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烈的厮杀原只为最温柔的感动
不顾一切的背叛原只为最初的沉沦
武侠江湖专题
琅琊令之女中豪杰
凤于飞
青虁国王宫
灼华殿中,拂过重重的帘幕后。
深宫不知流年飞度,就连皇帝最宠爱的女人--韶纭夫人也深感寂寥。
起来已经是正午时分,摒推了侍女,慵自梳头。纯白色的长发如瀑垂泻,把她衬进白雪里。
绝美的红衣丽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是无声的。看着华丽金制的妆台镜,那一张连自己都陌生起来的脸,像极了她的孪生姐姐韶舞,只是眉间没有韶舞独一无二的三叶红色莲瓣。
韶纭拿起妆台镜前那支狼毫制成的朱笔,轻轻抬手,衣袖滑落,露出光洁玉臂。
她的手纤细美丽,戴着重重叠叠的钏子,举动之间叮当作响,宛如流水。不过此时韶纭的芊手却是静止在半空中,朱笔亦停在她眉间一厘处。
她终究还是放下朱笔,任由它从桌上滚落在地上,流利的画出一笔鲜艳的红色。
韶纭徐徐起身,莲步轻移,行至殿门前。“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被韶纭推开,她施施然提起拖地的衣裾,对着周围簇拥上来的侍女点点头,玉齿吐出两个字:“备轿。”
桑玥端坐在临照阁上,看着下面七彩的舞袖如流云缠绵起而复落。四下酒座上却是空无一人,无数玉盘珍馐摆陈开来,但无人动筷,因为酒座上的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飘散在风中,凝聚成英魂护佑着桑玥这个昏庸帝王的江山社稷。
韶纭转身对后面的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韶纭慢慢跨进临照阁的门槛,先是一双白玉赤足,脚上缠了许多铃铛,碰撞起来煞是好听。
斜卧在王座上假寐的桑玥慢慢睁开双眼,笑着对韶纭道:“朕的爱妃来了。”
韶纭盈盈下拜,珞金的流苏擦着绝美脸颊长长垂地。最受宠的妃子抬起头,一头流雪飞霜披散开来,娇笑道:“皇上如此想念臣妾吗?”
桑玥闻言向韶纭勾勾手指,韶纭马上会意起身,腰肢摇摆,拖着长长的裙摆,向桑玥走去。满身悬挂的铃铛跟着发出流水般细碎的声音。桑玥轻轻摆手,舞女退下从韶纭旁边经过。
韶纭还没走到王座,桑玥便急不可耐地丢掉手中的酒杯,下去拉红衣的宠妃,把她拥在怀里爱怜地揉惜,“爱卿,今日你的君主要你为他舞一曲,你答应不答应?”
“韶舞怎么敢不答应呢?”。韶纭迎合这桑玥微微笑了起来将头蹭在王者坚实的胸膛上,娇嗔地喃喃--就算天下人都在为煜王的喜怒无常而颤栗,她却不畏惧。因为她是已亡的遥喑国的公主,她也是复国军的大将军,她是桑玥的阶下囚奴!
韶纭不动声色,妖媚地笑着,仰头看他,轻轻捧过金杯递到桑玥的唇边:“皇上,臣妾再为你舞一曲‘惊鸿’,可好?”。桑玥就着她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煜王看定了韶纭,忽然目光黯了一下:她是韶纭,她不是韶舞,纵然再像,她终究不是我心爱的韶舞!我的韶舞!快回到我的身边吧!
桑玥静默了一会儿,出其不意地抬起手,捏住了韶纭的下颌,看着她的眼睛说:“准你。”
一曲方休,红衣的绝色女子静静地伏倒在地上,宛如树上栖停的朱鹮。
“好!”煜王放下手中握着的酒杯,为韶纭的‘惊鸿’鼓掌。他恍惚看见了十年前的韶纭。
那时的她白衣黑发,不顾一切地闯入了桑玥勇猛的虎啸军中,拦下了所向披靡的他。他只记得他看见她的那一瞬,仿佛呼吸都静止了。
她眼中燃起的熊熊烈火,瞳孔中束牢的野兽快要撕破牢笼。桑玥怔住了,眼前闪现一个熟悉的影子--韶舞
他的虎啸军面对遥喑复国军势如破竹,韶纭也不敌桑玥,他对她说:“只要你做我的妃子,我便释放复国军所有的族人!”
