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葬

㈠

大福村是一个边缘地区的农村，在秀山脚下。这里偶尔会有人来旅游。大福村有一个传说，这里的人神灵被下了诅咒。所以村里人几乎活不过60岁。

村里还有一个风俗，就是进村的人必须先上山跪拜天地，感谢上天赐予的一切。再用木碗捧一碗山泉水，带下来浇灌给村口的大树。然后才可以进村。

而我现在就在上山的途中。这里人烟稀少，风景确实优美。中途看到几座新舔的坟墓，感觉这里时常有人去世。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到达山顶的亭子里，可以俯视大福村。跪拜完天地，在旁边的泉口捧了一碗山泉水。随后用手捧了一点水，放入口中。没有我想象的甘甜。

看似不远的山路，全称走下来确实也挺费功夫的。我喘着气浇灌完村口的大树，就看到一队吹着锣鼓的送葬队伍。这里虽然已经开始实行火葬。但是人们依旧习惯把骨灰装在棺材里，然后将棺材下葬。刚刚上山经过的那片地方，想必是村里的墓园。

进入村庄后，有一种莫名悲伤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许多门口贴着白色的对联。村子中央有一口古井。人们平时就从古井里打水使用。好奇心使我尝了一口井里的水，感觉跟在山上喝的山泉水差不多。

我住在村长家隔壁的空房子里。听说空房子原来的主人一家搬去县城了。现在一直当做村里的小旅店使用。曾经木然和吕苗来这里玩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吧。已经2年了，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

木然和吕苗是我发小。两年前刚刚结婚的他们决定走过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可是旅行不到半年，他们突然失踪了。了无音信。

以前他们的习惯是每到一个地方，给父母打一个电话。给我发几张照片，我洗出来交给他们的父母。忘了说，我是一名摄影师。忽然之间我和他们断了联系。他们的电话关机超过一星期。我报了警，但是案件没有进展。当他们来到天元市之后，警察就找不到他们的任何消费记录了。甚至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好像突然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天元市与六个城市相连。我走过了4个城市，才从一个旅人的口中得知他们曾说过要来大福村，因为他们觉得这里有一种不一样的美。

我立即来到这里。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我对整个村子还不了解。我决定下午在村子里走走。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两个来过这里。

午饭过后，我走到了村南头。这里有一家棺材店。有几个年轻人用板车拉走了一副刚打好的棺材。

店里正在雕刻的人微笑的问，买棺材吗？我看着你眼生呀，不像是我们这的人呀。

我是来采风的，我是个摄像师。我看您刻在棺材上的花纹真漂亮。我都看入迷了。我可以摸一下吗？我仔仔细细的看着棺材上的花纹。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也来过旅游的人，但是还没人对棺材感兴趣。你是第一个，还是个小姑娘。说话的人手里活还在继续。

聊了半个多小时，从聊天中得知，店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刚刚跟我聊天的人，大家叫他老六。老六的手艺是祖传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打棺材的。四里八乡的人都在老六这里打棺材。老六接过三次婚，可是媳妇都生病死了，也没能有个孩子。所以老六可惜自己的手艺没传人。

刚刚跟老六聊天的时候，有一个媒婆来给老六说亲。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了解到，老六可是说是这里的首富。村子经常有人去世，所以老六的生意一直很好。村里有很多人想把女儿嫁给他。觉得他老实，家底厚，还有手艺。可是老六铁了心不想再结婚了。最后媒婆只能嘴里嘟囔的离开了。

店里又有人来定棺材了。为了不打扰店里的生意，我离开了。

从老六门口再往南走，似乎是一条细窄的上山的路。村口上山的是条宽阔的大路。这里像是人踩出来的一条小路。我不能确定。

幸好碰到一个也要从这条路上山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叫王山，大家叫他山子。他要上山踩中药，然后拿出去卖。

你那是啥？山子盯了我脖子上挂着的单反。

照相机。我给你照一个。说着我给山子拍了一张拿给相机给他看。

哇！我见过你大相机旁边小小的那种相机，没见过这么大的。你为什么带两个相机？山子害羞的问。

都一样，这个就是大一点。哦，我在用这个拍立得给你拍一张。这个拍下，一会就出来了。我甩了甩照片，送给山子。

山子惊奇的看着照片，然后对着照片傻笑。最后说了声，谢谢。

进到山里，我发现从这边上山比村头那边快一半的时间。

山子说，这边的路节省时间。但是向我这样外来的人容易迷路，因为岔路口多，不好找到下山的路。这些岔路口都是去不同的地方。

通过其中一条，我跟着山子来到一片杂草堆里，山子挖到几株草药。我拿着相机随便拍拍照片，拍着拍着相机里出现一个闪光点。我顺着找过去，在一棵野枣树的掉皮的地方夹着一颗耳钉！

耳钉上有一个大写字母L，这是我送给她的结婚礼物。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虽然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跟我的预想不同，我以为他们可能出了意外。现在看来可能不是。

