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
庄子前面说的，都是教我们用“一”的视角观照事物。“一”在佛教来讲，就是“不二”。事物表面来看存在相对，其实都只是一体。
这里又举例说明：“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比如人类砍伐了森林里的树木，用木材制作成器具，在人类的角度，器物被打造成了，但是森林没有了。用同样的材料，制作一只茶杯，和制作一只酒壶，这两件器物的容量都各有限定，容器里面的虚空有了空间的拘碍。
就人事上来讲，因为人人都以分别执着的心去待人接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阵营，虽然双方的力量此消彼长，胜的一方成王成霸，但是于道而言，这是莫大的“毁”。真理绝不会被掌握在谁的手中，你自以为是的理，不是真理，而是成见。彼此双方都“是”而无“非”，“非”是怎么来的？是把对方的不同，判定为不对，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道不可分，它是一个整体，是绝对的。
因此才说“物无成与毁”，是“复通为一”的。这里的“复”有回归、恢复的意思，这是在教我们做工夫。因为我们迷惑、颠倒了，错误的将“一”搞成了“二”，见不到道的真相。佛教讲：“一即是多，多即是一，一多不二。”就好比我们把一个金酒杯重新熔铸，造出一把调羹，虽然形相、用途变了，但金性没有改变。这个道理，就是科学家所说的“能量守恒”。不管物质的形态怎么变动，它的质性没有发生变化，能量还是一样多。
道无所不在，它和万物不是对立，而是一体的。《齐物论》说到这里，已经将方法教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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