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对深渊的时候，眼中看到的却是天堂……
文/肆语声
01
已经连续一个月了，足足三十天，我几乎彻夜无眠。徐美丽的魅惑魔影，本就在我的脑中纠缠不清，现在又加上云隐和小诺，三个女人每时每刻都在摧残着我的脑神经，让我濒临崩溃。
我本可以用云蕾的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可那个该死的怪人却每次都在我提起精神的时候，发送给我一段致命的信息，让我重新陷入那个精神地狱。
终于，我的身体在极度透支后亮起红灯。这天早晨，我在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时，眼前突然一黑，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远……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漆黑，安静的可怕。头还有些晕，我只好扶着额头坐起来，想要张嘴喊人，却发现我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我失声了？这个发现可是吓坏了我，我连忙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张嘴使劲大喊，却还是无法发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忽然一道闪电在脑中闪过，我抬起手在鼻子下面使劲闻闻，又在耳边拍了拍手，最后我颓然坐到地上……
我的视觉、嗅觉、听觉，甚至连触觉，竟然全部消失了！
我忽然有种觉悟，这或许是她们对我的报复吧，我剥夺了她们身体的一部分，她们剥夺了我的感知。也罢，这也公平，既然成了废人，就到此为止吧，只是可惜最终还是没追回“她”。
我惨然一笑，索性重新躺在地上。心，却得到久违的安宁。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放弃了，难道不想再追回褚一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我的听力恢复了？
我倏地睁开眼睛，可惜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我试着开口，一个从没听过的嘶哑嗓音从我的喉咙发出来，“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哈哈哈，我到底是高估了你的执着。我都把褚一的心送到你身边，你却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真是没用！”
“你就是怪人！” 虽然看不见，我还是猜出了他的身份。没想到，我苦苦寻他，他却主动现身。只是他是怎么控制我的，为什么还知道“她”的名字？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还不算傻，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也一直想要对付我，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和我面对面的机会。” 怪人的声音刚落，我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声，紧接着眼前忽然一亮，我的视觉也恢复了！
强烈的灯光逼得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待适应了光线后才慢慢睁开双眼，我惊奇地发现，我竟然身处一片白色的世界，入眼处都是纯粹的白，没有丝毫瑕疵，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背着手站在我的面前，怪人？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褚一的，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情？” 见到人，我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兴趣，死死地盯着这个戴着魔鬼面具的人。
“啧啧啧，怎么这么多问题？你就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怪人阴笑着，声音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锉刀划着铁棍，让我恨不得捂住耳朵。
“怕有什么用，还不如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握紧拳头，做出随时搏命的准备，即使我心里知道逃脱的机会很少。
“还是有份勇气的，不愧是褚一曾经选中的人。好吧，看在褚一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提示，算是奖励，” 怪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我是褚一的天使代言人，知道你一直在找回她，感念于你的执着，特意来助你。只不过看到你越来越对那几个女人心软动心，所以时不时地友情提点你一下。怎么样，明白了？”
“褚一的天使代言人？” 褚一的名字一再被提起，我浑身激灵了一下，探究真相的念头在心中开始不可遏制地蔓延，并迅速溶解了体外的那层所谓的坚强，即使我觉得他就是恶魔。
“看来你认同了我，很好，真的很好。省了我很多时间，” 怪人席地而坐，右手在空中一划，我的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三个沉睡的女人，伊诺和云隐！怪人的眼睛又闪过一下红光，随后继续说道，“你既然要追回褚一，为何还要留下这两个？我看不到你的真心。”
我惊愕地看着她们，她们的身体呈半透明状，看起来不那么真实，小诺双眼和云隐的双手部位都被一层红光所覆盖。
我突然明白了，那些红光所在正是我从她们的身体里取走的属于褚一的部分，可怪人是怎么把她们的影像投射出来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紧张地四下张望起来。
“不用找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本想放弃你，可褚一不同意，一定要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这才把她的心送到你身边，看你如何处理，” 怪人右手又是一挥，伊诺和云隐的影像消失了，云蕾和徐美丽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惜你依然保留着对那三个女人的眷恋，我对你失望透顶！”
“不！我不会放弃褚一的！谁都阻止不了我！她们都不会在我心里留下一分回忆！” 我愤怒地抬手在她们的影像上奋力一划，影像随着我的动作渐渐变得虚幻模糊，直到消失……
“哈哈哈，好！记住你的话，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一旦你的心再次动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怪人狂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
我眼睁睁地看着四周转变成刺目的红色，脚下不停翻涌着血红的液体，耳边也不时地传来勾魂的幽冥声，我在恐惧中又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声，瞬间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直钻入到鼻子里，我的嗅觉也恢复了？可我宁愿它不要恢复！
我的肺里几乎呼吸不到一丝氧气，厚重的血腥填满了每个肺泡，我几欲昏厥，就在视线朦胧之中，看到怪人的面具不断地变大，不断地接近我，直到他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咬向我！我大叫一声，再次失去知觉……