你蹲着干嘛？山子整理着竹筐里的草药。

看看，没干嘛。山子这条路通到哪里？我指着面前的路。

哦。从这过去就到了村里的坟园了。说完，山子又开始寻找着草药。

是村子里坟园？我又观察了下，耳钉夹得很深。应该是人为的，而不是掉下去的。从放置的高度来看，人是蹲着的。树根部有参差不齐的划痕。从划痕的力度来看并不深。应该是吕苗划得。似乎是着急的情况下划得，当时木然在哪呢？他们为什么分开了。

我以树为中心，向外转着圈。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线索。天看着看着黑了，山子告诉我该下山了。明天要在上来一次，并且要从这里到村里的坟地去一次。我心里暗暗的说。

下山的路上，我给山子一张纸巾，让他擦擦脸上的汗。山子接过纸巾擦着脸上的汗说，我们这里的夏天总是不爱下雨。热风一遍遍地扑面而来，干燥的让嗓子里都快冒出火花了。

刚说完，山子突然停下脚步来。一把拉着我蹲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山子把手放在嘴巴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顺着山子的眼神看过去，远处有一团蓝色的火焰在空中跳舞。是磷火。我说了出来。

不要说话，不要让它看到你。不然，它会跟着你的。这是鬼火，是鬼魂在找人报复的灵体。见到了，千万千万要小心，不要被它发现了。山子小声的说道。

诶，你刚说的什么？什么火？山子挠挠头问到。

这个是磷火，也可以叫鬼火。人和动物死后会腐烂。腐烂的过程会产生磷化氢，磷化氢在40度°的情况下遇到氧气会形成磷火。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我看着磷火说到。

可是它会跟着人跑！很恐怖的，我就遇到过一次。山子还是很恐惧。

人走过会有风，风会带着磷火向前跳动。所以会形成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也停。不用害怕。我回答。

是吗？山子一脸疑惑。

没事，你只要知道它并不可怕就行了。我拍了拍山子的肩膀。

你知道的真多，真厉害。天黑了，我们快走吧。说完山子便拉我下山。

山下经过老六的棺材铺，里面还有几个人。山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说是附近村庄的人。我问山子，周围村庄是不是也有人经常去世。山子回答，这附近的人跟大福村一样，去世是常有的。但大福村最为严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诅咒。

树上的蝉鸣声和水里的蛙声来回交替，白色的对联随风舞动。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这片土地。

回到房子里，我看着耳钉。思考着当时发生了什么。从吕苗在树下的划痕来看，她应该是想给木然留记号的。但是耳钉一直在上面说明木然不知什么原因没能返回树下。划痕是散乱的。应该是在焦急的情况下划得。估计当时凶手已经看见她了。最重要的一点，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因为吕苗和木然是两个人。一个凶手的话很难控制两个人吧，而且他们两个也不是怕事的人。应该是有帮凶的吧。当然，这只是猜测。

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吕苗做了记号，但木然却没能看到？还有那里的草从都是大片大片的，钻进去了很不好找，吕苗又怎么轻易的就被找到了呢？

明天还要去一次。

二 

天刚刚亮，我便从床上起来。准备上山去。一打开房子的大门，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我出来？

您有什么事吗？我问到。

能不能给拍张照片，我给钱。我男人快不行了，他一辈子也没能拍张照片。昨个，山子拿张照片从我家门口过，我老汉看的眼睛都快直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也想拍张照片。所以我来求求你，行吗？姑娘。大姐憋的通红的脸上泛着泪花，搓着双手说。

不用钱大姐，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和您丈夫拍。您带我去吧。我指着胸前的拍立得回答。

诶！谢谢了，你跟我来。大姐飞快地擦掉脸上的泪痕。

来到大姐家，院子里开着许多花儿。太阳也升起来了。我对大姐说就在院子里拍吧。

给大姐一家拍了些照片。大哥静静的看着照片。大姐非要留我吃早饭。一边吃一边聊聊。我问大姐村里来过多少旅游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

大姐说，偶尔有，都是玩一两天就走了。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

来村里的人都住在小旅店吗？我不经意的问到。

从方家人搬走之后，村里就决定把他家当成小旅馆了。那一家人可是真会赚钱的，人家可是我们村里的首富呢，然后就看不起我们这小破地了，搬走了。不想我们呀，是可怜！大姐表现出一副非常可怜的模样。

那他们同意村里把他家当成小旅馆？我咀嚼着馒头说。

村里联系过好几次那一家人，没联系上。人家可能留的电话是假的吧。压根不想跟我们这小破村的人有联系吧。后来村里就决定把他家当小旅馆了。这小旅店已经一年半了吧。不过也没什么人来。

