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吕明玉:我把生命交给你
上午9时,济南,省立医院“中华骨髓库采集室”。
采血泵启动,吕明玉鲜红的血液顺着输血管缓缓流入血细胞分离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吕明玉的血液一次次被抽取、分离、回输,淋巴细胞一点点地被采集出来。
医生在察看血浆12时30分,历时三个半小时,吕明玉的血液体外循环8000毫升,相当于全身血液循环两周多,共采集到淋巴细胞悬液64毫升。
当晚20时许,在苏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吕明玉捐献的淋巴细胞悬液成功地输入血病患者李密(化名)的体内。
这是一次爱的传递,这是一次生命的接力。
吕明玉、李密,她们远隔千里,以前、现在、将来,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相识;然而,她们的血管里却流动着一样的血,她们成了一对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带上淋巴液出发半年以前,37岁的吕明玉曾经为远在苏州的这名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患者捐献过一次造血干细胞,挽救过她的生命;
半年后,当她听说这名患者身体免疫力低下,病情危急时,她再次挽起衣袖,又一次为她捐献了淋巴细胞。
吕明玉同时捐献造血干细胞和淋巴细胞的志愿者,全国仅有26例,在山东省,她是第一个。2010年5月,单位组织职工到市红十字会做造血干细胞捐献采样。吕明玉是其中的一员,她的血液资料随即进入中国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资料库,组织配型实验室对她的血液进行了HLA分型等实验。
2011年1月14日,中华骨髓库为吕明玉完成了血液初步分析配对实验,她与苏州一位33岁的白血病女患者配型成功。
清晨,吕明玉在捐献淋巴细胞的路上“在全国这么多的捐献者中能够找到一个与患者血样匹配的人不容易,而这个人恰恰就是我,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当吕明玉得知自己的造血干细胞可以挽救另一个女子的生命,而这样配对成功的几率只有几十万分之一时,她异常高兴,当即同意为那个姐妹捐献造血干细胞。
随后,经过采集血液标本进行高分析配型实验和一系列高分辨率血检和体检后,吕明玉的各项条件完全符合那位患者的捐献要求。
经过9个小时的颠簸,吕明玉到达济南4月7日,吕明玉在爱人的陪同下奔赴济南进行造血干细胞采集。
第二天早上,坐了一夜火车的吕明玉夫妇在济南站前简单地吃了顿早饭,便心急火燎地赶到省立医院血液科。由于旅途奔波劳累,加上春寒料峭,她的血液有些黏稠,抽不出来,为此医生给她打了抗凝剂。
吕明玉一家在医院的走廊上一连4天,吕明玉躺在采集床上,医生给她打了动员剂,把造血干细胞从骨髓里“撵”出来,“赶”到外周血(骨髓外面的血液)里面,她的胳膊、腰和背也因此麻木酸痛,手指抽筋,无法弯曲。
4月12日,吕明玉37岁生日的这一天——
历时5个多小时,她全身血液体外循环1.1万毫升,相对于她的体重,这相当于全身的血液循环了3遍,共采集造血干细胞悬液110毫升。
吕明玉在捐献书上郑重地写下名字远方的李密得救了,听说吕明玉过生日,特意为她捎来一篮子的鸡蛋。
然而这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之间的血脉联系并没有就此画上休止符。
女儿看妈妈走进手术室,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9月29日,正当吕明玉盘算着这个黄金周全家去哪里游玩的时候,她接到了红十字会打来的电话,称半年前接受捐献的白血病人由于免疫力低下,出现排异状况,仍处在危险中,迫切需要她捐献淋巴细胞,提高身体免疫力,问她是否同意捐献。
“你半年前已经捐献了一次造血干细胞,当时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看到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心疼得背地里没少掉眼泪。可不能再捐了。”爱人说。
“当时我和她为此没少吵嘴,在情急之下,我甚至说出了如果你要再去捐,咱俩就离婚的气话。话虽这样说,但我了解明玉,看到她那么执着,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焦急的丈夫只能透过门缝看一眼她“那天放下红十字会的电话,吕明玉当时就说,‘我一定会去的,如果这次不去的话,就前功尽弃了,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心里不安。’”同事说。
“十一”假期里,吕明玉一家开了7天的讨论会,在吕明玉的软磨硬泡下,家人扭不过她,终于默许了她的决定。
医生在记录数据10月28日。坐在开往济南的车上,吕明玉5岁的女儿刘晓茸还在问妈妈,这是去哪儿啊?当她终于弄明白了妈妈是去救远方的阿姨时,她捧着妈妈的脸亲了又亲,连连说,妈妈你真棒!
女儿终于忍不住开始低声啜泣躺在采集室的床上,吕明玉的内心并不平静。昨天来济南时起了个大早,一路颠簸晚上又没怎么休息好,本来身体就缺钙的她直冒虚汗,随之是一阵阵的眩晕,可她还是以顽强的毅力坚持着。
10多分钟过去了,一直紧关着的采集室的门开了,医生通知可以进去一名家属陪护。
姐姐喂她一点葡萄糖水吕明玉的姐姐吕明丽走了进去。她轻声地安慰着妹妹,让妹妹不要紧张,并遵照医生的指示,不时地给妹妹喂葡萄糖酸钙,补充体力。
1个小时后,采集室的门再次打开,医生允许孩子进去看妈妈了。5岁的茸茸趴在床头,把小嘴贴在妈妈的脸上,一边亲着妈妈,一边悄声说:“妈妈,加油!”
霎时,吕明玉泪水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清秀的面孔滚落下来。
女儿为妈妈加油12:30,面色苍白的吕明玉在姐姐的搀扶下走出采集室。此时的吕明玉汗水打湿了头发,姐姐用力地给她按着胳膊上的止血棒。见到女儿,她俯下身去亲了再亲,两眼再次涌出了泪花。
看见女儿的一刹那,吕明玉眼里滚出了泪花看到吕明玉虚弱疲惫的样子,在场的医生、护士和新闻媒体记者无不动容,大家情不自禁地站成一排,想深深地鞠了一躬……
捐献结束,吕明玉和女儿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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