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瓣舌头

——过去匆匆过去，未来急急而来，我不再是我，你不再是你，不变的，只有不存在的事情。

“哈哈哈，两根舌头！”

“怪物！”

隐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嘛！

从小我就发现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的舌头是裂开的，中间是一个V字，就像是我最讨厌的生物——蛇吐出的红艳的信子一样。

我没有爸爸妈妈，和我的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帮我算过命，说我命有福相，奶奶相信就是那两瓣舌头，当然这两瓣舌头也给我和奶奶带来很多烦恼。

比如说今天有人来催债了，奶奶让我骗那个人说她不在家。那个大婶人高马大，一开口语气就凶凶的：“你奶奶在家吗？”

“不，不在？”

“嗯……？”

“在，在。”同时，另一个与此场景极不搭调，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这出自我的另一瓣舌头。

好吧，我站在墙角，搓着衣角，看着那个大婶训斥我那同样身高马大，气场战势都不输人的奶奶，那可是我最亲最亲的奶奶啊！我想张开嘴巴说几句话，可是……还是算了，看我奶奶的样子，胜利的红旗飘啊飘啊！

果真在那大婶一句“你孙子脑子不清醒”的侮辱性言语后，奶奶顶天立地的气势立马爆发了，她果断地推了那大婶一把，唰得一下关上了大门。据说，据外面的人说，大婶估计后退了5米，比我们家那棵树的影子还要长。

话说回来其实村里已经有好多人说我脑子不清醒了呢！我必须要澄清的是，我的脑子清醒的很，我每次都能考班里的第一名，然而老师并不是很喜欢我，他有时候怀疑我是什么鬼怪附身，会拿鞭子敲我的脑袋，为了报复他，我经常去他们家的房子外边学狼叫，吓得他的那个小儿子哇哇大哭。

因为我讲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后语，换个正式点的词就是自相矛盾，所以小伙伴们都有点讨厌我，有时候我会夸耀我的爸爸妈妈，然而我的另一瓣舌头马上反应过来了，“其实我只有一个奶奶。“然后同学们就会有一种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来看着我，因为我有两瓣舌头，我竟然不能说谎，每次我左边的舌头说谎的时候，我右边的舌头反应就超级灵敏，立马揭穿了我的谎言，害得我一点面子也无。

因为我不会说谎，好吧，我渐渐地被小伙伴们孤立了。我的小伙伴们都说我很没用，玩游戏的时候都当不了特务，也当不了汉奸，没有办法只好让我当好人，那个当了很多次坏人的小伙伴对我真的很有意见。

因为这两瓣舌头发出的声音有点不一样，我讲话尽量不把嘴张得大大的，以免被大家发现。然而随着我岁数的增长，我的舌头越来越长，有一点长出嘴巴外的趋势了，所以我就更加沉默了，和小伙伴的交流就更少了，我成了一个闷葫芦，一个怪胎！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有一句说得好，纸是包不住火的，其实嘴巴也是包不住舌头的。

终于，当有一天同学问我数学考试考了多少分的时候，我想起奶奶说要谦虚的话，于是我装得很谦谦君子的说，但语气却掩盖不了我的得意。

“考得不是很好诶。”其实这次我考了100分，可是奶奶说过，做人要谦虚一点才好，像她就是太不谦虚了，现在才会天天被人追债。

“骗人，我早就去老师办公室看了试卷，你明明考了100分？”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说谎的，我考得确实不好啊，我们村的小学比较先进，满分是150分，

还有，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真是！

“你考多少分啊？”

那同学左顾右盼，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哼，不看我我也知道你没及格，你以为就你跑到老师办公室偷看试卷啊。

我大义凛然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兄弟，下次继续努力。”然而，这并不是我的心声，于是我的另一瓣舌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嘻嘻，你没考及格。”诶，这真的不是说不说谎的问题啊！用奶奶的话来讲，这叫八面玲珑，可惜我失败了，奶奶骗人，哼，以后再不谦虚了，该骄傲时就骄傲！

