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乡侯四番用计

          南蛮王五次遭擒

却说诸葛亮乘着四轮小车，领数百骑兵前去探路。前面有条河叫做西洱河，水势虽然缓慢，但水面上却没有一只船筏。诸葛亮命令伐木为筏渡河，那些木筏却全部沉入水底。诸葛亮问吕凯原因，吕凯说：“我听说西洱河上游有一座山，山上竹子很多，粗的可达数围。可派人砍伐后，在河上搭起竹桥，就能渡过军马。”诸葛亮立即调三万人进入山中，伐竹子十万根，顺水放下，在河面狭窄处搭起竹桥。诸葛亮调集大军在河北岸一字儿下寨，以河为壕堑，以浮桥为门，垒土为城，过桥南岸一字扎下三个大营，等待蛮兵到来。

却说孟获领着数十万蛮兵恨怒而来。接近西洱河时，孟获领着前部一万多名刀牌獠丁，直到前寨搦战。诸葛亮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乘着四轮车，左右众将簇拥出阵。诸葛亮看到孟获身穿犀皮甲，头顶朱红盔，左手挽牌，右手执刀，骑赤毛牛，口中辱骂不停，手下万多名洞丁各舞刀牌，往来冲突。诸葛亮急忙下令退回本寨，四门紧闭，不许出战。

蛮兵全都裸衣赤身，直到寨门前叫骂。众将大怒，都来禀报诸葛亮说：“我们都情愿出寨决一死战！”诸葛亮不允许，众将再三请战。诸葛亮制止道：“蛮方之人不遵王化，他们今天这一来狂恶正盛，我们不可迎击。暂且坚守上数天后，等待他们不再猖獗后稍微懈怠，我自有妙计破敌。”

于是蜀兵坚守了数天。诸葛亮在高坡处察看，看到蛮兵都已经懈怠，于是聚集众将问：“你们现在敢出战吗？”众将全都欣然要出击。诸葛亮先召唤赵云、魏延入帐，在耳边低语，吩咐如此如此。两人受了计策先去。又召唤王平、马忠入帐，也受计去了。又召唤马岱吩咐说：“我现在要舍弃这三座大寨后退回河北。我军一退后，你要立即拆掉浮桥，移到下游，渡赵云、魏延军马过河前去抄袭敌军后路。”马岱受计而去。又召唤张翼说：“我军退去，寨中多增设灯火。孟获得知后必来追赶，你负责断后。”张翼受计而退。诸葛亮只命令关索保护车辆。众军陆续退去，寨中多增设灯火，蛮兵望见后也不敢向前冲杀。

第二天天明，孟获领着大队蛮兵直到蜀寨之时，只见三个大寨中都没有了人马，在营中丢弃下数百车粮草。孟优问：“诸葛亮弃寨而退，难道是有计吗？”孟获说：“我料定诸葛亮舍弃辎重而去，必定是因为国中有紧急之事，不是吴国侵入，就是魏国攻伐。他这是故意虚张灯火以为疑兵，舍弃车辆退走。要速速追击，不要错过。”于是孟获亲自驱赶前部，直到西洱河边。望见河北岸上，寨中旗帜整齐如初，灿若云锦，沿河一带，又摆设出一座锦城。蛮兵哨兵望见后都不敢前进。孟获对孟优说：“这是诸葛亮害怕我追赶，故意在河北岸稍停，不出两天必退。”于是将蛮兵屯在河岸边，又派人到山上砍竹为筏，准备渡河。将强壮的士卒全部调到寨前面，却不知道蜀兵早已深入到自己身后。

这一天狂风大作，四面火明鼓响，蜀兵一起杀到。蛮兵獠丁自相冲突，孟获大惊，急心领着宗族洞丁杀开条路，直奔旧寨。忽然一彪军马从寨中杀出，正是赵云。孟获慌忙回奔西洱河，望山僻处逃走。又一彪军马杀出，正是马岱。孟获只剩下数十名残兵，望山谷中逃奔。这时看到南、北、西三处尘头火光大起，因此不敢前进，只得望东奔走。刚刚转过山口，看到一大片树林前面有数十名从人，推着一辆四轮小车，车上端坐着诸葛亮，哈哈大笑道：“蛮王孟获！天败于你，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孟获大怒，回顾左右说：“我遭这人诡计，受辱了三次，天幸得在这里相遇。你们都要奋力向前，给我连人带车砍为粉碎！”数骑蛮兵猛力向前。孟获当先呐喊，抢到树林前面，只听“噗通”一声，连人带马掉进了陷坑。树林里面转出魏延，领着数百军兵一个个拖出，用绳索绑住。

