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堂却并不愿意放弃上工,毕竟两个人挣工分会比一个人挣工分日子过得宽展些。可是由于他多少年都是在外搞副业,干农活本就不太在行,现在呢,身体不行了,记性又不好,干起农活来就越发更提不上串了,薅草时往往是把苗苗锄了却把草留下,挖地呢,一晌子也挖不了几镢头。
这样一来,不论是社员还是队干部都不怎么待见他,就有人或明或暗的挖苦他说,要是都像他这样种庄稼,大家还能有饭吃?只剩下吃干球了!耀全也好几次劝他:要是身体不行,就不要硬撑了,工分挣到那个年月才算够嘛?还是身体要紧!梅子自然更是再三再四地劝他。
如此这般,博堂便终于在女儿和汪队长的劝说下,答应不再去上工了。
他这一闲下,反倒更不自在了,便跟梅子说起他想弄个几只羊放着。
他们家早年积攒下的家当以及传海的抚恤金禁不住家里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出事,早就折腾得底儿朝天了,张雄武送的那二百元彩礼钱,扣去给毛顺珍抓药看病及办丧事的花销,也不剩几个钱了。
因此家中眼下还真拿不出买羊娃的钱。
可是梅子眼看着父亲在家里整日家急得转出转进的,还真担心他会闷出病来,就跟瑞年一道去一个放羊娃家租了两只母羊让李博堂放。瑞年跟那放羊娃约定:母羊的租期为一年,一年之内,母羊所下的羊娃,一半归李博堂,一半归那放羊娃;一年期满后,老羊完璧归赵。
李博堂自当起老牧童以后,就又在山坡上交了好几个或老或小的朋友,整日里优哉游哉,倒似神仙一般,身子骨也就清爽得多了。
现在,一家三口生活的担子便全压在了梅子肩上。上工的时候,她干生产队里的活,放工以后,又忙家里的活儿,同时还要经管扣儿。这样一来,她便难有喘气的功夫,更没时间梳妆打扮了。时间一长,她便遭磨得不像啥了,猛一看去,竟憔悴得就像磨了几个娃的婆娘似的。
有时候,她也后悔过。
当初父母要留下扣儿,也是问过她的意思的。毕竟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经管娃还得靠她。如果她反对或者态度稍有犹豫,父母亲弄不好就会让房美娟将扣儿也带走呢!
如果扣儿不留下来,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还没当媳妇呢,就先当妈了!自然也不会天天都累得腰酸背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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