联系不上，他们什么时候搬走的呀。我问。

大概两年前吧。人家现在应该是城里人了吧。大姐一边吃一边说。

两年前，跟他们两个失踪的时间很接近。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我心里想着。

诶，刚刚您说他们赚够了钱才搬走的。 村里的首富不是老六吗？我用好奇的口吻问。

大姐笑了两声，咯咯。他们不一样。老六靠的是手艺。人家靠的是嫁姑娘。嫁一次病鬼要个十万八万的。诶呀，娟子嫁过三次了吧。都是嫁给将死之人，冲喜的。我跟你说，听说还嫁给过一次死人，冥婚！

不可能吧，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重病的人。还冥婚！怪渗人的。我抱紧了双臂。

大姐放下筷子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咋还不信！村里的人都知道。娟子她妈生小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爸后来也没取媳妇，家里也穷。所以家里的大事小事由她奶奶决定。后来娟子差不多长大了，她奶奶就出得这馊主意，把一个好好的姑娘这样嫁来嫁去。每一次狠狠宰一笔彩礼。说彩礼钱以后还要给小子取媳妇呢！亲妈要是在，肯定不愿意自己姑娘嫁给这样的人。哎，娟子可怜呀。也不知道搬走之后怎么样了。人家搬走，可能就是觉得赚的差不多了，姑娘在这里名声也不好了。换个地方可能就给嫁个好人家，好好过生活了吧。

哦，但愿如此吧。希望小姑娘以后好好的。我说到。

吃完早饭，我向南边走。对于那个女孩有点可惜，不知道他们俩当时是不是见过这家人呢？

我按着昨天的记忆上山，还好我的记忆力不差。刚刚走到枣树旁边，发现山子坐在旁边不远处的地上。

山子，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到。

等你呀，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山子微笑的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我有点好奇。

因为你昨天在这里呆了很久，下山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所以我一大早就来了。山子说完就站了起来。

那我要是不认识路呢？你不是白等了吗？我笑了笑。

我知道你认识路。昨天下山的时候，我们俩并排走的时候有好几条岔路，你都走对了。并没有跟着我，或者问我从那条路下山。以前我也碰到过旅游的人，他都是让我带上来，在带下去的。山子说。

你碰到过其他人，什么样的？我以为就我来过这里呢？会不会是他俩，我内心想着。

一个老头。我就见过两个旅游的人。一个是老头。一个是你。老头很有意思，给我讲过外面好多的事呢。山子对着我说。

没有其他什么人了吗？我又问。

应该没有了。我就见过老头和你。老头叫徐风然，你叫凌墨颐。你们两个的名字都好听。我喜欢你们的名字。我以前很喜欢看书的，虽然我只上但初中。山子害羞的低下自己的头。

山子说没见过他们两个，刚刚从大姐的口气里，应该也没见过他俩。为什么没人见过他们？昨天本来还想问问老六的，可是不巧他那里来了客人要谈事情，我就走了。还没有问成。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山子低着头小声的说。

不是不是，我刚慌神了。在想自己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关门。我连忙回答。

哦，不用担心。村里的人都很好。不会有人进去的。山子再次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等我，是觉得好奇吗？我问。

我想跟着你学东西。你要干什么，我可以帮你。你想去哪，我带你去。这山我熟。山子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学习并不好，只是偶尔看看书。可能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但是刚好我带了几本书，回去送给你。

真的吗？可是，我怕我看不懂。我好多字不认识。我怕浪费你的书。山子的眼神突然失去了色彩。

你有手机或者字典吗，不会的字可以查字典呀。一遍看不懂，就看两遍。两遍看不懂，就多看几遍。总会懂得。我拍拍山子。

山子背对着阳光，他说他有字典，一直留着的。顿时，他的眼睛里泛着光。嘴角的笑容与背后的阳光融为一体。我拿着相机对着他拍了一张。

我指了指面前的路，我想走一走。你可以当我的向导吗。

我当然可以当你的向导，但是这一条路是到坟园的，坟园是不许外人进去的。你要不换一条路走走。山子小心的问。

我就是想往前走走。再说也没人发现吧，我想你是不会对外说的吧。还有你还记得昨天的鬼火吗？我问。

好吧！我可以偷偷带你进去，别告诉别人。鬼火，怎么了？你不是说那是正常的事件吗？山子不解的问。

是，没错。我记得大福村实行火葬已经几年了。那么现在的棺材里应该放的是骨灰。并且大姐说村里的规定是，婴儿不算真正的人，要埋在山下的半坡里。山上的坟园只埋大人。那么我觉得骨灰自燃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所以我想去看看。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山子你还记得昨天鬼火发生的地方吗？我微微皱着眉头问。

应该可以，我们去看看。你说的，我也有一点好奇了。你的胆子还真大，不过一定不可以告诉别人！山子说完跟我一起来到了坟园。

好像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来到一座坟墓前，我和山子向墓碑三鞠躬表示尊重。山子说这是江爷爷的坟墓。还说昨天鬼火应该就是发生在这里。这座坟墓两旁的树上还挂着彩色的圈纸。挂纸表示这是位60岁以上的福寿老人。正是因为挂了圈纸，他才知道是这座坟墓产生了鬼火。

