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遗桐
张爱玲在小说《白玫瑰与红玫瑰》道出了一条真理：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不管男人女人，一辈子总会有两个人，一个与爱情有关，一个与婚姻相系。可是不管选了哪个，貌似都不完美，婚姻和爱情必须天南水北？
电影《蒂凡尼的早餐》剧照
其实，婚姻怎么选都是错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种病，叫“婚前恐惧症”，铅笔也患了这种病。眼前誓死不嫁的她和当初“非他不嫁”的铅笔完全两个颜色。之前那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的铅笔，不见了。理由是，说好的自己到家短信联系后再睡的男友，竟然早早睡下了；不让他喝太多酒，竟然不听我的话了。诸如此类的“证据”，她找了一大堆，接着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我不嫁了，就这样结婚了，我肯定不会幸福的。
有人说，越是有选择的自由，就越是选不好。其实不是选不好，是怕自己选的不够好。婚姻就是弗罗斯特笔下黄色森林里分出的那两条路，只能选择一条，而不管你选的是哪一条，它都是更难走的那个。热恋时，我们找出千万个值得相爱的理由。当初铅笔不顾父母的反对，说这人真诚、有才华、成熟稳重，甚至连拿筷子的姿势也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证据。
没有相信，再美好只是错错错
然而，人总会为自己的选择寻找合适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否合理。当我们心理上认定这个人没那么好了，便会寻找各种理由来佐证自己，就像铅笔那样，其实不是男友变了，是铅笔的心态变了。当你不相信自己的选择，害怕未来、害怕婚姻、不信任自己和爱人时，再货真价实的罗密欧也会变成陈世美，再温柔美好的七仙女也会变成潘金莲，尽是错！错！错！
但是，婚姻怎么过又都是对的。
2.柴米油盐上也可以绣出花来。当初爱情像是一场战争，披甲带剑、杀出重围、凯旋而归，终获美满。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一个昂首挺胸、特别硬气的选择。你是它的创造者，也该是它的守护者，当初选择时有多奋不顾身，如今在一起时就要有多么一往无前。选择一个人就像是在一片森林里选择一棵树，选择的代价是放弃整个森林。相信婚姻的人愿意相信自己的那一棵就是注定的连理枝，怀疑婚姻的人抱着的永远只是朽木。
爱情偏爱相信它的人
文学常常以美好的想象描绘的爱情，又以最残忍的笔法丑化婚姻。于是我们总担心，爱情会被茶米油盐腌渍得不像样，男人不再从身后拥吻、不再有深情的眼神，女人总是“黄发垂髫”、不再有美人风情。
其实，只要你是个骨子里浪漫的人，柴米油盐上也会绣出花来，何必杞人忧天，输了给了想象呢？谁不曾有过一道深入骨髓的疤痕，谁不曾怀疑过白头到老的传说？可我还是愿意做那个相信的人，头破血流的相信，比斗志昂扬的空虚好上一百倍。
头破血流的相信好过斗志昂扬的空虚
3.
最经不起试探的就是人性。请相信你所爱的那个人，但请不要相信人性。白蒲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南方是多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啊，他们是那么好的一对，可是却分手了。很奇葩的一个理由。白蒲是个傻呵呵的姑娘，和同事闲聊时打赌，说自己的老公绝对不会和网上的女孩子乱聊天。同事表示怀疑，白蒲为了还老公以清白，当场申请了一个QQ号，搭讪老公。就这样，在同事一脸鄙夷又骄傲的神情中，白蒲发现原来他老公也是个“一般人”。白蒲不甘心，想试试老公到底有多“花”，一来二去，十几天过去了，老公竟然没有拒绝“小三”宾馆见面的邀请。就这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收到他们结婚请帖四个月后，又收到了他们离婚的消息。
人性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我一度不知是该觉得惋惜还是悲哀。人可以被相信，人性怎么可以？勾引他人性美好的一部分可以，但勾引他人性丑陋的一部分，又怎么可以？白蒲说自己不是没试过忘记这个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可是这也像一个饭黏子，而且还在你最心爱的在新衣上，不拿掉恶心，拿掉了留个印子，还是恶心。
我们喜欢试探他到底能接受多坏的我，到底能多有耐心地哄我，他为了我到底可以放下多少自尊……试探是一件很辛苦的活计，苦了自己，累了他人。没人愿意被试探，人们更喜欢被相信，恋人同理亦然。如果你不确定自己的爱人是个圣人，就不要妄图用试探把他变成一个恶人了，一不小心真的会实现的。
美国电影《不忠》剧照
4.
摩擦是婚姻的真相。一段美好的婚姻佐证你的选择，一段不满的婚姻讽刺你的选择。我们都害怕被过去的自己讽刺，可不厚着脸皮哭，怎么皱着脸皮笑？让婚姻里的摩擦变成细沙研磨爱情，那爱情就是香料，越磨越醇香，而变成石子就会咯脚伤了皮肉，一旦变成石块，就要伤了骨头，碎了心了。人都知道婚姻都需要摩擦，却没人想过磨合不是争执、愤怒、怨恨、报复、分离，而是斗嘴、伤心、改变、微笑携手前行的美满。
电影《乱世佳人》剧照
所以请相信婚姻里的细沙，那或许不是你期许的样子，但是也肯定不是你想象的最坏的样子。没有一双温情的眼睛，就算对面站着自己的罗密欧，自己也不会有一双朱丽叶的眼睛。再美丽的沙滩，也要一个懂得欣赏的游客才会看到海天相接处惨绝人寰的美。如果当初的爱情是你的执迷不悔，那就相信自己会迷惑一辈子。让清醒见鬼去吧！
5.
我们学习了千万种去爱的方法，却忘了被爱也是一种能力。我们都听过这句话：Just because someone doesn"t love you the way you want them to, doesn"t mean they don"t love you with all they have.（他没有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爱你，不代表他没有用他的全部来爱你）。
被爱更是一种能力
我们对待轻而易举的爱，会像一个任性的孩子，采了一把蒲公英，再随手丢掉。从未想过，那片蒲公英可能是某个人在去年秋天偷偷为你种下的。一个人任性爱人背后总有个愿意骄纵TA的人。
再回到《红玫瑰与白玫瑰》，女主娇蕊最初不懂得爱，更不懂如何被爱，她只是游走在男人之间，挑逗、撩拨，以显示自己的魅力所在。而再次出场时，她已经不再漂亮，可我总觉得此时她才是美丽的，因为经历了疼痛的她懂得了被爱，从而显得充实，不再以撩人的风情展现她的美，她反而真的美起来了。
将错就错的爱情，很美
婚姻是一场简单的误会，以爱情开始，以习惯终生，多好的误会！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一起将错就错。有时候不得不羡慕老辈人的“爱情”：见了面，点了头就是一辈子，牵了手就是一生。我不会古老到宁从媒妁之言，可我喜欢老一辈人的认真，一辈子，只在一个城，住一间屋，爱一个人，生一堆令人恼怒的熊孩子。
婚姻怎么选都是错的，总是别人的婚姻看起来更美满，总是没被选择的那个人似乎更好，总有千万个理由唾弃身处的这个围城。可是当眼神里多了分相信、少了份试探、爱得上日常、愿意被错误地宠爱时，婚姻怎么过，又都对起来了，柴米油盐上绣的花，希望你我都看得见。
漫画来自几米
PS：
愿我有歌可长留此间，
赞美那天赐的恩宠
使我在人间会相信奇迹
暮色里仍有五彩的长虹。
——徐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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