除杂质!他越发觉得这日月熔炉不可思议。
“只是还不能控制白光和灰芒,不知运用的诀窍”钟乙心有中略有遗憾。
突然,钟乙头脑中灵光闪现,回想到满墙壁的暗金丝线,联想到了阵图。
虽然各种阵法布置机巧各有不同,但俱都是参天象地,引导六气,根据生克变化,有无相循,虚实相应。而布置、催发阵法主要有两个要素,一是为阵法提供不同属性灵气的布阵法宝,二是灵气运行的阵图。
六师兄是阵法高手,对各类型阵法颇有心得。钟乙在苦竹林茅草屋中也学习过阵法,正好互相参验。
钟乙来到六师兄的洞府石室,六师兄正巧外出。钟乙在洞府外等了一个时辰,六师兄才回到洞府。
钟乙开门见山,一说到阵法,六师兄立马眼睛放光,开言道:“我自从入门,常随师父研讨过正邪各派诸般阵法。不是师兄自吹自擂,像四方引火阵之类的先天妙道,玄门秘奥,固所难窥。一般阵法皆能通晓,即便是各异派中用魔法妖术布成的邪阵,也略知一二”
“钟师弟,不瞒你说,我这洞府已经布置了阵法,是师父教授于我的六亲幻灭阵。你来看我这丹炉。”六师兄说到。
钟乙到丹炉附近一看,只见云雾弥漫,彩光耀目,变幻不定。
“这丹炉名为星纲云帐炉,是一个六阶的布阵法宝。六亲幻灭阵能幻化父母、子女、兄妹六亲,有明、暗、生、死四门。我这洞府门户便是此阵的暗门,若想出阵必须从暗门入从死门出,否则,生死系于一念。走错一门便堕落六亲幻境,霎时间天地混沌,一阵五旋六转,七窍闭塞,头晕脚软,九死一生。若想强行破去此阵,恐非你我这样浅薄修为所能办到。”
六师兄展示了阵法的开启、倒转、变通、捭阖等各种控制操作,钟乙仔细观摩了,有所顿悟,受益匪浅。
此外,钟乙还询问关于阵图的一些疑问,六师兄也是一一解答。
钟乙回到洞府,便潜心研究阵法,一个奇思妙想正在付诸实践,将成为他克敌制胜的“杀手锏”!
半个月后,钟乙正在思考今后修炼之事,现今他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需要一个突破的契机。
这时,忽然听见石室外一阵吵闹声。钟乙走出石室,看见好几个记名弟子在跑向迎客厅。钟乙拉着一个记名弟子,问道:“师兄,门内出了什么大事,大家怎么这么慌张?”
那记名弟子答道:“我也是刚听说,凶兽谷的鸦老二向咱们炼鼎门叫阵来了!”
“快走吧,一起去看看。江师兄正要收拾那妖道”说完,那记名弟子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钟乙关好石门,也飞身跟了出去。
出了仙府石门,一群炼鼎门弟子正围着一个妖道和一支三头怪鸟!
那妖道正是先前见过两次的鸦落。
“江横,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奉了我师父之命,专门给赤焰真人送请帖的。你不要胡搅蛮缠,让我进去,拜见真人!”鸦落语气不善,神情甚是气愤。
“鸦老二,你还赶来?这次居然还骑了个怪鸟。以后,叫你是鸦人还是鸟人?”江横大眼瞪着怪鸟说道。
“呸。江横,你有眼无珠。这鸟叫三头斑鸠,是我师父坐骑,天生神术,法力高强。小心吃了你魂魄,让你变成干尸!”说了这话,鸦落洋洋得意。
钟乙再次看了看那三头怪鸟,三只鸟头一般高,均长着鸵鸟一般长的脖子,每条脖子上面都有一对小翅膀。肥胖的身子,细长的爪子,那对大翅膀却是一边黑色一边鲜血般的红色。左边的鸟头不停的咳着血,右边的鸟头“啾啾”的不停叫着,中间那只鸟头却闭着眼睛,不停摇头,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江横师兄正手拿着大锤,气势汹汹的说道;“我越看它越不顺眼,什么鸟东西。看我大锤,砸了这支扁毛畜生!”
那三头怪鸟似乎能听懂江横说话,右边鸟头“啾啾”的叫声愈加高亢,那声音刺的双耳“呜呜”作响,头昏脑涨。左边咳血的鸟头,突然开口,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出,直接喷向江横。
江横也不躲避,眼见黑血就在眼前,突然仙府石门内飞出一道灵符,卷起黑血,又迅疾飞了回去。
那怪鸟见了,气的扑打的黑红色翅膀,脖子上三对小翅膀也随之扑打起来。
鸦落一看,这样下去可定要吃亏,飞身到了怪鸟背上。
“江横,你告诉赤焰真人,如若他不来参加我师父的庆升大典,我师父说了,让你们鸡犬不宁!话已送到,先走一步。哈哈哈……”话音未落,鸦落骑着怪鸟,一溜烟的飞走了。
江横刚要起身追去,六师兄拦住了他,向他摆了一个手势。江横便气呼呼的转身回到洞府。
钟乙赶紧追了过去,说道:“江横师兄,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哦,钟师弟,请讲!只要有用得着我江横的地方,你不用客气!”江横道。
“师兄,我想去找一找那位大师,要回我们的宝镜!”钟乙道
江横一听,既激动又惊讶,说道;“钟师弟,我也早有此想法,只是现在是炼造潮音紫金鼎的关键时期,我还脱不开身。要不等师父回来,咱俩一起去吧。”
“我近来也没什么打紧事,前去打个前站。如若不成,在请师兄出马,如何?”钟乙道。
江横哈哈一笑,说道:“师弟如果能把宝镜拿回,那就是大功一件。我在师父面前保举你成内门弟子。不过,那老僧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小心应付。他实在不肯给咱,你就乖乖回来,咱在想别的办法!”
“师兄放心,我定当小心行事!”钟乙答道。
※※※※※※※※
五日后,钟乙只身一人来到了伏虎山。
伏虎山山势陡峭,树木稀疏。山顶有一座破旧古刹,门前高悬一个古旧牌匾,写着“伏虎寺”三个金字。门前两侧木柱子上还挂有一副对子,上联写到:“暮宿苍梧,朝游蓬岛,朗吟飞过洞庭边。”下联是:“出入无踪,往来不定,半是风狂半是颠。”
“你确定就是这里?”钟乙向浮在空中的风狸问道
“肯定错不了,为了黑妹我都来了三趟了。那老僧一次都没在。”风狸说道。
“你看见那宝镜了?”
“看见了,就在大雄宝殿的供桌上”
“偷东西不是你的拿手绝活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那宝镜被施了咒,反正我是抓不到。你进去试试就知道了”
就在说话间,伏虎寺木门轻轻启开,灯光一闪,走出一个小道士。钟乙迅速的一晃身,隐入一株巨松之后,一动也不动。
那小道士手中提着一盏六角形的黄绫灯,缓慢而悠闲的,解开寺门旁边的灯绳。将灯挂上,然后又慢慢的拉了上去。
于是,在黄色灯光照射下,“伏虎寺”三个字闪闪生辉。那小道士将灯拉上,还端视了一下,觉得并无什么不妥,才又缓缓的向伏虎寺内走去。
门又关上了!留下的,仍是一片寂静!
钟乙目注着那金光的伏虎寺三个字,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小道士?而且没有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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