于是我问到，这位老人是火葬的吗？

是火葬的，现在人家都是这样要求的。不可以土葬了。只不过村里的人还会打一副棺材，表示尊重。山子回答。

已经火葬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明显的鬼火现象呢？骨灰应该不足以产生鬼火的。墓碑上写着去世日期是两年前10月19日。又是两年前！可是从村里人的反应来看，并不觉得两年前发生过什么大事。

有鬼火，应该是有尸体！我心里想着。山子，能确定这位老人是火葬的吗？我再次问到。

当然是的，当时是我和江爷爷的孙子一起把骨灰盒子从殡仪馆领回来的。然后按照村里的习俗下葬的。山子看着我说。

大中午的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我的心如乱麻，可是又感觉似乎有一条线大致清晰了。

本来还想再在山里看看，但是山子说要下暴雨了，得从山上下去。回来走的是大路，遇见几个下山的大妈，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似乎没人记得看见过木然和吕苗。

我从村里人眼神中看出，她们应该是真的没见过吧。但是，我觉得一定有人见过他们两个！或者所以换一种思路，见过他们的人可能就是凶手！很有可能我现在还没有碰到凶手。

刚刚到房子门口，雨忽然变大了，伴随着闪电和打雷。我让山子先在这呆一会，等雨小了，闪电和雷停了再走。山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我给他的书，我煮了方便面。我和山子方便面还没吃到嘴里，老六来了。他说他有很多木材放在这个小院一进门的那个屋子里。他不放心，怕雨淋了来看看。

老六检查着木材，山子跟着老六一起进去检查。还好，窗子和门都完好，没有雨灌进去。老六还带来了山里的野果子，说是今天摘的很新鲜。让我尝尝。顺便我们聊了聊天。老六说有的摄影师还有助手呢，你们当摄影师的真厉害。我笑笑，说很惭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摄影师而已，比不上大摄影师。

下午雨停了，老六走了。山子也回家了。我坐在床上想起一句话。“从今以后，我当一辈子你的助手，你走那，我跟那。”这是吕苗结婚那天说给木然的。木然跟我一样，是一名摄影师。吕苗总习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说她是木然的助手！

不知道，老六是不是见过他们！天马上就要黑了。我手里的耳钉闪闪发光。

晚上，我伴随着蛐蛐儿和青蛙连绵不断的叫声中，向山上走去。幸好村里的人休息的早，没人发现。我一路摸黑，很快来到村口。准备从村口的大路上山。一路上安静的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微风轻轻吹，但路实在泥泞的很，脚底的泥太厚了。走几步就得甩甩泥。走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又走了两步，回头再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决定歇一会。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路上的小水坑反着光。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我的呼吸声。我手里拿着一跟电棒，时刻准备着，以防不测。我静静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忽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的草丛里走出来，离我越来越近。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山子挠着头问。

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你为什么总是知道我在哪？吓了我一跳。我问。

你不像来玩的人，你来我们这里一定有什么目的。今天我和老六从你的小屋出来后，我就没走。一路跟着你来的。山子一口气说完。

为什么你不走？我很奇怪吗？我打量着自己。

也不是你不对。是老六。他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他欺负你。所以在你门口没走。山子攥着拳头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他干过什么坏事吗？我疑惑的问。

他，他以前半夜从别人家出来过，我看见了。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山子又问。

谢谢你，山子。我来找人的。找两个许久没有回来的朋友，他们遗失在这里了。话还没说完。

突然之间山子拉着我躲进旁边的草丛里。示意我不要说话。一会后，两个男的扛着一张卷起来的草席。里面似乎裹着一个人。

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不会被发现这是个结过婚的吧！另一个说，不会。这两个村子隔得远，没几个人见过。再说，死人和死人结婚，其实就是活人事多，自我满足。人都没了，还知道什么？咱们只管拿钱送人。哎，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渐渐的两个人走远了。我和山子从草丛里钻出来。这两个人扛的是尸体？我的话还没说出来。山子说，看来他们是偷尸体的。想偷过去结冥婚的！

这几天村里有年轻的人去世了吗？我又问。

昨天村南头老李家的儿媳妇生孩子大出血死了。还没来的急火化，尸体不是还放在院子里吗？难道被偷了？山子也纳闷的说。

如果他们不是偷尸体的，而是来取尸体的就合理了吧。大福村几乎家家养狗，从院子里扛走尸体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再从我们现在站的位置看村里大致的情况。都灭着灯。说明没出什么问题。而老李家在村南头，从村南头那条小路上山，再从大路下山正好避开了整个村子。不会有人发现。可是问题是，现在不是要火葬吗？他家把尸体卖了，拿什么火化吗？我皱着眉头问。

按照村里的习惯，因出事去世的，必须在家里的地窖里放置一周。去除煞气，然后再火化下葬。如果他们只是带尸体先去进行一个冥婚仪式。然后再送回来，等火化过后再把骨灰领走进行合葬。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不过，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山子看着村子说。

