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6.5
有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会试着想去记起很久之前镜子里的模样,小时候的发型是什么样的呢,中学时代的呢,但那些记忆都是模糊的,甚至有些已经消失殆尽。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有些我们觉察不了的东西在慢慢改变,只有经历了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意识到这种变化。有些人会在自己的某个阶段中突然消失不见,之后也再没出现,而另一些人又会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像是在演一部又一部的电影。只是在这样的电影里,每个人都把自己视为主角,而把别人当成配角,同时又以配角的身份出现在别人的故事里。
我们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叙述自己的故事,我们既是故事的作者又是故事里的主人公。经过或长或短的停留,又会在另一特定时刻退出这个世界。尽管许许多多的人因为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而不愿离去,但终究是要离开的,这是在生命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事实,有生必有死,所谓生死不离,也许在生命开始之前我们就已经向上帝承诺了以死作为生的附加条件吧。
有人说死亡的存在是为了让生命变得更有意义,因为只有当我们知道死亡不可避免,才会懂得珍惜生命,换言之,死亡让生命更精彩。在《加勒比海盗四》快要结束的时候,海盗船长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他对不老泉没有渴求,却对冒险更有兴趣,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死去,也就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因此,会用心去生活。
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日子里,虽然是一天天度过的,但我们往往习惯把它们分为不同的阶段,划分的标准不同,各阶段的名称也不一样。比如童年、青少年、成年、中年、老年,又或者小学时光、中学时光、大学时光等等。而我把自己已经历的这些岁月,也做了一个归类,分为“在故乡的十九年”、“在哈尔滨的四年大学时光”、“在兰州支医的那一年”、“在哈尔滨漂泊的那一年”、“在重庆读书的这一年”。在不同的阶段中,经历的一些事,认识的一些人,有些已经淡忘了,有些却铭记在心。也许自己忘记的部分还会被别人珍藏着,或者让我无法忘怀的事情,别人却早已忘记。但不管别人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此时我只想叙述我的故事。
在故乡的十九年
由于童年早期的记忆功能尚未成熟,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只能从爸爸妈妈、亲人那里得知。出生的那一天,正好赶上小舅的婚礼,对于姥姥来说应该是双喜临门吧。在那一天,爸爸却以短暂的沉默来面对这一事件的发生。当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医生根据胎心音的强弱,推测是个男孩儿。估计爸爸的沉默是希望破灭时的一种本能反应吧。就这样,伴随着喜悦的婚礼和爸爸的沉默,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关于早期时候的记忆也很模糊。小时候的脾气很坏,很依赖妈妈,常惹她生气,即使在面对竹鞭的恐吓和抽打之下,也不会轻易屈服。有次差点离家出走,幸好被妈妈追了回来。在弟弟出生后,妈妈常说,弟弟比我听话。我的童年时光有快乐也有恐惧。那时,村里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儿很多,常在一起玩各种游戏,也爬过很高的树去摘樱桃,在山头上放过风筝,去别人田地里摘过瓜果,也偷着喝过白酒,感受酒在经过喉咙时的灼热,还抽过烟,大伙儿一人一口的吸着,感受烟雾缭绕的梦幻。村子里的一些角落成了我们的乐园。常常玩的忘了回家,直到被妈妈叫回去。那时的一个坏毛病就是容易丢东西,丢了也不知道要回去找,还有就是爱吃零食,每次赶集都要妈妈给买吃的,有次她气得干脆把我扔在大街上,最后还是被村里的人带回家的。执拗的脾气在小的时候展露无遗,遇上妈妈急躁的性格必然是一件让双方都痛苦的事情。
