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儿童节来临了,这是孩子们的幸福日子,但也是老年人回忆的日子。
我的童年没有金色的光环,甚至我连父母的宠爱也无法体验。那个时代生儿育女只是平常事,除了哺乳期,在母亲的怀胞里享受过爱抚,渐渐长大,我们几乎就再难享受父母们的温情脉脉了,除了骂就是拳头。大人们有永远也忙不完的大事,而我们就只能自娱自乐了。
村子里有二十年户人家,几乎家家有孩子,但年龄却各不同,能在一起玩的就是三岁到十岁那么一群孩子。因为再小的还在吃奶,不会玩,再大的就会独成一派,不愿跟年幼的玩。
那个年代里,一切都显得过分的严肃,父母对于子女更是如此,俗话说,老像老,小像小。老与小是绝对不会玩在一起的,老的怕失了尊严,而小的呢也不敢在老的面前疯玩,怕因此挨打。
但是后来我想起,我们的父母们童年时光也一定疯玩过,因为这玩艺也是有传承的。虽然各种玩的游戏不是父母教的,但是这玩也不是孩子们的独创了,而是通过大哥大姐传给小弟小妹这种形式传接下来的。
比去现在的孩子来,我们那个年代的童年更野,更会玩,我们几乎是更自由自然地游戏于天地之间。
我们很淘气,也非常会玩,玩得名目繁多,玩得有声有色。
在物质生活极其贫乏的当年,我们是买不起玩具的,所有的玩具都是自己的创造,包括玩游戏的道具。
那些年我们玩过的游戏很多,回忆起来还真有意思。
斗草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因斗草而引发的故事会经常发生的。
所谓斗草就是我们在割羊草时用草作赌注的一种游戏。
先是每人都割好一大堆的草,然后放在一起,参加的各方要进行甩镰刀比赛,谁赢了就可以得到那一堆草。
这是一个精彩的玩法,有一套完整的规定,依照镰刀落地的朝向姿势可以决定输赢。共分6种:白搭(即镰刀平躺于地)、乌壳(即镰刀反转平躺于地)、钻笃(即镰刀头钻泥)躺床(即镰刀头朝天)、直挺(即镰力背入泥,镰柄朝天)、鸡啄米C即镰刀柄入泥,金鸡倒立)。当然会有争论,可以重甩,最后总是有一个人会把所有人的劳动成果全部拿走。而输得精光的孩子这才醒悟,看着天色渐晚,露出了后悔、焦虑之色,然而愿赌服输,只好乘着暮色想尽办法把筐子填满。其方法包括到油菜田里偷草,割花草子,甚至毁害庄稼,反正这些事都懂的……
当然,除了这样的野蛮玩法之外,我们还有许多正经的玩法,包括跳绳,跳牛皮筋,跳房子,走圈圈,踢毽子,猜拳头,捉迷藏,走粪坑,玩沙包,拍三角、四角包,打弹子等等。那些名堂实然太多了,而每一种游戏都是可以玩出名堂的,可以比输赢的。
女孩子玩得文雅些,而我们这些男孩的玩法就更有些粗野出格了。
我小时候就掏过鸟窝,把鸟蛋或小鸟掏出来,鸟蛋当然被煮着吃了,而小鸟是养着,最后也被折腾死了。那时的我根本没有爱护动物之心,似乎天地万物皆可以玩的,伤害根本谈不上。比如我们还玩过蛇,引过蚂蚁,捉过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好玩。
小时候的蛇特别多,现在的孩子见到蛇一定会吓得大哭,而蛇却是我们童年的玩物。
在野外是经常可以碰着蛇的,其实我与蛇是可以两不相犯的,但是只是为了好玩,我几乎是经常跟蛇过不去,捉蛇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简单的,用镰刀轻轻按住蛇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拿住蛇尾,放开头,用力一甩,那蛇就散了架子,再也无法动弹了,我们就是这样残忍地玩这种动物的,没有慈悲之心的。
引蚂蚁却是一种有趣,在夏天,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在蚂蚁出入的地方放一些虫子之类的,然后盯着那些蚂蚁,我会发现,这些微小的动物是极有灵性的,它们非常“聪明”,它们有充分的组织能力和搬运功能,它们通过群体的力量去完成个体无法完成的事,因此,我对蚂蚁是有过敬佩之心的。
夏天捕蝉原是一种极快乐切意的事,炎炎夏日,也不怕骄阳似火,只是想着那树上的鸣蝉。
捕蝉的工具是需一根长长的竹干,头上捆绑上一根用竹系或铁丝弯成的圆圈,然后再到屋檐下去绕上蜘蛛网,这样就可以去捕捉那些一天到晚不停地叫唤的蝉了。
顺着蝉声,轻轻地走近,看准了,然后举起捕网,慢慢地靠近,然后猛地一扑,成了,那蝉羽被蜘网粘住了,挣扎只是徒劳,只好乖乖地成了我们的玩物了。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最让我们玩得有趣的就是与大自然的亲密合作,把天地万物都当作我们的玩具了。
现在想来,我们那一代童年确实有点野蛮,但也更依附自然,更显露出人的自然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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