哼，我一定要做一个沉默是金的男子汉！

我的同学抬起头来，对我怒目而视，突然间脸部表情做惊恐状，……你，你，有两根舌头，妖怪啊！

糟了，舌头越来越长了，我也太不小心了，竟然露了出来。

然后他唰地一下就跑了，撒泼的脚丫子激起一堆尘灰。呸呸，我吐了几口水，沙土都飞到我嘴巴里了。佛祖啊，原谅我用个不好的比喻，他有点像知道自己要被宰杀赶紧逃命的猪。

话说其实佛祖长得也有点像猪啊，糟了，佛祖我是不怕的，不过要是奶奶听到的话……呵呵呵，太暴力了，我有点不敢说呢！

奶奶常说我是她的佛祖，不，奶奶，你才是我心目中的佛祖，你跟佛祖一眼都有双大耳朵，你的嗓门比佛祖大得多，你在家门一吆喝，村庄都要抖一抖，佛祖的大手一挥，把悟空压到在五指山下，您的大手一挥，直接把我扇到了床底。在我心里，你比佛祖还要佛祖。

好吧，我那个同学迅速将我有两根舌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我的同学们都怀着少年某种强烈的“求知欲”来找我，说要看我的舌头。

我很害羞的，自然是不会给他们看。话说要是漂亮的班长大人恳求的话我很可以考虑考虑。

真是说班长，班长到！班长骄傲地像只开屏的孔雀，她带头走到我面前，正眼都不瞄我一下，语气高傲地说，“张无舌，给我们看下你的舌头呗。”

我傲慢地转过头，来了一个气势磅礴的“哼”字。

“张无舌，不就是舌头让我们看下嘛，你真是对待同学一点都不友好，一点都不团结同学，又不是我想看，是同学们都想看，你就没有一点无私奉献的精神嘛，你还真当你的舌头是什么宝贝啦，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另类，一个怪物。”班长噼里啪啦，语气连贯，嗓音清脆，略带小女生的甜美娇羞，连骂人都骂得这么娇滴滴，我突然好羡慕她的舌头啊。

好吧，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她不是孔雀，她是一只咯咯叫的刚下过蛋的老母鸡。哼，还是老的，气死你。

在我们善良的，始终秉着为班集体服务原则的班长的带领下，于是，就有了开头的场景，大家你一句怪物又一句妖怪的，还用泥巴打我，奶奶，我的佛祖，快来拯救天下苍生啊。我就是奶奶的天下苍生了。奶奶一双大脚轰啦轰啦，风风火火赶到学校，二话不说给了那群撒野的孩子几个爆栗，把我从他们当中解救出来，我说奶奶啊，你不怕人家家长找上门来啊！有的孩子当场都哭了，要跟我奶奶拼命，无奈身形瘦小，实在拼不出什么名堂，奶奶气势汹汹，把额头都渗出血来的我拉到校长办公室，“气势凛冽”的奶奶吓呆了校长和他的一众伙伴。他们都张大着嘴巴看着我奶娘，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奶奶声音洪亮，讲了一句我们家无舌不念这个啥鸟书了，留下校长一干人，就带着我扬长而去。最后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女老师追了上来，“张无舌同学的资料，以后转学啊什么的用得着。”

翻开一看，校长的印章稳稳地盖在上面，这校长，也忒心急了点吧！

嘿嘿嘿，在我心里，奶奶真是个超超级级女英雄。

……

好吧，那个催债的大婶又上门来了，不过这次我想了个好办法，我把双手伸到我的嘴中，舌头轻而易举地打了个结，我的舌头现在已经长得又细又长，打个结那是绝对绝对没问题的。

“奶……奶，我……我……！”尽管讲这句话用了我半分钟的时间，并且最后一个去字还没有吐出来

然而奶奶惊恐地看着我，“无舌，你，你怎么结巴了。”

我骄傲地向奶奶展示我的舌头，“咋，咋，样嘞？”

诶呀，“你这孩子，这结打得倒是不错？”

“我……我……”我想说这样子我讲话就再也不会前言不搭后语了，不过这句子对我来说太难讲了。我给奶奶抛去一个心灵相通的眼神，奶奶立马就会意了，溜到了后院去。别看奶奶60多了，腿脚那叫一个灵便，体格那叫一个强健，嗓门那叫一个洪亮。诶，说她顶两个壮实男人那都是低估了她，虽然我在村里名声不好，倒也没见有谁来找麻烦的。