要上幼儿园之前,妈妈骗我说,老师只要会数数的学生,数不到100就不能去上学,于是在家里就认真的练习数数,对此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也没想到之后会有更多的烦心事在等着我。上学之后,一个人要走很远的路去学校,路途中常被班里的一对双胞胎姐妹拦住不让过去,每次经过她们家附近都是提心吊胆的。在学校里也有麻烦,有次被几个同学围在厕所里欺负了,脸上受了伤,放学后被妈妈发现,将我带去老师家告状,第二天那几位同学被老师惩罚了,但我心里的恐惧感却有增无减。当时就很渴望长大,想逃离那样的环境。但一年的幼儿园生活结束之后,仍然是漫长的读书生涯,虽然后来很少被同学欺负,但学业的压力越来越重,儿时的纯真快乐再也无法拥有,只能在回忆里找寻。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学校离家越来越远,离开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初中是每个星期回家一次,高中是每个月一次。在这三个阶段中,高中三年是最压抑的。在县城里上学,班里同学大部分比自己优秀,在那样的氛围中,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闷,关于那段日子的记忆是无味的,除了上课就是考试,上大学是唯一的目标。和家里人的沟通也越来越少,总觉得被他们忽视,自己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他们很少关心。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选了离家很远的学校,他们对此也没说什么,全凭我自己掌控,这样的自由让我很失落。那时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希望能考上那所离家很远的学校,离开他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生活。当拿到那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我清楚的记得是2005年8月5号,看见妈妈哭了,泪水里不只是喜悦吧。在8月30日那一天我离开了生活了十九年的小县城。
在这个阶段中,先后经历了几位亲人的去世,渐渐让我明白了死亡是怎么一回事,意识到人生不仅要经历成长,还要面对死亡。在我五岁那年,爷爷去世了,由于太小,对死亡还没什么概念。邻居家的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姐姐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离开了我,这次对死亡的理解是深刻的,深入骨髓。没有最后的告别,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之前我们还在一起设想美好未来呢。面对残酷的事实,泪水也减轻不了内心的伤痛。
没多久,奶奶也离开了我。当时在学校上课,爸妈没让我知道,也就没机会参加她的葬礼。她的一生曲折坎坷,吃了不少苦,跟着大自己二十岁的丈夫把八个孩子抚养长大,到了老年却患上了癌症,受尽病痛的折磨。尽管她的孩子们对她照顾周到,但这份痛却只能由她自己承担。死亡最终帮她脱离了痛苦的深渊。疾病剥夺了奶奶享受幸福时光的权利,这也是我后来想报考医科院校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参加高中军训的期间,得知了姥姥去世的噩耗,赶回去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只能对着那个黑色的大木箱子痛哭,可姥姥却再也听不见我的呼唤了。小时候常被寄放在姥姥家,喜欢吃她做的豆腐乳,也珍藏了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香蕉时的记忆。第一次学会走路也是在姥姥家,等妈妈发现时姥姥笑着说“早就会走啦”。姥姥也养大了八个孩子,老年也经历着病痛的折磨,也许是不想给孩子们增添负担,而主动选择了离开。我无法想象当时她在做决定的时候内心会经历怎样的挣扎,她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有多无助。
不知何时听谁说过,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于是,我常常仰望星空,想象着被他们注视着。有了他们的守护,当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在哈尔滨的四年大学时光
2005年9月2号我来到了将要度过四年的大学。9月4号那个下午,爸爸要回家了,我没去车站送他,在宿舍跟他告别,当时忍着没哭,他走了之后,我蹲在角落里再也忍不住了,无声的哭泣着。虽然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但一想到一个人将要面对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是适应不了。几天之后,我认识了张老师,当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亲切地握住我的手,感觉就像自己的姥姥一样。以后每个月都去她家一次,跟她聊最近发生的事,这种交流弥补了父母的缺位。
寝室的姐妹们来自各个地方,大家住在一起彼此照顾。在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两个寝室的姐妹们给我过生日,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更感动的是有这么多人的祝福,回想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一个人过的情形就更加觉得自己有多么幸福。