㈢

然后一路无话，来到一座坟墓前。对，就是江爷爷的坟墓。我对着坟墓三跪拜后说了句，对不起。我拿出身上的折叠铲。

你想干什么？山子惊慌的脸映衬在月光下。

我想知道下面还有什么？不会无缘无故就出现磷火的！

如果我有证据，我早就报警了。可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只能自己试试了，感谢老天的好天气。泥土非常松软。我心里暗暗的想着。于是，我着手上去准备挖。

你在干什么？你可以这样！你一点也不尊重江爷爷！怎么可以挖坟呢？你跟盗墓的有什么区别？这里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你这样，会连村子都出不去的！山子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靠近坟墓。

第一，你觉得一个人的坟墓被别人放进别的人或什么东西，墓主人住的安心吗？第二，开棺之后，我看到了结果，会把坟墓填好，并且郑重向江爷爷道歉的。第三，我看过天气预报，清晨还会下雨，不会有人看出墓被开过。第四，如果真的如我所想，我会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我接受任何处罚结果。我认真的对山子说。

还有，山子你什么都不要动，当没看见。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谢谢你的关心，这是我的事！我从山子手里挣脱开。开始挖坟。

山子楞在旁边，过了一会，他也开始挖。他说，既然我阻止不了你，那我就跟你一起挖吧。

我劝他他不听。他抢过我手里的铲子，不说话，埋头挖着泥土。我用手剥开旁边的泥土。不知过了多久，棺材开始露了出来。

我跟山子再次向墓主人三鞠躬，表达敬意后，虽然很怕，但我还用颤抖的双手跟山子打开棺材。算是既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

风开始变大，味道越来越大。终于山子在旁边吐了。这分明是一具小孩的腐烂尸骨！我以为的是吕苗或者是木然的！怎么会是小孩的？我在风中凌乱！那里不对？

最终，我也吐了。山子问我报警吗，我隐约觉得还有隐情。如果警察来了，再从头开始调查，太慢了。而且凶手已经警觉了！不能让警察现在来！

天空中月亮已经不见了。快要下雨了！我跟山子恢复好坟墓。趁着雨不大，天未亮，赶紧下山回去。

终于回到小屋里，坐下的一瞬间想起，我曾在屋子里的摆钟那看见过一张照片。似乎里面也有小孩。于是我快速冲到摆钟那，果然摆钟的玻璃门上夹着一张照片！应该是房子主人一家的照片，奶奶,爸爸,姐姐,弟弟。小男孩大概不到十岁，穿着一个有狗头图案的裤子。棺材里依稀看到裤子上也有狗头图案。从两年前搬走，村里联系不到人，再到棺材里小孩的尸体！一根线连起来了。

老六那天为什么要来看看。是怕我发现什么吧。我得像个办法！

屋子房主一家，老六，吕苗和木然之间发生过什么？

门外的雨声又大了，我仔细的观察这个小院的每一处。

在前院的另一间房里，只有柜子和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柜子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我看着床，然后爬到了床下。

当看到床下后，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床板下有很多字，例如，我恨奶奶！我恨爸爸！我要杀了他们！我讨厌这里！全都要死！全部去死！还有无数个死字，无数划痕！更重要的是，我看见一句话。别怕，我们带你走。旁边有个笑脸。

是木然的字迹！画笑脸是吕苗的习惯！他们来过这里！我看完整个床板上的字，里面有几个字被划掉了，似乎是，我喜欢你？

看字迹，“我喜欢你”应该是小女孩的字。她喜欢谁？

我从房间里出来，我感觉离真相不远了。小男孩尸体的出现。是不是说明其他人的尸体，也有可能在山上的某个棺材里！

忽然！我听到存放木材的房间里有声音。走到门口，附耳听着门里的声音。然后，我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㈣

醒来，一片漆黑。摸索着周围，没有门。全身酸痛，像被摔过。估计我被人扔在地窖里了，身上的手机也不见了。我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过了许久，上面的门被打开了。夜晚的月光照了进来。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而是把我关在地窖里？我看了看上面的人。

还没给你找到合适结婚的人呢。这么早把你杀了，尸体不就臭了，我不就赔了。我还等指着你赚钱呢，放心吧，我会找到一个人与你同葬。老六呵呵的笑了两声。

给我讲讲呗，反正我就要死了。也得让我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吧。总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吧。我抱着双臂，坐在地上。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运气都不好呗。不，他们俩比你运气还差。两年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个进了村子，没处落脚。我好心让他们在店里休息。但是他们偏偏上了山。听到了我跟方奶奶的谈话。所以他们该死咯！

是你一直给方奶奶介绍想跟娟子结婚的病人。是你一直做中间人把娟子嫁给快要去世的病人！还倒卖尸体，然后赚油水，转死人钱。我盯着他。

那是她们家愿意的，何况娟子嫁出去总比待在家里好，她那个禽兽爹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回娟子。她嫁出去还能赚好几回钱，多好的生意呀。老六说着就坐下了。