诸葛亮先回到寨中，招安蛮兵，以酒肉款待诸甸酋长洞丁，以好言抚慰，然后全部放回，蛮兵都感恩不尽离去。不一会，张翼押解着孟优来到。诸葛亮教训他说：“你的兄长愚迷，你要当面劝阻才行。现在被我擒拿了四次，还有什么面目再去见人！”孟优满面羞惭，伏地求告免死。诸葛亮说：“我想要杀你不在今天。我暂且饶了你的性命，你好好去劝劝你的兄长。”命武士解开绳索，放走孟优，孟优哭拜而去。

不一会，魏延押解着孟获来到。诸葛亮大怒道：“你这次又被我擒拿了，还有什么理由来讲！”孟获说：“我这次只是误中诡计，死不瞑目！”诸葛亮喝令武士推出斩首，孟获没有半点惧色，回头对诸葛亮说：“你如果再放我回去，必然报四次被擒之恨！”诸葛亮大笑，命令左右解开绑绳，赐酒压惊，让孟获坐在大帐中。诸葛亮问：“我四次以礼相待，你却仍然不服，这是为什么？”孟获说：“我虽然是化外之人，从不象丞相你这样专施诡计，我怎么肯服？”诸葛亮问：“我再放你回去，你还能再战吗？”孟获说：“丞相如果再擒拿住我，我那时会倾心降服，全部献出本洞的物资劳军，誓不叛乱。”诸葛亮立即大笑放走，孟获羞愧拜谢而去。

孟获聚集到各洞壮丁数千人朝南方退走。早望见前头尘头起处，一队军兵赶到；正是兄弟孟优，重整残兵，来为兄长报仇。兄弟两人抱头大哭，诉说前事。孟优说：“我军屡战屡败，蜀兵屡战屡胜，难以抵挡。我们就到山荫洞中退避不出。蜀兵受不过暑气，自然会退走。”孟获问：“我们去哪里躲避？”孟优说：“这里往西南有一洞，名叫秃龙洞。洞主是朵思大王，和我相交莫逆，咱们可去投奔。”

于是孟获先让孟优到秃龙洞去见朵思大王，朵思慌忙领洞兵出来迎接，孟获入洞后叙礼毕后诉说前番事情。朵思说：“大王请放宽心。如果蜀兵真敢来这里，我会让他们一人一骑不能还乡，和诸葛亮一起都死在这里！”孟获大喜，向朵思问计。朵思说：“此洞中只有两条道路：东北上有一条路，就是大王所来之路，地势平坦，土厚水甜，人马可以行进。我们如果用木石垒断洞口，虽然有百万之众，也不能前进一步。西北上还有一条路，山险岭恶，道路窄狭，其中虽然有小路，多隐藏着毒蛇恶蝎，黄昏时分烟瘴大起，直到第二天正午才退去，只有未、申、酉三个时辰才可以往来。水却不能饮用，人马难行。这里有四个毒泉：一个叫做哑泉，水质很是甘甜，人如果饮下去不能说话，不出十天必死。第二个叫做灭泉，看上去和普通泉水没有差别，但人如果沐浴后，就会皮肉都烂，烂到骨头后定死。第三个叫做黑泉，水质微清，人如果溅在身上，那么就会手足发黑而死。第四个叫做柔泉，水质如冰，人如果饮下去，就会全身发冷，身躯软弱而死。这些地方虫鸟都没有，只有汉代伏波将军曾经来到过。从那以后，再没有一人到来。现在我们就垒断东北大路，大王你只要稳居敝洞中，如果蜀兵看到东路截断后，必定从西路进入。那一路上没有水源，如果看到这四眼泉水，必定饮用，虽然有百万之众，都会一人不回。根本不用动任何刀兵！”孟获大喜，用手拍脑袋说：“今天我才有了容身之地！”又指着北方说：“任你诸葛神机妙算，也难以施展！四泉之水足以报我败兵之恨！”从此以后，孟获、孟优每天就和朵思大王饮酒取乐。

却说诸葛亮连日不见孟获出兵，于是传号令让大军离开西洱河望南进发。这时正当六月炎天，酷热如火。有后人咏南方酷热诗曰：

“山泽欲焦枯，火光覆太虚。不知天地外，暑气更何如！”又有诗曰：

“赤帝施权柄，阴云不敢生。云蒸孤鹤喘，海热巨鳌惊。忍舍溪边坐？慵抛竹里行。如何沙塞客，擐甲复长征！”

诸葛亮统领大军，正行进间，忽然哨马前来飞报：“孟获退到秃龙洞中不出，将洞口要路全部垒断，里面有军兵守把。山恶岭峻，不能前进。”诸葛亮请来吕凯询问，吕凯说：“我听说这里还有一条路，但却不知详细。”蒋琬说：“孟获四次遭擒，现在已经丧胆，怎么敢再出来？况且现在天气炎热，军马疲乏，征伐无益，我建议不如班师回国。”诸葛亮说：“如果真的这样，正中了孟获之计。我军一退，他们必定乘势追击。我们现在已经来到这里，怎么有退回的道理！”

