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学历无关

作者: 乐健君 | 来源:发表于2023-03-23 12:54 被阅读0次

    一个16岁就靠一篇七千多字的作文,后来改编成小说《会飞的镰刀》在全校出名。25岁就以《哦,香雪》奠定了“出道即巅峰”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说来很惭愧,之前这️两篇铁凝的成名作品都没有拜读过。

    近日才听说《哦,香雪》这仅仅七千多字的短篇小说,被拍成了电影。拍成电影这还不算,由《哦,香雪》改编的电影还获得了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春片最高奖。

    尤其是现代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孙犁曾经是这样评价《哦,香雪》的。“这篇小说从头到尾都是诗,它是一泻千里的,绐终一致的。”

    当然,我今天是完全没有在任何评论家的诱导下,也没有在任何媒体的鼓噪下,来读铁凝的这篇成名作《哦,香雪》。

    完全是祼读,因为我怕别人的评论,哪怕是一丝丝的提示,都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以至于打乱自己读书的心态。

    无论是在深入体验生活中的“发现”,还是在写作素材里的细节积累,都是成就一部作品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地铁轨延伸过来了。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粱,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一九八一年深秋,铁凝到保定地区的山区体验生活。那是一个很穷的地方。当时,生产责任制已经搞了好几年,平原上的农村农民生活水平在不断提高。

    但那个山区还是非常落后。这个村子,就是她写《香雪》的原型。

    这个村有一小站,火车在这儿停。那段铁路路基特别高,村子是凹下去的。火车上就可以看到这个村子。

    几十户人家,村头有一个操场,旁边还有几间房。噢,这是一个学校,学生还在那做操呢,猪在学生群里窜,是一种特别狼狈的样子。

    在街的向阳那面排着一排人,都是老的,面色灰黄,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们靠墙根,是坐着,还是蹲着?让人觉得他们是卧在墙根,同时也让人觉得整个村子都要死了。

    村民们一天两顿饭,为节省粮食。他们都是熬一锅灰乎乎的粥。

    此时能够想到和感受到的,完全是一种很阴暗的、很愚昧的、没有起色的“生活”,整个村子都要死过去。

    铁凝体验生活时就知道,她所租住的房东家里有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他每天要扛着课桌到十二里以外的公社中学去读书,很早就走,很晚才回来。她们从来没有碰过面。

    后来当铁凝问及男孩子的妈妈:“你怎么让他扛着桌子去啊,还要走十二里山路?”

    妈妈说公社中学也穷,谁要是考上了中学就自己准备桌子。如果放在那儿不扛走,第二天可能就被别人偷走了。

    这个男孩子腿上长了碗口大的疮。有一天,他妈看见铁凝吃治胃疼的药,就可怜巴巴地向铁凝讨药。她说那是治胃疼的。

    男孩子的妈妈却说:“没事,没事,是药就行。”

    后来,她跟他妈说:“你应该先给他治那个病,先不去上学。”这个小孩坚决不干,而且他妈妈还支持他。

    房东还有一个女儿。一天晚上,铁凝没出去串门,有几个女孩子进来了,嘀嘀咕咕,又换衣服又梳头,又洗脸,撕一块红纸擦了红脸蛋儿。(这就是当时我国农村女孩子们生活点滴快乐中的真实写照)。

    根据铁凝在农村生活的经验,她们是要看电影吧?可她们说,我们这儿从来不演电影,我们是去看火车!

    那天晚上,一列从北京来的火车,在这个村口的小站停一分钟,有时其实还不到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有这个村子的希望。天又黑,路基那么高,火车那么高,小姑娘们这么矮,火车里面的人是不会注意她们的,可她们不在乎这些,还是穿上自己漂亮的衣服。

    她们渴求的是一种对外来文明的向往,她们要看一下外来人的打扮、装束、谈吐,那种对山里人来说很陌生的气氛。

    所以《哦,香雪》的里面就有了“铁路修通了,两条铁轨延伸到这个村子的村口,使这些女孩子们还没有苏醒的青春醒来了,她们再也不能象她们父辈那样安分了,已经不甘心那种日子了。”

    那么,他们这种等待里面,在她们一天种种繁重劳动之后,是什么意念支配着她们呢?

    她们想到了晚上还会有这样令人激动的一分钟,那么白天的一切也就都能够忍受了。所以,这一分钟,是非常令人辛酸的。

    才一分钟,一分钟啊!它是辛酸的,也是神圣的,因为她们已经开始懂得这种追求了。它是荒唐的,也是令人尊重的。

    这段还原在《哦,香雪》的作品里都是生活细节中的情景再现。

    为了不再受到同学们的歧视性的盘问,为了自已心底深处非常渴望的那个靠吸铁石开合设计的文具盒。

    香雪拿出了她娘苦苦攒下的40个鸡蛋,为以物易物的代价,换来了一个朝思梦想的自动文具盒。沉淀在喜悦之中香雪,竟然都没有来得及挤下火车。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

    可是,对于一个没有走出山沟沟儿半步的香雪来说,又将会是怎样结果?

    一口气读完《哦,香雪》,当回味着吸引眼球的情节设计的同时,更多的是被作者在文中的许多细节的处理所打动。

    比如:她父亲一一一个老山民给她做了一个木头铅笔盒;她从一个小穷村到公社上中学以后,在山路上心情的愉快和脚步的轻盈,还有整个女孩子的可爱;她抬着脚踩着山里小路上毛绒绒的小草,她的脚步把草踩倒了以后,那草在她身后整个的又都挺了起来。

    体验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发现,写作素材的细节积累,作者从小通过努力学习得到的滋养等准备,成就了一部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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