02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惊恐地四下望着，才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床上，云蕾焦急地看着我，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双手抱胸的男人，只不过，他的脸上却堆着笑。
“刘忆，你怎么样，怎么会躺在浴缸里，还撕碎了睡衣？” 云蕾抬手附上我的额头，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握住她的手，把它放到身边，虽然抵不上褚一的手，但我还是从它那里得到一些暖心的安慰。
“是他让我来的，” 云蕾的手被我握住，脸倏地一下就红了，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随后伏到我的耳边，悄声说道，“他说是你的好友，可我从没听你说过，你真认识他吗？要不要我去查查他？”
云蕾的气息吹到耳边，让我心里一颤，随即又想到那个怪人，只好偏过头避开她的气息，同时看向那个男人，“狄峰，你怎么在我家？”
“哟，要不是我，你早就挂了，不说声谢谢这就罢了，还用这种口气对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狄峰撇撇嘴，双手一摊，“我回国休假，没地方住，当然要来找你。谁知道你生死不明地躺在浴缸里，身上还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什么血，一屋子的血气……”
我一皱眉头，挣扎着坐起来，急问道：“你说我身上有血？怎么回事？”
我想起了昏厥前见到的那个血腥地狱的场面，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时间我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刘忆，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云蕾再次把手抚上我的额头，满眼的焦急。
“我哪知道你发生什么了？不过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空间了，我还是走吧，” 狄峰拉着长音双手一摊，转身拉开门的时候却停下来，转身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可也不要辜负云蕾对你的心，你该安定下来了，再见。”
“该死，你说什么胡话！” 我抓起背后的枕头扔过去，狄峰哈哈大笑着躲开后，冲着云蕾做了个鬼脸，便消失在门外。
云蕾关上门，回身坐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扳过我的脸，让我们四目相对，然后说道：“刘忆，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同意和你在一起吗？”
我不得不承认，追求云蕾是我最用心的一次，我用尽了浑身解数，以至于到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如同当初追求褚一一般的着魔，当她最终答应我的时候，我发自内心的欣喜若狂。
这也是我后来为什么会失眠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我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云隐她们的事在梦里说出来。尤其是现在刚刚经历过怪人那场噩梦后，我更是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云蕾发觉。
因此，在我听到云蕾的问题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她发现了什么，她要离开我！我连忙抓住她的手，紧张地问道：“云蕾，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你是要离开我了吗？”
“是的，如果你今天再不说出真话，我就会离开你，再也不回来。” 云蕾果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的心一紧，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没有发现她眼神中的狡黠。
怎么会？自从发现有说梦话的习惯后，我就已经和她分开睡了，没道理她会发现我的秘密？
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云蕾虎着脸，似笑非笑地指了指我的胸口，“我知道你这里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女人，你对我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她喜欢的对不对？你不用否认，今天那个男人也提到让你放下对她的感情，不是吗？”
褚一？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让我虚惊了一场，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松了口气。
“我承认，我一直对褚一念念不忘，你的身上有很多像她的地方。”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有种感觉，应该要对她说出她想要听的话，而且不能骗她。
“哦？” 云蕾淡淡一笑，声音中夹着笑意，“她是叫褚一吗？好特别的名字。我很像她吗，那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和我说说她吧，我也很想认识她呢。”
“褚一吗？她确实是个特别的女人。她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她让我鼓起了面对生活的勇气，我的每一步成功都少不了她的鼓励和支持……” 说起褚一，我重新又抬起头，整个人完全陷入回忆中，“可惜她走了，狠心地丢下我一个人，我本来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可以找回她……”
“所以，你是遇到了我吗？”
我被云蕾的话惊醒。看着她认真的眼睛，心里却感到万分庆幸。真的好险！再晚一步，我都要把云隐她们的事情说出来了。
我暗暗自责，随后才深情地看着云蕾，“是的，我遇到了你。你生气是应该的，因为最初我确实是把你当做了她，可现在我才发现，我爱的人是你，而不是褚一的影子。对不起，云蕾，你还要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说心里话，你的话让我难过。” 云蕾挣脱开我的手，站起身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着迷茫，“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即使一秒钟都不行。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你。我知道我很笨，同事能都不喜欢和我一起办案。只有你会耐心地开导我，给我温暖，你对我真的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吧，云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是我全部的秘密所在。如果你在那里还不能接受我，那我就放你走，如何？”
我察觉到云蕾的犹豫，心里竟一阵烦闷，又不自觉地想到和怪人的那场似梦非梦的对话，咬了咬牙，狠心地下定决心走出最后一步。
云蕾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才重重地点点头说：
“好！”
褚一，我的褚一，我终于要寻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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