于是命令王平领数百军兵作为前部，命令新投降的蛮兵引路，找到西北小路前进。前面来到一眼泉边，人马都渴了，争相饮用泉水。王平探到这条路后，回去报告诸葛亮。等这些人回到大寨之时，都不能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嘴。诸葛亮大惊，知道已经中毒。于是亲自驾着小车，领着数十人前去察看，看到前面一潭清水深不见底，水气凛凛，军兵不敢饮用。

诸葛亮下车，登高远望，四壁峰岭鸟雀没有，一片死寂，心中大惊。忽然望见远远山冈之上有一座古庙。诸葛亮攀藤附葛来到，看到石屋之中塑着一将军端坐，旁有石碑，是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因平蛮到此，土人立庙祭祀。诸葛亮再拜道：“亮受先帝托孤之重，今承圣旨到此平蛮。我想要平定蛮方，然后伐魏吞吴，重安汉室。然而我的军士不识地理，误饮毒水，不能出声。万望尊神，念本朝恩义，通灵显圣，护佑三军！”祈祷完毕后，出庙寻土人问之。隐隐望见对山上有一老叟扶杖而来。诸葛亮请老叟入庙，礼毕后对坐在大石上。诸葛亮问说：“老丈高姓？”老叟说：“老夫我久闻大国丞相隆名，幸得拜见。蛮方之人多蒙丞相活命，都感恩不浅。”诸葛亮询问泉水的原因，老叟答道：“军兵所饮的泉水，正是哑泉之水，饮用后难以说话，数天后死亡。除去这个泉之外，还有三泉：东南有一泉，其水至冷，人如果饮用，全身发冷，身躯软弱而死，名叫柔泉；正南有一泉，人如果溅在身上，手足发黑而死，名叫黑泉；西南有一泉，沸如热汤，人如果沐浴后，皮肉全部脱落而死，名叫灭泉。我们这里的这四泉，都是毒气所聚，无药可治。另外烟瘴大起，只有未、申、酉三个时辰可以往来，其他时辰，都是瘴气密布，触之即死。”诸葛亮说：“如果这样那么蛮方不能平定，蛮方不平，我怎么能够吞吴、魏，再兴汉室？有负先帝托孤之重，我生不如死！”老叟说：“丞相不要担忧。老夫指引一处地方，可以解此毒。”诸葛亮说：“老丈有何什么见，望乞指教。”老叟说：“这里往正西数里有一山谷，进入山谷后行走二十里，有一溪叫做万安溪。里面有一高士号为万安隐者。这人不出溪有十多年了。他的草庵后有一眼泉叫做安乐泉，人如果中毒，饮了泉水立即痊愈。有的人或者生疥癞，或者感染瘴气，在万安溪沐浴后平安无事。庵前有一种草，名叫薤（音xiè，谢）叶芸香。人如果口含一叶，就会瘴气不染。丞相可速速前往拜求。”

诸葛亮拜谢后问道：“承蒙老丈有如此活命之德，感激不尽，愿闻高姓。”老叟说：“我本是一名老叟，无名少姓，感念丞相忠义，所以特地指引。”诸葛亮拜谢后离开。

第二天，诸葛亮领着王平和众哑军，连夜进入山谷小路处。约行二十多里，但见长松大柏，茂竹奇花，环绕一庄，篱落之中，有数间茅屋，远远闻见馨香扑鼻。诸葛亮大喜，到庄前扣打门户，有一小童出来。诸葛亮正要通报姓名，早有一人，竹冠草履，白袍皂绦，碧眼黄发，高兴地出来说：“来的莫非是汉丞相吗？”诸葛亮笑道：“高士怎么知道？”隐者说：“我久闻丞相大军南征，怎么能够不知道！”于是邀请诸葛亮进入草堂。

叙礼完毕后分宾主坐定。诸葛亮说：“亮受昭烈皇帝托孤之重，今承嗣君圣旨，领大军来到这里，想要平定蛮邦，让他们归于王化。不想孟获潜逃到洞中，军士误饮哑泉水。昨天我听一名老者说高士有药泉可以医治。望乞矜念，赐神水以救众兵残生。”隐者说：“量我这老夫山野废人，怎么用劳烦丞相枉驾前来，这眼泉水就在庵后。”叫众军兵前去饮用。于是童子领王平和一群哑军来到溪边，汲水饮用，吐出恶涎后便能说话如初。童子又领着众军兵到万安溪中沐浴。