那方家人又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方家人，要钱要的太狠了不说。还敢威胁我倒卖尸体。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了。我不会让他们多活一天。老六恶狠狠的说。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可以陪陪你。说完，老六扔下来一个人。关上了门。

你杀了我不会有人发现。但是你杀了他，村里的人不会觉得有人不见了吗。我又问。

放心，他可不会死。只是会疯而已。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然后门被老六关上了。

我知道老六说的是假话。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决定继续跟他打太急。笑着问，你想听听他们两个为什么来这里的故事吗？

上面没有声音，过了许久，门又开了。他们，他们不就是来玩的吗？老六不屑的说到。

他们两个是来新婚旅行的。还希望拍一些风景照和纪录片。他们希望记录美好生活。可惜，碰上了恶魔。我盯她着说。

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来找他们。老六问。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我回答。

什么理由？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照片里的人，娟子。娟子还活着。

你告诉我，你可以多活两天。我保证。娟子又说到。

那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我是因为愧疚。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没有恶俗的三角恋。一直都很好。但是自从木然和我同时在一家公司里工作后，都变了。可能摄影师这份工作男生更有优势吧。他有最好的资源，他有与生俱来让人信任的能力。他能轻轻松松拿到奖，然后跟青梅竹马结婚。一路顺利，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他们都是上帝的宠儿。而我什么都不是。

其实我是嫉妒的。我工作的很艰难，付出的比他多的多，获得的却很少。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当我为工作住房发愁的时候，他们已经买了房和车。每当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是在讨论婚房怎么装修。该去哪里新婚旅行。总是问我这好不好，那好不好。其实我根本不想听。

后来，机会来了。我知道这个机会一定是木然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得到这个机会。在一次吃饭中，他们又提到了新婚旅行。我看似随口说，有一对夫妻花了2年的时间走过全国。每走一处都换上当地的结婚服饰，当再结一次婚，真美好。其实我了解吕苗，我知道她会喜欢这样的浪漫。

他们听完之后，决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然后，他们就走了。我的机会来了。工作更加忙了。他们每到一处，给我发照片，让我帮忙修好交给他们的父母。一开始的几次，我会修好照片然后找机会给他们的父母。后来太忙了，加上看到他们的照片，我就会嫉妒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没在修照片了，邮箱里还有许多他们照片被尘封着。

很长时间以后，他们的父母联系我说，好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也不接电话。我隐约觉得不安。好久没有在手机上聊天了。我打开邮箱，距离最近的一次信息，已经两周了过去了。以前三五天我们会联系一次。

最终，警察确定他们失踪了。在警察确定他们失踪的前一天，公司告诉我其实木然把机会让给我了。

因为我，我的最好的两个玩伴不见了！因为我的自私，断送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如果我稍微关心一下邮箱，可能他们当时还有救。也可能就不会给你们留那么长的时间毁灭证据。他们就不会到现在还么被找到。我说完，擦干眼角的泪水。

你不想说说木然和吕苗是怎样出现在你的故事里的吗，娟子？我又问。

娟子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说。

两年前，我嫁的人又死了。我回家的路上碰到他们。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恋人。我跟他们同路走了很久，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不小心摔倒了，摔到了旁边的水渠里。裤子和鞋子沾满了泥。他一把就把我拉了上来，那时候已经傍晚了，夕阳打在他背后，他笑的像阳光一样明媚。一瞬间我涨红了脸。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

回到家，天也黑了。我请他们到我家休息一晚。奶奶张口就要钱，不能免费住。他什么都没有说，便给了钱，住在前院的房子里。我听见他们两个吵架了，那时候我突然有一个相当他女朋友的想法。因为没觉得他们俩多相爱。

当天晚上，在里屋，奶奶让我跟一个死人结婚。说，只要一个仪式，就可以拿很多的钱。那一刻，我真的快要忍受不了了。我跑回到房里躲在床下哭。他们好像听到了我的哭声，走进我的房间到床边蹲下来。看到我床背面的字，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里陪着我。我哭了一会，奶奶又叫我过去。等我再次返回房间躲到床下时，看到他们给我留的话。我以为他对我是有一点点喜欢的。然后我把他叫到院子里，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家。他反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可以照顾我，或者可以给我找一个工作的地方！瞬间我失望透顶了。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都是因为他们！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在早饭里下了药，把他们全杀了。因为当时奶奶已经决定搬去县里了，村里人都知道。所以老六劝我偷偷把他们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我还可以活下去。娟子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好了，你都知道了。等着吧，你快死了。老六关上了门。

山子我知道你醒了，坐起来吧。山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你跟娟子差不多大吧。我回答。

嗯，差不多大。我以前帮老六送过尸体给别人。不过，你放心。等后半夜里，我救你出去，我能爬上去。山子拿出一根蜡烛并点燃。

你怎么会有蜡烛？我问。

我手电坏了好长时间了，晚上我还要上山采药的。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烛光照亮了整个地窖，墙壁上有大量黑色斑痕。这应该是血迹吧。时间长了，变成黑了的了。他是死在这里了吗？

