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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春（原创）

1.

“看着对面店的生意也挺好啊，我这怎么就不行呢？”小陆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隔着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对面顾客盈门的那家火锅店，百思不得其解。

开张快一个月了，小陆这个仅有10张桌子的火锅店，每天的上座率却还不足两成。

再这么下去，小陆就要崩溃掉了。

无论从菜品、汤汁、底料，还是赠送的酒水，，免费提供的水果、零食和果汁，小陆都觉得自己做得几乎跟街对面的那家不相上下了，可他这儿就偏偏不来客人。

按说，这新店刚开业，第一个月单是来尝鲜的人也应该不少。但事实却着实出乎小陆意料之外，除了开业的前几天热闹了一阵之外，再就没有热闹的时候。

现在开业都快一个月了，每天平均也就一桌，照这样下去，下个月可能就没人了。

“哎呀，这可咋整？”小陆急得直挠头。可如果挠头能挠来客人也行，关键是他都挠破了头皮了也没见客人多起来。

他可是跟家里人做了保证了，要是这生意不挣钱，他就老老实实地去考编。难不成，这是老天在逼着他考编？

2.

小陆大学毕业还不足一年，他不想考编，觉得那样太拘束，也太无趣。他就想创业，当个火锅店小老板，靠自己的汗水踏踏实实地去挣每一分钱。

原本，他是打算在省城干的。可是，省城的店铺租金太高，家里就给他五万块钱，他投不起。

没办法，他就只能回到父母所在的小县城。

小县城的店铺租金倒是不高，他选的那个店面一年租金也才一万五，加上装修和购买那些器皿，他也才花了三万八。

他雇了两个洗菜工、一个服务员，自己负责买菜收银。

小县城的人爱吃，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忽略了小县城已经失去活力的事实。

小县城身处中朝边境，以前有很大一批人靠着边贸维持生计。如今疫情一来，边贸停了，那些人不得不外出打工了。

以前小县城的林业和人参种植是支撑地方经济的两大支柱产业，如今随着天然林禁伐，这两大支柱产业也都倒闭了，外出另寻出路的人越来越多，小县城已经空了。

这些，小陆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以为本地上班的那些人才是消费的主力军。他不知道的是，上班族其实就是月光族，每个月除了房贷车贷，还有人情往来，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很少有人舍得去饭店吃饭。

其实对于这些，小陆的父亲老陆看得十分明白。只是儿子大了，他说了儿子也不肯听。最后，只能忍痛拿出五万块钱任凭他造去。

但同时他也跟儿子约定，只给他一年的时间，如果做生意亏本儿，就只能考编。

小陆满口答应，他以为只需要三个月他就能回本儿，剩下的那九个月他就是纯赚。没成想，现实跟他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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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一个月小陆还勉力维持，第二个月他就吃不消了，因为扣除水电费、买菜的钱之外，他已经没钱给服务员开资了。不开资，服务员就留不住，他的生意也就泡汤了。

小陆不敢再跟父母借钱了，因为当时有言在先，他就只能去跟朋友、同学借。

这样又苦哈哈地维持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顾客也没比上个月多哪儿去，服务员也都觉得干不下去了，纷纷提出了辞职。小陆自己也支撑不住了，只能忍痛兑掉店面，回家复习考编。

这次失败让小陆十分沮丧，看书复习也没精打采。老陆一再给他鼓劲儿，可他还是没办法完全静下心来学习。

实在没办法了，老陆就让他出去散散心。

可是疫情之下，又能去哪儿呢？

4.

最后，小陆去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在那里，他遇见了初中同学小胡。

小胡以前在北京打工，后来有了积蓄就自己开了一家饮品店。疫情爆发后，眼见得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小胡就把店兑掉回来种地了。

在向小胡请教了开店的经验之后，小陆问：“你咋想的？”

对于小胡回村种地这事儿，小陆是一百个想不通。

“还能咋想？等疫情过去了再说呗！现在疫情闹得钱不好挣，人人都捂紧了钱包不敢花钱，你挣谁的钱去？店面开一天就一天的费用，与其在那儿苦熬，还不如回来种种地，陪陪老人呢。等疫情过去了再说吧，回去是肯定还得回去，这小地方能干啥呀？也就适合闲住！”小胡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小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决定回去后好好复习，先考进编制内养活了自己再说。等疫情过去之后，他也就差不多攒够资本了，那个时候他再出来创业。要不，这辈子他都会觉得很憋屈。

看着从乡下回来后的小陆认真学习的样子，老卢很是欣慰，他觉得儿子真的是长大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乡下之行，反而更进一步坚定了儿子小陆想要实现梦想的决心和信心，也进一步拉大了他们父子间的距离。他所认为的安稳的好工作，在儿子那里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避风港和跳板。

在小陆看来，这一潭死水的生活看似安稳，却也实在太过无趣。人生虽短，可以那也得几十年的光景呢，他可不想过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一个人一旦坚定了想飞的信念，别人又怎么能够拦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