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谈吃》之忆那年的早餐店

《汪曾祺谈吃》之忆那年的早餐店

《汪曾祺谈吃》在这里是个噱头。一直对吃很感兴趣，所以拜读。不得不说，吃真是一门学问，一项博大精深的文化。从各地美食名吃到小巷家常菜馆，无不体现着吃的饮食文化。汪曾祺以平淡朴素的语言向我们介绍了各地的食物，有美味，有罕见，也有怪异，生活亦是如此。全文没有华丽的词藻，只用最生活化的语言让我们体味生活中最重要的活动——吃。这是一种人文情怀，也不禁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过往。

还记得那年常驻的小饭店，老地方吗？它或许不够宽敞明亮，没有明晃晃的光线，但却有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或许没有豪华的沙发桌椅，但却有干净整洁的木制方桌。或许没有热切的互相问候，但却有微笑的日常寒暄。

“老板，我要一笼蒸饺。”    “好嘞，马上就端来”

中学时代，去学校的路上有一家早餐店。卖蒸饺，十个一笼，一笼4元。皮薄馅大，个个挺着将军肚立于蒸屉中，精神抖擞。肉馅调的甚好，瘦肉与肥肉的比例是7：3，弹齿却并不塞牙，再剁以适量香葱搅拌，葱味并不浓郁，只是辅助作用，取适量盐拌匀。每天早晨总是先蒸几笼，等待食客到来，一吆喝，打一蘸水，便可迅速端上来。蘸水必是包含这几物的，一勺红油辣椒，半勺酱油，几滴醋。不食辣者，弃红油辣椒，取一勺芝麻香油，拌匀即可，但味道不如红油蘸碟浓重鲜香，所以大部分食客也都要辣的。他们家的红油辣椒很好，极香，嗅觉和味觉都得到了极大满足。但自己家却总是做不出来这个味道，后来我发现它是用粗质辣椒面制成，而我们家大都用的是细辣椒面，四川话谓之“溅油辣子”，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

蒸饺端上来，白面将军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美食，因为蒸饺皮薄，似乎变得透明了，映衬出里面的酱色肉馅，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取竹筷，夹饺子，微蘸蘸水，咬一口，韧劲的饺子皮和饺子馅全部收纳口中，带着蘸水和肉馅滚烫的汁液一齐汇合，让人忍不住匝嘴。而且店家颇有心思的在蒸屉上刷了一层猪油，让蒸出来的饺子更喷香，美味。

好想再吃一次砂锅米线！

以前上学为了赶时间，总是吃不费时的蒸饺，但我觉得最好吃的其实是早餐店的砂锅米线，镇楼图是实拍图。那时学校改革，六点四十就要上早自习，而且中间休息半小时也不放我们回家吃早饭，为了吃这家的砂锅米线，我和最好的朋友五点五十就从床上爬起来，六点钟出门，风雨无阻。赶到店的时候天蒙蒙亮，老板也刚到，慌忙为我们准备米线。

豆芽海带打底，依次放入芝麻盐，胡椒粉，味精等其他佐料，浇一勺汤，汤是用棒子骨熬制的，不浓但也有一番味道。架在火上，烧开后，放入一团米线。待米线慢慢煮开，又没有放酱油的缘故，汤呈乳白色，奶白色的汤看的人食欲大振。微微煮开，泛起层层涟漪，聚拢又散开。这时再放入切好的番茄瓣，平菇，酥肉，火腿肠，莴笋叶。用筷子挑开，金黄的豆芽，黑色的海带丝，红色带汁的番茄，灰白色的平菇，金灿灿的酥肉，软嫩的火腿肠，翠路的菜叶和着米白有弹性的细米线，像是群英荟萃，漂亮极了，美味极了。煮好关火，用钳子夹在盘子里，撒上香菜，葱花，和一勺油辣子，放一调羹，端到桌子上，再拿一个小碗便可以开吃了。

用筷子搅散辣椒，挑一小碗米线，舀汤，再夹一些菜，这样做是为了凉的快一点，毕竟刚出锅是烫嘴的。但我后来到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砂锅米线，都没有小碗，我向老板要一个，他微微诧异，再是递给我，我苦涩地笑笑。我还喜欢将米线挑几根在勺子里，浸一点点汤，再夹一勺火腿肠，一个菜叶，整个喝在嘴里，咀嚼，怎一个美字了得！满足！唇齿之间留恋着汤汁和米线，各式蔬菜让人胃口大开。酥肉已有酥脆煮的酥软，由蛋液淀粉裹着炸过的外皮变得有嚼劲，肉在汤汁里浸泡着发涨了身体，咬一口有肉的干香也有汤的浓香。米线韧性，但又不过分劲道，味道适中，虽然与调料混合，但也不失本味。阴天时，吃砂锅米线似乎心情也变得明媚了。

现在，米线的花样好像更多了，出现了什么火锅米线，灌灌蘸水米线之类的，我吃过一两次，味道差强人意。我还是喜欢用小砂锅煨炖出来的米线，喜欢那时的清晨，喜欢那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好想再吃一次砂锅米线啊！

飘香牛肉面

这家早餐店还有一个绝活，就是牛肉面，我叫它飘香牛肉面。牛肉选取腱子肉，牛腿部分，劲道有嚼劲。牛肉应该是卤制再炖的，大块分量足，颜色也漂亮。卤料或许是秘制的，但我只能认出茴香，八角，草果，其他都是不认识的香料。面条我们叫它“水面”，与之相对应的是“干面”，就是家里常备的挂面。不太喜欢吃挂面，感觉煮后没有了面条本身的筋道，且腻在一起，不合口味。

总喜欢看老板娘煮牛肉面，半勺酱油，一点味精，一勺姜蒜水，油辣子，花椒面少许，半勺猪油，葱花。佐料搭好之后，将面条放入大锅沸水中。水的温度很高，老板娘的长竹筷也似指挥家一样，一搅，面条们也随着筷子的节奏在锅里翩翩起舞。这时，碗里放入骨头汤，滚烫冒着热气。锅里烫几颗青菜，等到面条熟透，浮在表面，用长筷一起捞出放入碗中。最后舀牛肉臊子加一点牛肉汤汁，半勺咸菜。美丽善良的老板娘看着我期盼的目光，每次都会放很多牛肉在我的碗中。

牛肉饱满劲道，颜色呈现酱色，让人很有食欲。白色的面条和酱色的牛肉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面条口感柔滑细腻，汤汁浓郁。冬天吃牛肉面，一口面，一块牛肉，再就着汤汁，吃入腹中，整个人都暖和了。老板有时会供应豆浆，若人少，便为你盛一碗豆浆，浓浓豆香弥漫在嘴里，身体所有毛孔仿佛都舒开了。

那年的早餐店有很多美食，也有很多记忆，看似不起眼的小店却一直住在我心里。我想念和蔼可亲的老板，温柔美丽的老板娘，想念久未联系的好友。

我，想念那时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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