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秘密场所在君子亭的后面。走过长长的阶梯,把脚探进围墙的小小缝隙里面,手要用力地撑起身体,只要上去一只脚就容易了。以前某个人这样说过,她比我矮,腿没我长,但她比我有力。
亭子里只有一个破烂的石桌和几张固定的石凳。“无论如何不能停下来,要笔直穿过亭子,走到尽头就有门。”信上这样写着。这个地方除了除了一些杂乱的树木,缠绕的藤蔓,再往前走就是一张铁丝网。没有门。
我靠在铁丝网上抽了一根烟,怎么办?前进还是后退?
最好的朋友被关在那边。我们互换过外套,山上炊烟升起的时候没能发给她的短信,在炎热的夏天这可真是个避暑的好场所啊。去救她果真是为了曾经的誓言?那东西不是早被踩在脚下了吗,当初毫不犹豫转身的也是她。“你一再地逃避,退缩,不肯面对痛苦的事实,以致自己的心成了个空壳。你以为不去做坏事就够了吗?你必须为自己战斗。”信上是这么写的,无限退让,也会毁掉你的人生,果真有这么严重吗?
罢了,再思考下去也没有结果。穿过亭子一直往前走,一些废弃的玻璃瓶孤零零躺在树叶里,桃树枝编成的花环仍挂在藤蔓上。我一面捡起红色透明的小果子,一面想,我能把她救出来吗?
路的尽头确有一扇门,门在田里,被水淹没了。我正准备进去,一个男人叫住了我。
“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吗?”
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皮肤被晒得黝黑,以致五官都不够立体,穿件白色的短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怎么才来?“
“我没找到路,我…”
“嘘,她在对面看着,别表现出害怕。”他拉起我的手,“现在跟我来。”
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因为田里全是淤泥,软软的。
“想好了吗?回来的门可不那么容易找到。”
“没关系,我一定可以把她带回来。”
进入那扇门之后,我感觉到被水包围的温暖,雪白一片,仿佛是时间的反面。我摸索着往前走去,亮光刺得眼睛有点儿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田埂上。脚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叫唤,我回头一看,是一只小狗,眼睛大的出奇,缩着脖子,尾巴摇个不停。我把它捧在手里,望见它的眼睛里闪着星星一般的光芒,小家伙不停的蹭上来舔我的脸。
“你是小伙子吗,这是小时候的你对吧?”
它不回答,只一个劲的蹭我。
“好了,小伙子,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耳边传来风掠过水面的声音,我站起来环顾四周,觉得我似乎曾来过这里。
天上都是快乐而明亮的星星,很空旷,很寂静,也很孤单。那个带我一起进来的男人不知去了哪里。这时,我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她穿着一条孔雀蓝洒金的长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一个美丽的梦。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戴着帽子,脸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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