“喂，无舌，开门啊,我知道有人在家。”那大婶把我们家的门板敲得震天响，我严重怀疑我们家的泥房子经不起这摧残。

我哗地一下拉开了门上的木疙瘩，那大婶本来靠在大门上的，一个不注意跌了进来，坐在地上就破口大骂，骂得太快，结果我没听清她骂了些什么，我找了个小板凳，请大婶坐下。大婶叫我奶奶出来，“我……我……奶……奶不在？”出于和奶奶同仇敌忾的心理，我竟然连贯地讲完了最后三个字。

大婶喊够了，骂够了，估计没力了，“你这个狗崽子，废话不多说，叫你奶奶出来，把那300块钱的利息给我还来。？”听我奶奶说，这大婶姓钱，人也跟刚从钱屎里爬出来似的，又脏又臭，不就问她借了150块的钱嘛，竟然要300块的利息。我奶奶也不是仍凭人拿捏的软柿子，那是打定了主意不还这利息的。

大婶又开始念经了，好吧，我装睡好了，呼呼呼，没想到我真的睡着了。

“无舌，无舌，醒醒了。”奶奶大力晃着我的肩膀，没办法，这已经是她的最轻力道了。

我看着似乎有些稀巴烂的家，“那个姓钱的老女人，竟然在你睡着的时候把我们家大肆搜刮了一遍，还好还好，我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连我们家的祖传桌椅都给埋到你爷爷的坟上去了，那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啊就收获一堆烂棉花。”

看着我惺忪而又迷茫的眼神，奶奶很兴奋招呼我陪她一起拆门板。

“奶奶，你？”

“”无舌啊，这个地方生活不下去了，大家都知道了你的秘密，我要带你去投奔外省一个亲戚家，还不至于饿死我们祖孙俩。”

“那个姓钱的女人，现在不得不回去给她老公做饭了，相信奶奶，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不仅我们的门板会没有，你都会被她给卖掉的。”

“奶奶，好的，我相信你。”说实话，我不担心钱大婶，我倒是有限担心奶奶你会把孙子我卖了。

“对哦，奶奶我联系了村支书，把我们家的房子卖给他们家做养猪场，拿了几千字块钱呢！”奶奶欣喜地说道，又话锋一转：“以后就让那个老女人找村支书要债去！猪哪要什么床板门板呢，诶，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把房子给拆了，留堆尘土给那个老女人好了。”

奶奶真够恨的呀！

“奶奶，奶……奶，不……不……划算！”

此时天色已黑，奶奶和我鬼鬼祟祟，扛着我们家的门板，向爷爷的坟头走去，若你在此时此刻看到此场景，请保持淡定。

嗯，相信钱大婶来了，不仅能收获到的除了奶奶说的泥土，还有灶头那里的灰渣渣啊！不久以后，还有猪大粪，鸡小粪之类的，嘿嘿，不过这粪也不是属于钱大婶的，粪是属于村支书的。

我和奶奶在爷爷的坟头忙活了一夜，早上吃了两个窝窝头，又忙着赶路，不久就坐上去通往县城的车。奶奶掏出那个我爸爸留下来的破破烂烂的大哥大，自以为很洋气地霹雳哇啦一通电话打给了那个亲戚，好吧，竟然要坐火车，这，……这……也太洋气了点吧。好兴奋，好兴奋，话说钱大婶现在干嘛呢，我的那些小伙伴们在干嘛呢？等我和奶奶随着人流艰难地进了火车站以后，我还在无比思念着钱大婶和我的小伙伴们。我现在可以想象一下钱大婶现在目瞪口呆的表情嘛，我现在还可以想象一下老师失去了我这个优秀的学生会是多么多么的“心痛”啊。

“诶呀呀，你的舌头怎么还打着结呢都一天多了，得休息休息。”

于是奶奶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我打结的舌头。耶，奶奶最棒，奶奶最棒。

然而，奶奶太无聊了，她开始研究我的舌头到底打哪样的结最好看。还好，还好，我的舌头虽然打了一天的结，还是柔软有韧性啊，不过，可怜了我的舌头，成了奶奶的玩具。

到了亲戚家，又是一个奶奶，是我奶奶的亲姐姐，儿女们都在远离家的地方工作，老伴也去世地早，于是一个人生活，奶奶让我叫她大奶奶。

“那奶奶，你呢？”

