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觉得甚是爱你，可否，从头来过？
沈知书到底没有离开余家，余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
余老爷子两鬓花白，倚在床边，“知书，我知道我们余家欠你的，就是大半辈子的金银财宝也还不清。只是我时日不多了，只希望你和余令哪怕不相爱，也要平淡走完半生。”
“嗯。”沈知书闷声道，点点头，妥协。
“余令，你哪怕再不喜欢她，也要陪她走完余生。生在这乱世，我们余家本就欠知书的，她一女子，你若休了她，我怎么对得起沈家？”余父语重心长教导余令。
屋中浓郁苦涩的中药味，钻进三人的鼻腔里。余老爷子和沈知书尚好，余令却是受不住，皱起了眉头，捏住鼻子。余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沈知书一言不发走出去，余令想伸手去抓，才觉沈知书已走到走廊尽头，拐个弯，便消失在尽头。
民国十九年，北平，夜雪初霁。
沈知书是被一阵喧闹声搅醒的。“外面怎么了？”她头有点痛，并未起身，躺着问守夜的丫鬟。
“二姨太……怀孕了，少爷高兴着，在打赏下人……”丫鬟再三掂量，唯唯诺诺道。
“哦，你也去睡吧。”翻了一面，沈知书抱着被子无声落泪。院子里的声响依旧不停，“是男孩还是女孩？李大夫？”
“余少爷，这才一个月，老夫怎能探得出来呢！”
“不行，男孩女孩都要置备衣服！小李子，你去财房取二两银子，去城里最好的裁缝铺做两件小孩子穿的。”
“少爷，这三更半夜的，大家都搁屋里头睡觉呢！”
院里动静越来越大，沈知书起身，扣好扣子，打开房门，走出自己的院子，看着外院灯火大大小小打开。
此时余令站在灯笼下，叮嘱家丁。
“不如我来缝衣服吧，这黑灯瞎火，让伙计去也不大好，打扰人老板休息。”沈知书扶着墙，面容憔悴。
一抹清瘦身影，站在昏暗处，声音不大不小，余令看了好久也看不出是谁。小李子小声提醒才知道，原来是沈知书。
余令愣了愣，正欲讲话，沈知书不知何意味，笑笑道：“我去备线布。”
“我还是恨不起来，也许相处久了结果会好那么一点吧。”沈知书在初春的清晨一觉醒来，又去了五台山的寺庙。
浅青长袍单薄，乃是初见余令那件。放在柜子里，发了霉，洗洗再穿，还是有了褶皱。
沈知书跪在佛祖面前，暗暗恳求，他要是再像初见时那样瞥她一眼，她既往不咎，重新来过也好。
“施主，你来第二回了。”老僧侣点头以问候，“适可而止的放弃，至少不会输的太狼狈。”
“施主，慎重。”
沈知书心知肚明，装傻充愣。
下山的时候沈知书跌跌撞撞，山下余令竟然等在那儿。他眉眼极其生动 ，烈风日吹的北平，他眉头间的微微笑意却好似初夏那般甘甜。
“知书——”
沈知书一愣，好久没听他唤她名字。
“我替父亲出趟远门，你替我照顾好陆欢欢。”
“好。”沈知书一怔，低低笑起来，她奢望的有些逾越。
回去的路上，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两人相顾无言，只听得见马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春暖乍寒。马车里，余令斜眼偷看沈知书：
她素衣却穿戴整齐，很是好看。
她像是人间四月天，却怎么也提不起心动的感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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