半年后,当我买到了回家的火车票时,心情是激动的,尽管是站票,尽管有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行程,再加上二十四个小时的汽车颠簸。那年的春节很不愉快,依然和以往一样,爸妈为了人情往来意见不合,气氛很紧张。在2006年2月14日那天,我开始返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没预料到的。汽车在当天的傍晚停靠路边休息时,我在漆黑的夜里跌入了路边的水渠道中,当时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那个晚上胸腔里疼,呼吸也不顺畅,膝盖也疼,但还是忍着,咬牙坚持到了西安火车站。之后买了当晚的火车票,自然又是站票,等了8个小时终于挤上了那辆开往哈尔滨的临时列车。尽管有人让出自己的座位给我,可还是不能减轻疼痛,经过四十多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回到了学校。到宿舍后,才发现膝盖上有血,脚底布满了紫色的斑块。经历了这些,开始学会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承担,在两年后才让家里人知道。在随后的三年里,我都没有回家的冲动,即使是在两个春节期间。第一个在外面过的春节留给我很深的印象。
由于接下来的那学期要在附属医院实习,不得不从熟悉的校园搬去附属医院的宿舍里,我们班也只有我春节不回家,因此一个人在位于五楼的宿舍里过完了那年的寒假。除夕之夜本来是可以参加特为留校同学准备的晚餐的,但一个人在除夕的晚上来回奔波,倒不如一个人在宿舍过。于是,在医院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瓶哈尔滨啤酒和一些零食,在医院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一个红薯、一碗粥,还有几斤橘子,拎回宿舍。由于出去有些晚,大超市早已关门,只能这么将就着。我努力试着把除夕当做跟其他的日子一样来过,但在超市买东西时,另一个买东西的人跟我说,为什么不买些饺子回去煮,因为东北那边除夕之夜是必定要吃饺子的,本来我还没觉得怎么,经过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怕忍不住,匆匆付完钱就离开了。那一夜,我坐在窗前,听着外面如雷的鞭炮声,看着那些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内心里却是安静的。跟家里人通话时,撒谎说我参加了学校的那个除夕晚餐,吃的很开心。
第二个春节就没之前的那么糟糕了,我们从附属医院又搬回到了学校,这次和一大帮人在一起聚餐,还有一些外国留学生,学校给每个人发了一百元的红包,当拿着写有我名字的红包时,很感动。之后那个红包被我保存了很长时间。
三年之后我才踏上回家之路。发现爸妈在这期间老了很多,头发有些发白了,弟弟也长高了很多,都快赶上我了。再半年后,我就毕业了,结束了大学四年时光。2009年7月2日我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在家呆了几日,13号又一个人出发前往兰州,去迎接接下来一年的支医生活。
在这个阶段中,除了学习之外,做过家教,在中央大街发过传单。在大二下学期课间实习的时候进过手术室,观摩手术过程,去过新生儿病房,看过一个个小宝宝躺在保温箱里的可爱样,跟老师在门诊问过诊。在大四上学期去法院实习了三个月,跟法官去开庭,充当陪审员。以及在法官办公室给他们干一些杂活儿什么的,也多多少少对法院的日常工作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大学没谈过恋爱,之前也没有,在初中时暗恋过班里一个同学,但不幸的是被对方知道了,之后见面时彼此都很尴尬,也就没有机会做过多的交流。那时的感觉是懵懂的,不知道喜欢人家什么,只是单纯的好感。爱和婚姻是什么关系,不是很明白,但从爸妈的婚姻里我看不到爱情,或许存在一种我理解不了的爱情,也是有可能的。从小在爸妈吵吵闹闹的家庭氛围中长大,对婚姻有深刻的恐惧感。孤僻的性格,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真实情感,也是排斥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吧。不知道怎么去爱,也害怕去爱,就这样一直逃避这一话题。很多人问我有没有男友,有时我撒谎反而别人更容易相信,有时也就不再花功夫去辩解了。但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内心一直是封闭着的。
在兰州支医的那一年
2009年7月15日五点四十多我到了兰州的火车站,接着是去军区教导大队报到,培训两天之后,就到了榆中县所服务的单位。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依然不能很快适应。记得刚到那一天下着雨,单位的一个副主任和上届的志愿者小苏哥来接的我。由于单位宿舍住的都是男生,只好先去另一个志愿者那里住一晚,正好本科是同一个学校的,学姐学妹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不少。第二天单位安排与县一院的那位男生志愿者换一下,我搬去他们医院的宿舍和另一个女生志愿者同住。于是又坐上120急救车去县一院。医院那边的宿舍条件很差,给了我们两个女生一间空屋子。之后就开始收拾房间,买各种日用品,开始了新生活。