“我还是奶奶。”

大奶奶是个迷信的人，嫌无舌这个名字太不吉利。我奶奶坚持这名字符合我的特征，不过大奶奶以理据争，在一番我的前途利益的考量之下，奶奶投降了。

大奶奶说贱名好养活，于是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狗狗，话说我觉得还不如奶奶顺口叫的狗子和钱大婶嘴里的小狗崽子呢！

不过大奶奶说着名字比较洋气，好吧，看在大奶奶经常买好吃的给我的份上，凑合用吧。

又一次看电视，看到电视上的人也称大奶奶，二奶奶，于是我叫奶奶也叫二奶奶，奶奶问我为什么，我说电视里的人也是这样叫的，奶奶给了我一个爆栗。从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电视里的大奶奶二奶奶跟生活中的奶奶可是差距大大的。

大奶奶也知道了我的秘密，奇怪得是大奶奶并没有劝我去医院治疗啊。据大奶奶说现在很多医院里的医生都是庸医啊，还是不要残害我这山沟沟来的纯真无知少年了，

我尽量不说谎，每次我都尽力表达我最真实的想法，这样一来，我的舌头就不会吵架，大奶奶是个有文化的人，之前是一所学校的教师，而我奶奶是个有力气的人，她们每天对我言传身教，孜孜不倦，练就我一身文韬武略，才艺双全的本领，然而我没有学历证书。

奶奶觉得一直用大奶奶那点退休金不好，于是带我去打工。由于在充满食物的环境下我的喜悦度都会瞬间飙升，加上大奶奶的介绍，我们去了一所学校食堂。

第一天，我望着那各色各样的菜肴，留下了哈喇子。

第二天，我望着那各色各样的和昨天一样的菜肴，留下了哈喇子。

第三天，我望着那各色各样的和昨天一样的菜肴，留下了哈喇子。

第四天，……

第五天，……

第一天，我给那些一个个饿狼般的学生打菜，那个领班的阿姨在我旁边耳提面命，你打得太多了，打这么多，学生会吃不掉的啦，好浪费的，我相信了阿姨，于是打得很少，怎么大学生的饭量都这么小啊！想起我一餐吃掉几盆饭的丰功伟绩，突然觉得觉得很羞愧。当然，我很气愤，当我自己去吃饭的时候，那阿姨又在其他阿姨面前啰啰嗦嗦，他是兼职的，给他少点，阿姨，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我得罪了。

第二天，我给那些一些饿狼般的学生打菜，领班的阿姨又在我旁边耳提面命的，青菜不要打这么多啦，现在青菜很贵的，你知道青菜几块钱一斤吗？我不知道啊，阿姨请你告诉我吧。这个咸菜好咸的，不能打多啊，大多他们会吃不掉的。这个买来很贵的，打多食堂会亏的，阿姨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影响我打菜，我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打得非常多非常多的哦。

第三天，我给那一些饿狼般的学生打菜，好几个阿姨在我旁边耳提面命，“你打太多了，这个不能这样打，这个蛋饼要碎的啊！”“咦，阿姨，你好像打碎了！哦，就是这样打的了，诶呀，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打这么多，经理要骂你的，是吗，可是经理不在这儿呀。阿姨真是对我恩重如山啊，可是我却不能那么听话，阿姨，对不住了！

第四天，我给那一些饿狼般的学生打菜，阿姨，这个多少钱啊，2块，你昨天不是问过嘛，我跟你讲，菜价不是说变就变的，不然学生们要说的，哦哦哦，我听懂了，过了一会，那个阿姨又过来了，我跟你讲，这个鱼头卖1块钱啊，咦，可是昨天不是买2块嘛，诶，卖不出去了嘛，又不新鲜，就卖一块好了，难道说啊阿姨也有2瓣舌头。