后来他知道她竟然是韶舞的孪生妹妹,难怪长得和韶舞如此相像。韶舞一头银发,而韶纭一头黑发,暴露了她不是纯血皇族的事实。
就在桑玥掳她回宫的第二天,韶纭一夜白发,她像极了韶舞,桑玥亲手在她眉间画下三叶赤莲瓣,柔情地喊着她:“韶舞”。
“真的……真的看上去很像那个人呢。”韶纭怔了怔,又是这样的话。她伏在煜王脚下,匍匐在他那高大的身影下,单单是为了扮演姐姐韶舞的角色,她已经透支了所有精力。
“皇上,臣妾先告退了。夜深了,您早些休息。”韶纭适时的起身,敛襟行礼。
煜王没有再看她,只是继续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天穹,他的眼中映着漫天的星辰……
炎城,青虁国边境
“桑玥,我回来了,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而是带着一心杀戮!”。在车船来往频繁的桥上,一个披着青色斗篷的人,安安静静地倚靠在栏杆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斗,喃喃自语。
没有人知道,斗篷下藏匿的人就是煜王朝思暮想的韶舞,她亦是青虁王桑玥手下最出色的占星者--少司命雪燃。
她的目光停留在东方那一片空无一物:那颗三年前本该坠落的格泽--煜王思危的伴随星。韶纭啊,韶纭,挣扎了三年,黯淡了三年,星坠了,人为什么还在?你在执着什么?
“哥哥,快看,有流星!”。少司命回头看向旁边说话的孩子,身为平民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星坠就意味着人亡,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每个人的命格。
“是啊,大家快看有流星……”桥上的人驻足观望,一颗白色的流星绚丽的划过天际,带着同时在地上观望的人的愿望,坠落。
韶舞看着一颗小小的星子自半空升起,到了思危的旁边。她的嘴角擒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暗杀星,昌夜。
韶舞按下头上的斗笠,离开了。她慢慢的开口,吐出如叹息一般的话语:“孩子,那不是流星,那是在星空下战士的灵魂……”。
靖王府,青虁境内。
“砰”的一声,大门轰然被推开。案几前端坐的靖王有些愠怒,抬头看向门外:“狩礼出什么事了?”
狩礼快步进门,顺手带上了门。他跪在靖王面前,颤颤巍巍地行了礼:“王爷,萱……萱姑娘死了……”
靖王目光紧紧盯着狩礼手中的茶杯忽然碎裂,茶水洒落,狩礼浑身一震。“蛮山真是越来越放肆,连我的姬妾也敢杀!还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靖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狩礼略一沉吟,开口道:“王爷,不是蛮将军所杀,我托仵作验过。萱姑娘全身没有一个伤口,不是那蛮将军的做法。”
“哦,是吗?快带路,本王亲自去查验一番!”靖王的怒气慢慢消减,不过眼里一丝阴冷杀气闪过。
靖王接过狩礼手中的纱布绑在脸颊,他缓缓揭开遮盖萱雅的白布,萱雅七窍流血,双目不瞑。靖王瞥了一眼,旋即厌恶的放下白布。
面上虽不动声色,靖王心里却是明了:萱雅眉间插着梨花针,能把梨花针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也只有复国军中的暗杀者--昌夜,那么韶舞她也回来了!
“狩礼,快飞鸽传书给宫中说毒女回来了!”。
狩礼心下大惊:毒女,莫不是复国军中的那个毒女!狩礼压制住心中震惊,双手拱礼:“是,王爷!”。
靖王在验尸房慢慢踱步,狩礼退出验尸房后,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强压心头悸痛,沉声道:“毒女归来,国之将乱,国之将乱,历史将会被颠覆啊,国之将乱……”
此时的靖王几乎疯了一般,愤然大叫:“韶舞,你毒蝎心肠,枉我皇族栽培你多年,哈哈哈!你不得好死……”。
“靖王说笑了……”。一阵暗香袭来,靖王蓦然回头凝望着那阴影处。
韶舞一把扯掉身上的青色斗篷,自黑暗中显出身来:“桑玗,好久不见。”
靖王双目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般,颤声道:“占星者,你,你……”。
韶舞嘴唇鲜红如染,她笑了,莫名其妙的笑了:“你和桑玥死也不会想到占星者雪燃就是我韶舞吧?雪燃不就是血染吗?哈哈哈,我归来之日,必然血染青虁皇族!哈哈哈!”