我的那单位本来是想要个会维修电脑的人,也就是接替小苏哥的位置,他不久就要走了。这让我有些失落。曾想过跟团委申请换一个单位。还好后来主任把我安排在一个大科室里,那里的同事都很热情,科长是一位干练的女中豪杰,科员有小黄哥、宋萍姐、小周姐,还有张姨。刚开始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看着他们忙,心里很过意不去。后来帮着小周姐做疾病谱的工作,就这样慢慢融入他们的日常工作中。没过多久,甲流来了,于是大家都开始忙了起来。去学校做流行病学调查,第一次穿着三层防护衣,给那些学生填调查表,测体温。对高中时候经历的非典没有太深的印象,这次却不一样,亲自到前线去,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时,内心是恐惧的。还好后来疫情逐渐被控制了,我们也快累坏了。很多人感冒了,咳嗽,但都还在工作岗位上坚守。在最严重的时期要随时待命,这种高压的环境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坚持太久。尤其是当亲人出现什么情况时,都有慌张的时候。记得有次在陪科长去兰州送检的路上,当她得知儿子发高烧时,一向最镇定的她在那一刻也急着哭了起来。这种内心的焦急也许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能更深刻的体会到吧。现在每次打电话回家,最担心的就是爸妈的健康,亲情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绳牵在彼此的心上。以后如何兼顾到工作和家庭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在这一年里,虽然时间很短,但感觉很充实。同事之间的相互关心,大家齐心协力的工作,让我有归属感。和其他志愿者之间,也有很多开心的回忆。几个志愿者朋友经常在一起聚餐,有什么事情大家在一起商量,共同克服。尽管现在不常联系,但经常会回想那段时光。和小周姐爬兴隆山,在山上大声的叫喊;参加小黄哥、宋萍姐、小周姐的婚礼,体会那种真诚的情感;在北山下乡时,坐在车上看着黄土高原心里觉得舒畅;和大家在空地上跨火堆时,感受内心的温暖。这些美好的瞬间带给我多少的快乐,无法计算。
离开兰州的时候,和很多人都没有告别。就这样,我在6月30日那天,又一个人离开了兰州,目的地是哈尔滨。
在哈尔滨漂泊的那一年
2010年7月2日我回到了熟悉的哈尔滨,这次回来面临很大的压力,因为将自己的后路全部切断,只能背水一战。
在张老师以及学妹的帮助下,我开始了备战司法考试的征途。每周去一次张老师家,经常能吃到她做的红烧肉,煮的饺子、八宝粥,拌的凉面等等。在考试之前还特意为我煮了几个鸡蛋。这种关心让我想起了之前很多感动的瞬间。怕我感冒,为我熬姜汤。过中秋节的时候特意叫我过去吃月饼,在冬天里给我系上围巾,考虑到我是重庆人爱吃辣的就专门做了青椒炒肉,还准备了火锅,吃着八十多岁的老人为我做的饭菜,怎么不被感动呢。
当得知通过司法考试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应该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张老师。之后准备考研的阶段,也是在她细心的照顾下,伴我度过那段煎熬的日子。在复试通过以后回到哈尔滨的那晚,尽管已经十一点多了,张老师给我做了几个我喜欢吃的菜在家等着我回去。吃着那些菜,眼睛不禁湿润了。在考完研不久,张老师生病的那几天,我很担心事情会变糟糕,向律师事务所的主任请了假,陪着她在医院打点滴,我在心里无数次的乞求上苍要尽快让张老师好起来。还好之后,病情在慢慢好转,我也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知道自己要离开哈尔滨,回去不久就陪着张老师逛了中央大街,和她在索菲亚教堂对面的饭馆里吃牛肉面,在松花江边上吃冰激凌,一路上搀扶着她,慢慢的走着,努力将这一切都牢牢记在心里。之前也常陪她去超市买东西,去药店买药。在除夕之夜,我撒谎说我去同学家过年,是为了不打扰她和从美国回来的儿子的团聚。我在租的房子里,和房东阿姨,还有她的老爸,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之后还吃了阿姨包的饺子,陪阿姨在门前厚厚的雪地上放烟花。她女儿在上海,本来说是要回来,临时有事,就没有回。在这个亲人团聚的时刻,和他们在一起过除夕内心也无比的温暖。
春节过后,张老师还为我留了好多好吃的。在最后一次离开哈尔滨的时候,她将我送上出租车,目送我的离开。在到火车上的这个过程中,我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往昔有关她对我做的那些点点滴滴,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她,还能不能见到她,心里都没有答案。