第五天，我给哪一些饿狼般的学生打菜：诶呀，你怎么刷的，这个卖4块钱了，可是……好吧，我卖4块钱好了，又一个阿姨又来凑热闹，这个你这个卖4块钱，卖3块钱，你怎么打卡的啊？诶呀，我该听谁的呢，经理来巡视了，我本着一颗好学的心，虚心请教经理这个卖多少钱，经理说2.5.阿姨们听到了，马上告诉我，诶，这个卖2.5,2.5啊，知道吧。阿姨，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是第一信息来源者呢，其实我不需要你教我啦。阿姨，话说你是不是也有二瓣舌头啊！

第六天……

第七天……

……

我向两位奶奶做了工作汇报，顺便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据大奶奶分析，讲话自相矛盾是现代人的一种通病，我奶奶却说那是大奶奶的说词，她觉得她们和我一样都有两根舌头，不过没有打结，可是奶奶，据我观察，那些大妈并没有两根舌头啊！然而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之下，我明白了原来世界上还有很多两根舌头的家伙。

我后来又去了一个工厂里打工，在这里，我又发现了许多这样的人。经理，主任，还有我的同事，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不是孤独的。

刚到厂里的第一天，一个女人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嗨，帅哥。”结果还没走很远就跟她女友说：“刚来的那家伙真是又黑又土，活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男人。”

一个眼睛像小黑豆一样，嘴巴像红辣椒一样，人像球一样，自诩很漂亮的女生要跟我做朋友，说实在，我有点受宠若惊，小时候，我不知道女生是女生，现在，我知道奶奶是女生，是的，这个女生她说她很漂亮，于是我也觉得她很漂亮，大家都会对她说，美女，好漂亮之类的话，夹杂着笑声与喧哗声。但是我发现了她们的秘密，因为我听到她们背后悄悄说她丑得可以吓跑怪兽，又是些两瓣舌头。至于那个“美女”，要跟我做朋友的美女，喜欢在我面前说她的朋友男朋友，她说她的朋友还有男朋友都是如何如何的有气质，如何如何的富有，哪像我长得又寒碜，身上又没俩钱，不配跟她做朋友，我很伤心，既然她的朋友都有气质又帅气，我又没气质又不帅气，那我怎么还能做她的朋友，那她当初干嘛要让我跟她做朋友？不过在我目睹了她和那个小混混一样的男生因为一块钱的事而大吵一架后，一切都灰飞烟灭了，她开始向所有人抱怨起了那个恶心虚伪卑鄙下流小气的臭臭坏坏男人，用这么点点形容词还算是便宜了他，我相信，她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后来又去过很多地方打工，见识了各种两瓣舌头的家伙，我渐渐对生活有了自信，其实我只是一个正常人。我就这样一直生活着，本来我和两个奶奶都觉得就这样过下去吧也挺好的，我也没有想过要娶媳妇，买房买车啥。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我从没想过，我觉得吧，活到一定年龄，我想死了我就去死，好好地死，幸福地死就好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后，我竟然成为了一个大歌星。众所周知，我的舌头能够会打出美妙的蝴蝶结，打结的时候发出的声音特别奇特!我去参加那个啥啥歌唱选秀节目，我哼哼唧唧嘎嘎哒哒的声音震惊感动了一众评委，我的歌被称为神曲，迅速红遍大江南北，称为音乐史上的又一个奇迹。人们提起我，脸上立马显露出仰慕的神色，说我自创了惊世骇俗的蝴蝶音，没有歌词的歌声透露了一种超自然的灵韵，（是吗，其实我真的只是乱哼哼的，害羞！）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秒杀一众海豚音歌手。关于我的报道铺天盖地，说我是21世纪音乐界的传奇，说我将是下一个格莱美奖的得主，说我是开创蝴蝶结，不对是蝴蝶音的第一人，（蝴蝶结倒还比较实在）……哈哈哈，其实本人还是有些羞愧的啦，我之所以能这样还不是因为我的舌头能打个蝴蝶结吗？两瓣舌头的人好多啊，就是不会打蝴蝶结嘛。（不过你们要夸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嘛！）不过奶奶一再警告蝴蝶结乃祖传秘方，万万不可泄露，咦，这不是从我这一代才开始的嘛，怎么就成了祖传秘方了?诶，算了，那些和我一样拥有两瓣舌头的人们！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诀窍，话说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想要成为大歌星，就只能自己去寻找这个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