山子，我第一次上山找到耳钉。是你故意带我去的吧？你故意带我去的吧！你见过他们两个吧？我研究着墙壁上的血迹。

山子靠在墙上，眼睛盯着烛光。微微笑了一下。四年前父亲去世，12岁的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的病需要钱。老六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晚上偷偷给他运送尸体，他会给我钱。我同意了。后来，他常常叫我晚上去他家。他是个变态！他喜欢男孩子！被他伤害过的男孩不止我一个。其他孩子长大了，出去打工了。但是，我不可以！我走不了！他有钱给我奶奶治病啊。他还有一些我见不得人的照片！可笑吧！他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我不能反抗，我看见什么也不能说。我，只不过是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

可是我不想这样了，我想和其他人一样！可以自由的飞。

然后你来了！我看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来这里是有目的性的。因为他们给我看过他们自己的一些照片，其中有你和他们的合照。我想你一定是为他们来的。我想我有机会摆脱他了。我奈何不了他，可能你也许可以！你一定可以送他去监狱，对吧？山子的泪珠跌落在地上，击起了地上的尘埃。

凭一张照片，你就可以记得我？我疑问。

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过目不忘。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让那些恶心的东西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一边又一边！可能老天不喜欢我吧！山子低着头，攥着拳头。

他们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我看着山子。

两年的一天晚上在山上，方大娘和老六合计让娟子和别人冥婚。从而赚一笔快钱。恰巧被在山上闲逛木然和吕苗听到了。而我看到他们两个听到了，但是我当做没看见。他们两个也没有看到我。我以为他们会被吓跑。然而，他们两个胆大到租住到了方大娘家里。一方面可能是女孩的脚扭伤了，另一方面是想救娟子出来吧。娟子天天给他们做饭，和他们聊天，或许因此喜欢上那个男孩了吧。然而男孩并不喜欢她，还拒绝了她。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带着娟子一起走。

那天下着大雨，娟子杀了全家。他们两个想让娟子去自首。娟子决定最后在上山去拜拜妈妈。在山上，又遇见了老六。老六听见了娟子给妈妈哭诉她杀了人。

于是老六告诉娟子，进去了一辈子就出不来了。还说，反正方大娘决定过几天搬进城里，你只要伪造出你们一家进城的假象，糊弄住村里的人就行了。这样的话，方大娘用你挣的钱就都是你的了！以后我们两个合作，帮你介绍的远一点的就行了。没有家人，更不会有人发现你嫁了多少次，可以多要钱不是吗？还可以直接分钱，没有中间人。这样你以后的生活不就有保证了吗？

而这两个人就成了最大的绊脚石！于是，老六为了保证绝不出卖娟子，杀了他们两个，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顺势藏到了别人的棺材里！山子看着上面的门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看着他。

因为我喜欢她呀，我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娟子笑起来很好看的。我经常在他们家的墙头上看她。所以我知道他们住在她家，我知道娟子喜欢她，我知道他不喜欢娟子，我还知道她杀了人。

说完山子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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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吧，山子看着上面的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在墙上挖一些小洞，便于攀爬时有手握和踩踏的地方。

等我上去看看情况，在拉你上去。山子爬到顶上，一边小心翼翼的从门缝往外看，一边对我说。

山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他说老六睡着了。要我小声点。然后他上去了，伸手拉我上来。

出来后，感觉重获新生。老六坐在藤椅上睡着觉。娟子不知去了哪。但一切似乎过于顺利。

突然之间，我的手里被塞进了一把刀！娟子出现在我身旁。然后山子一只手握着我拿刀的手，用另一只控制着我的另一个手。在我身后，半抱着我推向熟睡的老六，抬起我拿刀的手，准备刺向老六！

山子发红着眼睛怒狠狠对我说，杀了他吧！杀了他你就可以为你的朋友友报仇了！

我反抗着，我不杀。这还是让警察来解决吧。杀人是犯法的！你们疯了吗？我吼到。

你没有选择！老六也是喝了你递给他的饮料才晕倒的。娟子回答。

我什么时候给他饮料了？你们在给我设套？那我杀了他，你们也不能让我活吧！你们想让我怎么死？我问。

没错。等你死后，山子会报警。警察来了会看见你为了报仇杀了老六，之后自杀！娟子冷冷的回答。

你以为警察看不出你们的小把戏？漏洞百出。我又吼道。

你又错了。你知道在偏远地区的小村庄里，出了一件杀人案。会有多少人来看热闹吗？等警察来了，只会看到乱七八糟的院子里，躺着两个死人。山子只不过是众多看热闹中的一个。而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娟子的嘴脸划过一丝笑容。

真的会如你所说的吗？我的脸上也浮出微笑。我转动了一下手腕，刀差点划到山子的手腕。他下意识放开我的手，然后我一个过肩摔，撂倒山子。然后三下五除二把他们个绑在椅子上。然后绑了老六。