隐者在庵中进献柏子茶、松花菜，招待诸葛亮。隐者说：“这个地方蛮洞中多毒蛇恶蝎，柳花飘入溪泉后水不能饮用。但掘地为泉，汲水饮用就可以。”诸葛亮求薤叶芸香，隐者让众军尽情采取：“各人口含一叶，瘴气自然不侵。”诸葛亮拜求隐者姓名，隐者笑道：“我是孟获的兄长孟节。”诸葛亮愕然。隐者又说：“丞相不要生疑，容我说一句：我父母所生三人：老大就是老夫我孟节，老二孟获，老三孟优。我们父母早亡，二弟强恶，不归王化。我屡次劝谏他都不听，所以更名改姓后隐居在这里。现在我两个兄弟造反，劳驾丞相深入不毛之地，受此辛劳，孟节我罪该万死，所以先在丞相面前请罪。”诸葛亮叹道：“我这才相信盗跖、下惠的事是真的，现在也还有很多。”诸葛亮对孟节说：“我申奏天子，立你为王，可以吗？”孟节说：“为我因为逃避功名才来到这里，哪里会再有贪图富贵的想法！”诸葛亮用金帛赠送，孟节坚决不接受。诸葛亮嗟叹不已，拜别而回。后人有诗曰：

“高士幽栖独闭关，武侯曾此破诸蛮。至今古木无人境，犹有寒烟锁旧山。”

诸葛亮回到大寨之中，下令军士掘地取水。掘下二十多丈，涌出满井甘泉。诸葛亮军马得到甘泉水后，全部安然由小路直入秃龙洞前扎下大寨。蛮兵探到后去报告孟获说：“蜀兵没有感染上瘴疫之气，也没有被枯渴死，几眼泉水都没有应验。”朵思大王听完后不信，和孟获到高山上观望。只见蜀兵安然无事，大桶小担搬运水浆，饮马造饭。朵思看到后毛发耸然，回头对孟获说：“这真是神兵天将！”孟获说：“我兄弟二人和蜀兵决一死战，就是死在军前，也不肯束手受缚！”朵思说：“如果大王兵败后，我妻子也都要完了。我们应当杀牛宰马犒赏洞丁，不避水火直冲蜀寨，才能得胜。”于是大肆犒赏蛮兵。

正要起兵时，忽然有人报告洞后迤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领三万军兵来助战。孟获大喜道：“邻兵前来助我，我军必胜无疑！”立即和朵思大王出洞迎接。杨锋说：“我有精兵三万，都披铁甲，能够飞山越岭，足能抵挡蜀兵百万。我有五个儿子，都是武艺足备，愿意前来帮助大王。”杨锋命令五子进入参拜，都是彪躯虎体，威风抖擞。孟获大喜，立即摆设宴席款待杨锋父子。酒到半酣时，杨锋说：“军中没有音乐，我随军有蛮姑善舞刀牌，来助一笑。”孟获高兴地答应。不一会，数十名蛮姑都披发赤脚，从帐外舞动着进入，群蛮拍手用歌唱和。

杨锋命令两个儿子把盏，两子举杯到了孟获、孟优前面。两人接杯后正要饮酒时，杨锋大喝一声，两子早把孟获、孟优捉下座来。朵思大王正要逃走时，也被杨锋擒拿了。蛮姑横拦在帐上，谁敢近前。孟获说：“免死狐悲，物伤其类。我和你都是各洞之主，往日无冤，为什么设计加害我？”杨锋说：“我们兄弟子侄都感念诸葛丞相活命之恩，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现在你又反叛，怎么会不擒拿你献上！”

于是各洞蛮兵都返回本乡。杨锋将孟获、孟优、朵思等押解着来到诸葛亮大寨。诸葛亮命令进入，杨锋等拜在帐下说：“我们子侄都感念丞相恩德，所以擒拿了孟获、孟优等献上。”诸葛亮下令重赏，命人押着孟获进。诸葛亮笑道：“你这次算是服了没有？”孟获说：“这次又不是你的本事，是我洞中之人自相残害，所以我才被擒拿。要杀便杀，我就是不服！”诸葛亮说：“你把我们赚入这无水之地，用哑泉、灭泉、黑泉、柔泉这样的毒来害我们，我军却都安然无恙，这难道不是天意吗？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孟获又说：“我祖居银坑山中，有三江之险、重关之固。你如果再到那里擒拿住我，我们子子孙孙倾心服事。”诸葛亮说：“我再放你回去，重整兵马，和我决一胜负。如果那时再擒住了，你再不服，必定灭你九族。”喝令左右解开绑绳，放走孟获，孟获再次拜谢而去。诸葛亮又把孟优和朵思大王等全部释放，赐酒食压惊。两人十分惊惧，不敢正眼看诸葛亮，诸葛亮令人送上鞍马放回。

正是：深临险地非容易，更展奇谋岂偶然！未知孟获整兵再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黄其军

    作于2018年10月19日（古历九月十一）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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