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回家见到了“神出鬼没”的五叔，兴许是许久不见，总感觉五叔头发又白了些，人也憔悴许多。
五叔和我家房子并排，可是一年回去难得见他几次，白天房屋门总是关着，夜晚才偶有灯光人影闪动，像今天这样大白天还在家看电视是鲜有之事，有点太阳西边出来的感觉！
我咧嘴一笑，顺势就欲递一根烟给五叔，谁知五叔对我摇摇头，又摆了摆手。
我不禁诧异万分，这还是我那烟不离口，吃饭有酒的五叔吗？
“医生叫我戒烟了，没办法！”五叔一声叹息，似有不甘。
我也没有客气，自己拉了张凳子坐下，与他闲聊起来，这时，我才得知，五叔得了咽喉炎，还有胃病，刚查出来的，医生让他戒烟戒酒，少熬夜。
岁月蹉跎，虽然五叔才四十多点，可从他身上，我感觉到了一丝暮年气息，曾经那个身躯笔直的汉子，腰也似乎弯了一些，想到这，我连忙宽慰一番。
“要是你弟弟也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五叔突然间话锋一转，扯到了弟弟头上。
“弟弟又怎么了？”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因为性格使然，我不联系他，永远别指望他能联系我，仿佛大家都是熟悉又陌生的亲人。
问及弟弟，五叔脸色骤变，满脸怒容的说起弟弟滔天罪行。
原来前不久五叔查出病来，弟弟刚好回了老家，可是在明知五叔生病的情况下，弟弟仅仅在家逛了一圈，看了看卧床的五叔，随后就转身离开。
走后，弟弟也只是打了个电话告知，别无他言，就这样，五叔火冒三丈，觉得弟弟不孝。
听完五叔所言，我却没有五叔想象中的义愤填膺，带着一丝苦涩，脑海逐渐浮现出弟弟童年模样。
五婶死得早，那时弟弟才七岁，朦胧无知，整天与我为伴。
而五叔在五婶走后，开始整日夜不归宿，三两天不见人影，那是常态，五叔解释，他是去上班了，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不容易。
可什么活需要三两天不见人影，还一身酒气？忘记家里还有个孩子了吗？
印象中，五叔对弟弟有养却无教，若是打骂算上，也不过屈指可数。
一年冬天，弟弟感冒了，当通知五叔来到诊所时，五叔对冻得手脸通红的弟弟置若罔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谩骂，呵斥弟弟不会照顾自己，那年，弟弟十岁！
十六岁时，弟弟辍学，开始外出打工，直到如今，期间五叔不止一次提及，弟弟从未拿钱孝敬过他，其实五叔作为泥水匠，工资待遇并不低，只是吃喝玩乐去了。
记得就在前年，我得知弟弟有了女朋友，于是劝诫五叔，家里收拾一下，起码让人家姑娘来家里能看到一份温馨与干净，谁知五叔一声嗤笑，无所谓道：“农村家里能有多干净？就这样吧，他若回来他收拾，与我何干！”
“这可是弟弟终生大事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养大他就行了，剩下的不该我去操那心！”
最终，那姑娘只来过一次，是我爸妈招待的，以后就没了音讯，据说是分了。
…………
往事一一浮现，感叹弟弟的凄苦时，再看着五叔愤怒的模样，凝视着他有些沧桑的面孔，我一声叹息道：“五叔，你消消气，弟弟那儿我会劝劝他……”
不知弟弟是否在因为那事心有怨言，亦或者是从小的不闻不问，让这对父子间没了共同语言，即使逢年过节坐在一起，也是形式主义！
但是，弟弟的确错了，无论当初五叔怎样，可那毕竟是他父亲，虽有不教之过，却存生养之恩。
不知这算不算是因果，若是当初五叔将那打牌喝酒的时间多拿去陪陪孩子，或许就没有今天弟弟的冷漠。只是直到如今，五叔也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
…………
临走时，心中感叹颇多，世间不孝之事比比皆是，其中不乏父母原因，或是溺爱，或是放纵，我们既然左右不了他们思维，但却能改变自身，让一切都从我们这里结束，也让一切都从我们这里开始。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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