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至死是少年

心有猛虎身不老，男人至死是少年。对于这句话，我之前一直体会不深，直至昨晚和今早亲眼目睹了两件事，才恍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

昨晚，体育场打卡五公里慢跑。刚一进体育场，立刻感觉到灯光不与往日同，往日的灯光极其柔和，只能浅浅看清楚划线的跑道，而此时璀璨夺目的灯光，把整个体育场照得如同白昼。往体育场中央的足球场一望，两支民间足球队正在酣畅淋漓地展开攻防大战。再走近一些，原来踢球的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中年人，“啤酒肚”“地中海”比比皆是。

他们踢他们的，我们跑我们的。等我跑完，他们也恰好结束，体育场办公室里的高音喇叭适时传来还有最后十五分钟的温馨提醒。

突然从那帮踢足球的队伍里传出一个高音：“有没有人来场短距离冲刺比赛，从足球场这一侧跑到那一侧，输的那个人买水，怎么样？”正在跟前做着拉伸动作的我，以为他也就是说说，大家都累成那样了，而且还都一把年纪了，谁还会有好胜之心？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那人话音一落，这边人已经齐刷刷站成了整整齐齐的一列，有的人来不及调整，手里拿着刚刚脱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光着膀子等待着一声令下。随着一人一声“预备……跑”，这帮中年人一个个像出膛的炮弹一样蹿了出去，嘴里面还高声嘶喊着，真可谓气势如虹，场面壮观。很多向体育场门口走去的跑步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忍不住会心地笑了起来。

今早，我来到室外体育场投篮。或许是来晚的缘故，那帮天一亮就过来打比赛的老年男子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边聊天边投篮，脑门子上汗还没有消尽。

我特意选了一个没有人的篮球架，活动了一会，兀自投起篮来。过了一小会，旁边的篮球架来了一个六十偏上的妇女，脱下外套也开始投篮。我在投篮的间隙，时不时也能看到整个球场的动态。不得不说，旁边的这位妇女的手感真好，投篮真准，弹无虚发那是夸张，十中八九绝非诳言。

应该是南边那几个年逾七旬的老年男子也看到了这位妇女投篮的精准，有一个老年男子拿着球慢吞吞地向这位妇女靠近。

两个篮架间的距离，说话的声音根本没有遮挡。只听见那个老年男子轻声说：“大妹子，你投得真准！”那个妇女听到有人夸她，边投篮边笑着回答道：“准啥，就是瞎玩。”老年男子见妇女给他回话，便又接着说：“你要不介意的话，咱们来次投篮比赛呀？”我以为那妇女会果断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痛快地答应说：“好啊，怎么比？您说。”“那就投圈吧，一圈十一个球，谁先投完谁赢，三局两胜制。”老年男子说话间，神情竟然激昂起来。

就这样，一位六十几岁的妇女和一位七十几岁的男子，你一球我一球的比试起来。没有多大会，第一局的结果便出来了，那位妇女完胜。只听那老年男子不服气地说：“反正是三局两胜，第二局我可要认真了。”那妇女只笑不答，把球旋转着掷了过去。

我还有事要做，没有等到他们最终的比赛结果就离开了，至于谁赢谁输，那都不重要了。

写到这里，再来琢磨“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我瞬间忍俊不禁。那一帮比奔跑快慢的踢足球的中年男子，这一个非要和一妇女比投篮准度的老年男子，甚至包括此时执笔的我，虽然韶华不在，盛年不复，但在内心深处，不都永远住着一个白马长枪的银衣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