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说:“要有风。”
就有了风。
阿浪说:“要有雨。”
就有了雨。
阿浪说:“要有电闪雷鸣。”
就有了电闪雷鸣。
阿浪说:“要有女人。”
我终于写不下去了,把笔一撂,说:“得寸进尺,你真以为你是神啊,你说有风就刮风,你说有雨就下雨,可以,我可以看在你出价公允的份上,我给你加上风,加上雨,但你给我适可为止,要女人,不行,我是个正经作家,不是写黄段子的。”
“刘老弟,别急,你现在写得是什么?”
“一个脸歪嘴斜,身上有刺,耳朵有毛,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屁股夹着鸡毛掸子的阿浪在一个没羞没臊,却刮着十级大风,下着倾盆大雨的街头,突然一道水缸一样粗的闪电直愣愣杵到地上,把大地豁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阿浪凌空出生的经过。”我看着满纸的荒唐文,一字不落地念给他听。
“对,就是这种感觉,可你不觉得缺点什么?”阿浪循循善诱。
“缺什么?”我反问。
“缺女人啊。”阿浪说。
“你再提女人的事,我可跟你翻脸了。”我表现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你还是还我那二百块钱吧,你真他妈费劲。我要的女人是我妈,没有我妈,我从哪来。”阿浪气得直跺脚。
“你早说是你妈呀,你要早说是你妈,我还会跟你急吗?”
“我妈不是女人啊?”
“是女人。”
“能写吗?”
“能。”
“好,你就写,一道闪电把大地给撕开了一个口子,我像一颗沉睡了千年的种子,一拱一拱地冒出了我漂亮的脑袋,雨水洗亮了我黑漆漆的眼睛,我一下子看到了几千里外的她,她光溜溜的小屁股,正对着我的脸,我对自己说,二十年后,我一定要和这个女孩睡上一觉,我……”
“打住,你妈呢,看你急吼吼地样子,你才刚出生,脑子里全都是水,连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确定,就开始想女人了吗,太不正经了,这段我给你划了,重新写。”我在纸上狠狠地划了一个叉号。
“现在,请你离我远点,我要认真起来了。就从你妈开始写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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