靖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如同行木将就的老人,他颓然瘫坐在地上,目光狠毒紧紧盯着那张绝美的脸庞,诅咒一般地说:“你终将被至爱之人所杀!”。
韶舞脸上笑容突然凝固,冷意弥漫:“栽培?大言不惭!我自小你们每天用毒药喂我,让我成为毒女,成为众人唾弃的毒女,成为你们杀人的工具!这就是你们的栽培!?”。
靖王爷不怒反笑:是吗?那又怎样?你不过是……”。靖王话未说完,便听见萱雅尸体传出了微小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裹尸布。
靖王紧紧看着萱雅的尸体,那裹尸布骤然起伏,好像有东西要冲出来。韶舞衣袖一挥,裹尸布“哗啦”被韶舞所带劲风掀起,萱雅的尸体暴露在韶舞面前。
韶舞居高临下,高傲地睥睨着桑玗,轻蔑地笑着:“桑玗,你还是忘不了我的妹妹韶纭吗?她可是青虁皇的妃子!连姬妾都找和韶纭长得相似的,你也真是情深呐……”。
萱雅的眉间一点红色,缓缓留下血液,如同现在站在桑玗面前的韶舞一般--眉间两叶赤莲瓣,妖冶媚惑。
那一点红色慢慢扩大,突然异变起,萱雅的眉间破裂飞出一群朱红色的小虫,诡异至极。
韶舞朝虚空一喊:“昌夜,看着桑玗,死透了丢到桑玥的寝宫门口。我先给他一个惊喜!哈哈哈……”。说完便大笑着离开了验尸房。
“是,昌夜遵命。”。戴着恶鬼面具的昌夜与韶舞擦肩而过,看着眼前可悲的桑玗,她的心里没有一丝异样的感情,在韶舞的训练下,她和七十二飞花都不容许有丝毫的感情。
“恶鬼瞳,分阴阳!”桑玗惊呼出声,昌夜有着冥蓝和琥珀黄瞳,眼底不起波澜,无情无义,让他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桑玥,他的眼睛也是这样无情吧!
昌夜不理桑玗,轻轻抬手,数枚梨花针猛然射向那群自萱雅眉间飞出的朱红色小虫。
“叮叮当当”,每只朱红色小虫身上带着一枚细长的梨花针掉落在地上。
桑玗抬头看向昌夜,昌夜向桑玗抱拳,眼中暗潮迭起,“皇叔。”
……
终于破晓了,然而天色还是阴沉沉的,是欲雪的天气,些许寒冷。
直到最后一颗星辰也隐没,靖王府门前的女子才回过身来:“疾风、疾星,你们好好的睡下……”
那两只马儿睡得很平静……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的事情可以干扰它们。
韶舞惊讶于自己居然为两只微不足道的马儿伤心,她静静地抚摸着已死的马儿的鬓毛。就算是千里马,连日不停息地从边疆赶到皇城,也会疲劳而死。
一夜,也不见有人从靖王府出来,她打算自己去临照阁,昌夜应该在不久后会来吧?
许久许久,忽然莫名地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又要下雪了……真是寂寞啊。”
韶舞起身,慢慢离开了,走向皇宫的方向。
临照阁内桑玥沉沉地睡着,多年来的噩梦夜夜重演,他只想让歌舞笙歌麻醉着不堪的自己,以为韶舞早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直到昨晚他才被现实惊醒:
一曲惊鸿,让桑玥仿佛看到了十年的韶舞,是啊,她们是姐妹,敌人都是同一个人--桑玥。
“多谢皇上夸奖,韶舞的舞技多日不练,已经生疏了许多呢。”韶纭笑着,慵懒而轻盈,走过来,倒了一杯美酒,“请满饮此杯……”
醉眼朦胧的他斜靠在桌案前,韶纭唤来了五百个舞女,来见证青虁帝王桑玥的驾崩。
身着雪白轻纱的舞女正在开始新一阙的歌舞。雪衣千幻,好像无数白羽的鹤。桑玥恍惚看见人影变幻中,一个红衣的绝美女子静静的立在其中。
“皇上,请满饮此杯……”。韶纭在桑玥的旁边妩媚的笑着。桑玥侧头看了一眼宠妃,她的笑容里有隐藏不了的恨意。
难道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煜王落寞的摇摇头,但还是伸手接了韶纭给他的毒酒,他能想象出他死的样子。他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还没见到韶舞呢!
“来人,召占星者,卜卦。”舞女纷纷停下,面对这喜怒无常的煜王,一个舞女快速的跑出去,四百九十九个舞女继续飞天旋舞,舞的凄迷。
“皇上,少司命,她走了。让奴婢转告皇上一句话。”舞女战战兢兢的跪立在依旧舞着的宫女前,显得孤立又无助。
“说。朕不会迁怒于你。”桑玥威严的声音传来,舞女大松一口气,开口道:“少司命说‘星辰诸神的意愿已定,无法更改’。”
桑玥闻言向那舞女挥手,示意她继续行舞。没有召到少司命雪燃,煜王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大发雷霆。
“雪燃一定是走了。”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王者坐在大殿上,喃喃,“她知道朕要驾崩了,所以趁早走了。”
“皇上!”韶纭假装震惊,转头看着这个自暴自弃的昏君,心里舒畅极了。
“爱妃,你知道少司命说什么吗?她早就和我说过,我活不过三天了,只有明天最后一天了。”桑玥眼里噙着冷笑。
“皇上!”她不知说什么好,一手发抖。是因为害怕吗?