不好意思了，学过几年散打。我一个女生既然敢来这么远的地方，当然对自己是有把握的。我看着他们说。

哦，忘了，其实我报警了。除了手机可以报警，手表也是可以的。警察应该快到了。我晃了晃手上的手表。

在警察来之前，我想还原一下我心中事情经过。

首先，山子版本的前半部分应该是真实的，娟子杀了家人，不知所措。木然和吕苗要她自首。娟子想上山看望母亲。他们便一同从上山。按照村里的规矩，外人不得进入村里的坟园，木然和吕苗等在坟园外面。独自在坟园拜祭母亲的娟子，哭诉自己杀了人。却被了采药路过的山子听到了。当然山子故意路过的。山子告诉娟子不可以坐牢。不要把一辈子搭进去。只要伪造娟子一家搬走了就没人发现了。最终娟子同意了。为了向娟子表忠心，也为了这件事没人发现。你决定杀了他们两个。

等了好久，外面的木然和吕苗终于等到了娟子。然后他们一同返回家里准备报警。当他们刚到院子里便被早已经从小路下来的山子你打晕了。之后被扔到了地窖里。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死，是因为当时娟子还没下定决心杀他们两个吧。在你们犹豫的期间，木然帮助吕苗脱逃，但是他自己却没能逃脱。他一定告诉吕苗自己一定可以想办法逃脱，却在给吕苗争取时间后被杀。但是吕苗是个路痴，她跑错了方向。跑到了村南边，村南边只有一条上山的小路。她只能顺着小路上了山。可是后面有人追她，她躲了起来。在危机之中留下了记号，可是她留记号的时候被老六看见了。此时山子也跟了上来，直接杀害了吕苗。令山子没想到的是，他杀人的过程被老六看到了！

老六很聪明，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杀人？一联想到你经常爬娟子家的墙根。老六顺势看到娟子家，却看到一家人全部被杀。老六告诉你们他不会报警，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行了。然后你们联合制造了娟子一家搬走的假象。再后来你们偷偷把一具具尸体搬运上山，埋在其他人的棺材里。之后娟子又开始被老六逼着嫁人挣钱，做着老六的牵线布偶！而你被他奴役，虐待和侮辱。你却没有一点办法。这才是老六手中最重要的你和娟子的把柄！

从我来的时候起，你就开始计划。一边给我透漏消息，一边给老六提醒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再暗示我老六是个坏人。实际打着自己的算盘。先告诉老六要控制我，把我扔进地窖里，把山子打晕也扔到地窖里获取我的信任。这一步完成，也是获取老六足够的信任，让他放松警惕。喝了娟子给他的带有迷药的饮料，当然娟子给他的那个饮料是从我包里翻出来的，也就是有我的指纹。你们两个很聪明一点也不想山里长大的孩子。

等老六昏迷后，山子假意带我上来。待我不备，抓起我的手，塞进一把刀。然后猛然刺向老六。等把老六刺死后，在伪造我自杀，真是天衣无缝！一箭双雕呀！

只是，你想的太好了。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从一开始，一切都太顺利了，我想要找到的线索都会慢慢出现。还跟电视剧一样，有一个一直不遗余力帮我的人。山子你表现的太明显了。还有，你以为警察什么都不会发现吗？有痕迹，就一定可以找出真凶。你以为你们杀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吗？你以为你们一点痕迹都没有吗？风吹日晒的，耳钉还闪闪发亮？故意让老六来我租住的这房子，表现的奇奇怪怪。引起我的怀疑等等。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善良而仁慈的人，更不是一个可以让你利用的人。

好了，警察就要来了。我说的也可能不对。但警察一定可以找出最真实的原因。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做了伤害他人性命的事，一定会收到法律的制裁！

几天后，我搭上返程的车。听警察说，山上确实有多具被迫同葬的棺材。木然和吕苗被分别放置在两具棺材里。

等接木然和吕苗回家后，希望他们可以真正的同葬。而不是被迫“与你同葬”。

哦，对了，关于大福村不长寿的原因可能是，水有问题。水的味道跟其他泉水的味道一比，有些酸味。水这件事已经告知警察和其他相关部门了，检查结果我就管不着了。

最后我其实想说，我并不是他们的朋友，更不叫凌墨颐。他们最好的朋友确实是凌墨颐。我说的他们和凌墨颐的故事也是真的。只不过凌墨颐在听到木然把机会给了自己的时候正在开车，然后不幸车祸瘫痪了。她觉的自己瘫痪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于是她想起了曾经帮木然找到了亲生父亲的私家侦探的我。山子看到的那张照片应该就是我找到他父亲以后，他为了纪念而拍的。她希望我代替她找到她儿时最好的伙伴。并且许诺我丰厚的报酬。

所以我来这里用的是凌墨颐的身份。不过弄巧成真了。人，都是等到失去了才回珍惜。可是世间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利益，让你走向黑暗。能够把你从黑暗中救赎的只有你自己。不要企图伤害别人来，来掩盖黑暗。

因为黎明终将到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