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派让我去帮她朋友拿货,我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货,像冬虫夏草,九眼天珠之类的东西。微信给我发来一个清单:牦牛毛手绳十根,鸡血藤十五个,凤眼菩提手串三串,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旅游商品。付完钱不到五百块。
然后给我推了一个微信名片,说,加她,问她要地址,要钱。我说:你丫有病吧臭女人,这啥破事儿我还得自己上赶子。她回:办完过来,我楼下门没锁。
我憋着气加了微信,很不耐烦地直接发了一段语音:我刘派朋友,地址发给我,给你把货发过去。
多少钱?这是马汝特回复的第一句话。虽然我不稀罕她先说一句谢谢,但是这三个字挺让我不高兴的。
480!我确实加了一个感叹号!
然后我拎着塑料袋骑着电动车往央金玛去。推开门我抹黑爬上二楼,她像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的玩偶,睡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当中。刘派,你也不怕进来个别的男的?我走到窗边,一边说一边拉开窗帘。
阳光冲进来,屋子亮了。她用被子捂着头。
我坐到床头,伸手进去握住她的胸轻轻地捏。她把脑袋伸出来转向另一边,说,刚走一个。
想起那没锁的门,我一阵恶心。像一阵牵引力强大的本能,驱使着我拔出手,我愣了一会儿,起身走。脏话到了嘴边,但什么也不能说,我感到无力。
你吃醋啊?她平静地问!
我他妈吃屎!我冲下楼梯。
我到底还是无法面对这种事情,可我并没有获取身份,起码道德上她是自由的。这让我感到心碎。
我冲到街上,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我可以先给你转三百吗?剩下的我卖完再给你。这时,马汝特在微信上说。
我才发现我手里还拎着那个塑料袋。随你!我又加了一个感叹号。
谢谢,那你帮我发一下吧。随后发来一个北京的地址。我走到快递点,冷漠地写下了快递单。
刘派给我打电话,我不接!
要他妈怎样?她发微信。
我不回。
你他妈又不爱我!你想怎样?她接着发。
那他就爱你吗?我打出了这句话。但我不能发,如果他爱呢?即便他不爱,不也就和我一样,和她睡了而已!
我真他妈混蛋!
晚上,她准时出现在餐桌上,我低头吃饭不看她。你再这个逼样,我就不来了!她握着筷子恶狠狠地说。
我妹妹看了我俩一眼,说,你俩谈恋爱了?
谈个毛啊,他不跟我谈,我和别人睡觉他又这副逼样!她一脸不服。
事儿逼呗!我妹妹挺瞧不起我的,装了一碗菜,端到电脑边上去了。
你干嘛要让我知道?我问。
瞒着你更好吗?她反问。
以后不跟你做了。心里不爽是吧?可别把这感觉当做失恋啊,你只是介意别人睡了我,你觉得我只能跟你睡。她看也不看我,一边说一边夹菜。
我无言以对。可她说得太他妈对了。再给我十次机会,我也还是不可能和她谈恋爱,可我还是会喜欢她。
如果我不知道她和那个中年男人的故事呢?如果她今天不告诉我之前有个男人刚离开呢?那她就不是刘派。我还能喜欢她吗?我可真不是个东西,最后我得出结论,她比我强多了。
相安无事吃了饭。
你那朋友咋回事?五百块还要分期。吃完饭,我总是要开口说话的。
哎,一言难尽。她没啥收入,在北京摆摊,一直都这样。要不我把钱给你?她叹了一口气。
我说算了。那晚后我再没去央金玛,但刘派每天还来吃饭,她真的比我强多了。
一个星期后,马汝特又发来微信说她已经卖光了那批东西,要把钱给我。我说算了,你把钱留着。
她问,你平时还写诗呢?
我问,你还读诗呢?
干嘛不读,我也写。她回。于是我翻开了她写在的朋友圈的诗。她写得很好。
于是我又点开了她的自拍。长得和三毛很像,长卷发,瘦削,修长。
你多高啊?我特没教养地问。
172。
这让我有点心动。我169,一直喜欢腿长的,我承认这是因为自卑心作祟。
虽然她好像对我的身高毫无兴趣,我还是神差鬼使地说了一句:我169。
她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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