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30 一百〇一课
古文经典交流学习群 郭老师
郭志强，1996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历史系 ，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政史地》编辑部主任。
5.10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语音整理
我们今天来继续共同学习《论语·公冶长篇》的第十章。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这一章是孔子对弟子宰我的评价。宰我，姓宰，名予，字子我。这个人我们在前面《八佾篇》曾经提到过。正是因为宰我回答哀公的咨询时信口开河说：“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让孔子听了以后送他一个词，“既往不咎”。
在这一章里，宰我更是因为“昼寝”被孔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体无完肤。但是我们知道宰我实际上是孔子弟子里边比较优秀的一个，他不仅能言善辩，口齿伶俐，而且他的思维方式也比较独特，所以在孔子的众多众多弟子里，显得就比较另类。
宰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盲从，坚持独立思考，甚至有点标新立异，敢于向权威挑战，提出自己的观点，有时候连孔子也招架不住。
他甚至对孔子思想的核心“仁”就表示过怀疑，并且给孔子挖了一个坑，这个坑是这样的：他说如果欺骗一个仁者，说另外一个仁者掉到井里了，那么他会跳到井里边儿去救他吗？如果这个仁者跳到井里去救，那么说明这个仁者就不智；如果仁者他不去救呢，那说明他这个人就是虚伪。孔子对宰我的这种歪理邪说是非常恼火。
由于思想观点不一致，宰我后来脱离了孔门，去到齐国去做官。后来齐国发生了内讧，宰我被杀，而且灭了三族。孔子在后来评价宰我被杀的时候说“咎由自取”。
既往不咎也好，咎由自取也好，我们可以看到关于宰我，他的评价在论语里边基本上都是负面的。
我们还是回到文本上来看。“宰予昼寝”，这个说的很明白，就是宰予在白天睡觉。这件事儿在当时有多恶劣呢？我们现在人是体会不到的，因为我们现在大部分人也都午休，这很正常，但是对于古人来说，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晚上的睡眠时间实际上已经很多了，如果白天再睡觉，那说明这个人他懒惰，他不勤奋。
孔子因为“宰予昼寝”而生气，说他“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不用解释，大家都明白，日常生活中大量的被引用。“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这个“圬”就是过去这个泥瓦匠用的一种工具，就是把泥浆在墙上抹平的一种工具。这个“粪土”，是当时的一种俗语，因为古人夯土为墙，土做的这个墙壁容易朽，就是我们说的容易掉渣儿。所以这个粪土指的是墙壁上的腐朽之土。所以想把这个墙抹平，需要把上面的腐朽之土先铲掉，然后这个泥浆才能够抹上去。否则的话呢，刚抹上里边的土是腐朽的，就直接掉下来了，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于予与何诛”，“予”就是宰予。如果仅仅看到“于予与”，或者是听到这三个字，大概会以为孔子被气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实际上他的意思就是说，宰予啊，你这个人我拿什么话骂你呢，简直无话可说。“诛”，原义就是诛杀，杀死。“宰予昼寝”，罪不至死，孔子不可能说要杀他。所以这个“诛”呢，我们理解成责备。有个成语，口诛笔伐，这个“诛”也是责备的意思。
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子曰”，这就有点让人奇怪了。前面是孔子说的，后面也是孔子说的，说的这两段话，都是由于“宰予昼寝”引起的，为什么还要分开来说呢？
给人的感觉就是“宰予昼寝”这件事，让孔子是非常生气，是非常非常生气。前面已经骂了一顿了，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觉得仍然是意难平，还想骂，所以就继续来批评宰予。
“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就是说你这个宰予啊，不管你以前说什么话，我都相信，但是从今以后我不能只听你说了什么，我得看看你怎么做的。
“于予与改是”，意思是因为你宰予，我整个三观都毁了。
也就是说，因为“宰予昼寝”这件事，让孔子改变了评价一个人的方法，以前就是看他怎么说的，那现在呢？要看他是怎么做的。
“宰予昼寝”为什么让孔子这么生气呢？我们结合上下文来看，就会发现原因绝不仅仅是“昼寝”一件事让孔子生气。
我们知道宰予这个人，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以前犯过的错应该很多，不止这一件。那孔子批评他完以后呢，他应该给孔子承诺过自己一定要发奋求学，好好做功课。结果孔子转身一看，你居然大白天还在睡觉，所以孔子很生气。
所以我们说孔子在这一章里非常生气，不是因为宰予白天睡觉，而是因为宰予承诺的事情却做不到，或者是故意欺骗老师，这一点是让他不能接受的，所以孔子说要“听其言而观其行”。
总之，不管宰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至少给我们提供了教育的素材，什么“既往不咎”，什么“咎由自取”，还有这个“听其言而观其行”，都是他留给我们的财富吧。
孙中兴译
宰予上课打瞌睡。孔子就指桑骂槐地说：“腐朽的木头不能拿来雕刻出精美的作品，粪土不能用来砌出坚固的墙壁。对于宰予这个不成材的家伙啊，我责备他又有什么用呢？”孔子又补充说了一段：“我以前都是听人家讲什么就相信他；现在我听到别人说的话，就要更仔细观察他会怎么做。这都是因为宰予我才改变了我过去的习惯。”
铎罡 书
〔按〕言语科第一的宰我，为什么被孔子骂得如此不堪呢？显然宰我不是朽木，一定要说也是歪材。打瞌睡（或者说白天睡觉)也不是什么大过错。以我猜测，一种可能是宰我巧舌如簧，令孔子真的很生气 ，觉得这家伙技能点全加在嘴功上，就用重话抨击。
还有一种可能是曾参和他的弟子编撰时故意黑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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