他又接着说:“韶舞,不必担忧,我自然会安排好你的事情。”,他仿佛误解了韶纭的心情,只是垂手抚摸着她银白色的长发,安抚着瑟瑟发抖的韶纭,“如若我驾崩,你可以回到你的故乡。”
韶纭看着桑玥说完,仰头喝了那杯毒酒。桑玥突然语调一变,露出了锋锐的恶毒,“爱妃,朕的爱妃啊!你一定很希望我死去吧?”
“……皇上。”她怔住了,韶纭憎恨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毒辣。她没有否认,她每时每刻都巴不得这个昏君终日沉迷于美色中,以此韶纭便会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煜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把他按到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狠狠的覆上来,封住她的唇。
那样的吻霸道而炽热,让她几乎窒息,他想征服她……就如,在多年前征服了她的姐姐、征服她的国家一样。毒酒被桑玥粗暴的灌进她的喉咙,在他撬开她的贝齿过后。
“滚!滚开!”她在一瞬间忘记了种种顾忌、露出了心底多年来埋藏的恨意,怨恨如同蚕食桑叶般吞噬她的心,十年前的恨使她想要杀死桑玥,而如今的恨,却强烈到想要毁天灭地。
韶纭激烈地反抗着,尖利的指甲在桑玥宽大的背后留下数道血痕,“你这个……这个禽兽!滚开!”
然而煜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双腕,压下她的挣扎,“来人,送她回宫!”
韶纭歇斯底里的怒吼离他越来越远,他自己点了一只薰香,便沉沉的睡去……
星宿厅,青虁皇宫,第二天。
韶舞抖落身上披着的青色衣袍,戴着恶鬼面具的昌夜拾起韶舞的衣袍,把它轻轻放在旁边。
韶舞披散了雪白的长发,仿佛染就成的。走到昌夜身边却并不望她,韶舞伸出左手,递给她一样手里握着的东西。一把象牙梳子,上面凌乱的缠绕着几团发丝。
昌夜扶着韶舞到铜镜前坐下,将梳子熨贴地在她发丝周围轻轻捋着。昌夜愕然地在韶舞蓬松的发间看到一缕缕升腾的光火,映照着昌夜。
简直不可置信,她摇首再看,迷离散进。
“母……母亲。”她突然嗓子喑哑,嘶哑地喊出一声。
韶舞转过头来,却被昌夜扯住自己的头发:“昌夜?”昌夜急忙放开手,连那把象牙梳子也跌落在地上。她不答,不堪以对。
“昌夜?”韶舞再问,目光疑惑。
“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至父亲于死地呢?”昌夜压低声音,小心的开口,问道。
韶舞诧异的望着昌夜,眼光犀利,昌夜别开脸,她受不了那种能看透人心的目光。
昌夜的沉默让韶舞无可奈何,韶舞叹了口气,叫昌夜退下,自己换上了红衣。
“砰”,韶舞打开大门,守在星宿厅门前的一干女子抬头,恭敬地道:“尊主。”
韶舞却是看也不看众人,沉声道:“千春园七十二飞花何在?”
殿门前跪着的七十二个女子异口同声,都喊出自己的名字。
“紫苏在!”
“兰芷在!”
“茹蕙在!”
“瑶华在!”
“江离 在!”
……
南疆千春园中一共有七十二种花草,集天下奇香花草,株株皆是剧毒,韶舞最爱的不是这七十二种奇花,而是赤莲,她的眉间不也是有着两叶赤莲瓣吗?
韶舞的手下有七十二名女将,俱以花号为名,合称七十二飞花。她们平日里如江湖陌路,彼此之间没有联系,谁也查不出干系,但只待韶舞在千春圆中抖开一袖浑烟,发出一声喝令,霎时间使春色降临,满园花朵盛开,令人目不暇接。
她的千春园姹紫嫣红,千娇百媚,开至青虁国皇宫,如午夜暗香,总是不经意间飘散。
待到七十二飞花一一报完名字。 韶舞宛如女帝一般,庄重威严,目光如炬扫过七十二飞花,“今日,你们可愿随我一战!”
“战!战!战!”连天怒吼,七十二飞花皆是热血沸腾,目光炯炯望着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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