这期间,在出租的小屋里还认识了很多人,大周、蕾蕾、婷婷等等。和她们几个在大冬天里跑去哈师大附近吃麻辣烫,在天桥上玩滑梯的游戏,像一帮小孩子一样。还有在端午节那晚,几个人像开火车一样,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从中央大街的一头走向另一头,最后在刚到江边时,突然燃放起烟花,之前不知道政府会有这一计划的,就这样无意中制造了一个惊喜。
另外还有一些事情值得说说,在考研之后那位和我在兰州同住的志愿者朋友来哈尔滨了,遗憾的是我因为在律所上班,没有好好陪陪她,让她一个人去看冰雪大世界。在我离开哈尔滨之前的那个七夕节,另一位志愿者朋友从长春来到哈尔滨,那天陪他逛了一些地方,由于穿的鞋是高跟的,走的太久,脚上磨出了血泡,没能保持在最佳状态。陪他去秋林公司买大列巴。参观博物馆,从松花江大桥去太阳岛,再坐船回来。记得第一次坐船是在大学那会儿,有次向艳从长春过来,陪她逛太阳岛时坐的船过去。逛到晚上了,和他在中央大街的啤酒广场上喝了一大杯扎啤,那晚也正好举办阳台音乐会。让我想起在几年前的一个端午节的晚上,和一个老乡来这里,也有类似的音乐会,记得当时那人吹的萨克斯很迷人。
这一年收获很多,也更加喜欢哈尔滨这座城市。
在重庆读书的这一年
8月10日离开了哈尔滨,12日到了重庆。这次坐火车时,遇到的那个列车员很有趣,还有就是坐我旁边的那位达州的男生跟我说,我很像他高中暗恋的那个女生,还跟我讲不明白最后她为什么选择了一个他认为不如他的男生,后来在大学的时候当他听见他们分手后竟然很高兴。这些话不知是否真实,也不必去探究,一路上很照顾我是真的,夜里空调温度调的很低,还借给我衣服。下车时,他还特意跑到窗口和我道别。这让我不禁回想起这些年坐火车时遇到的那些人,大家在一起就度过几十个小时,之后再也不会相见。像这样的匆匆过客,尽管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也会留下一些美好回忆。
在西政老校区的一个旅馆住了三天,之后就去了初中同学王琼那里一直住到了开学之前。在14日这一天,我去参加了一个堂哥的婚礼,之前来重庆复试的时候住在他家,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由于小时候相隔很远,到现在一共算起来也没见过几次面,彼此之间不是很了解,自然交流就不是很深入。即使是小时候玩的很好的伙伴儿,长大后由于有各自的朋友圈,彼此之间也会很生疏。这些年春节回家,虽然大家聚在一起,但和他们都是出于礼貌而寒暄几句,没有进一步真诚的交流。血缘的关系再亲,没有平时的沟通,也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在堂哥的婚礼上,我感觉很不自在,于是中途就悄悄的离开了,没有说任何祝福的话,我知道只要他们是幸福的,缺少了我言语上的祝福也没有多大关系,在内心里我是真诚祝福他们的,也许我的做法会被他们当成冷血动物,但在那样的环境里我感觉自己不能呼吸。小的时候家里来客人了,我常常会一个人躲在屋后。不知这种反应是不是社交恐惧症。对于别人来说,很容易应付的事情,比如带着笑脸,说上几句祝福的话,在一起拍个照,显得彼此之间的感情很好,没有人会怀疑的。但我很难做到,尤其在很多亲人在场的时候,想逃离的感觉就更强烈。回家后,我经常是呆在家里的,不愿意去各个亲戚家串门。不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里。也许以后我不会有婚礼,即使有也是最简单的,二个人就足矣。常常在想,如果不结婚一个人也是可以生活的。
在西政的这一年,跟外界几乎没有了联系,常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有一天晚上居然想突然的消失,后来我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坏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那些自杀的人也会面临我的这些烦恼吗。或许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以及所有的这些经历促成了我有这一悲观的想法。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我也曾想过用怎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不必想的太严重。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拥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不管世界末日会不会到来,我依然要坚强的走下去,因为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不继续下去,怎会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遇见什么人呢。因此,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我的时光机器依然在转动着。
这篇文章算是对之前的一个总体回顾,那时要准备找律所实习,开始准备投简历,但内心还是很担心,没自信。那时的自己与现在的我对比,差别太大。时间的魔力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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