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8日,是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日子。那天下午学校摆了好几台四十多寸的液晶电视放在小广场前面,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投影仪。
那时候补课,高二升高三了,已经搬到老校区去了,新校区只有我们,高一的还没开学。
吃完晚饭,小广场就已经布置好了。晚自习一开始,班主任就组织我们搬着凳子排着队到小广场上坐着,然后就叽叽喳喳的一起聊天看电视。
在雷鸣般的击缶声中:10、9、8、7、6、5、4、3、2、1……我们也忍不住跟着现场观众一起倒数,在一片欢呼声中,迎来了开幕式正式开始的时刻:20时整。
但躁动不安的年纪,大部分人的心思都不在开幕式上。我也一样,但四处打量,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心里也是悻悻的。
直到最后中国队出场的时候,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起立,全场肃穆,升国旗,唱国歌。那是我们体现爱国的一种方式吧。
爱是什么,说出来总觉得有点太煽情太矫情了。爱应该是一种感受吧,如果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那就是爱了。
但很多时候我们是从自己跟自己说,我喜欢这个人,开始喜欢一个人的。
那么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呢?
我已经分不清了,大概是每次课间操你看到我都要笑得那种开心的时候,开心到我也要被你传染,心里一直回响着那个旋律: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甜蜜的梦想……
但确切来说又似乎不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只是喜欢你的笑,还不算喜欢你。因为那种笑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有感染力的。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某个情境激发了你,让你选择跟自己说,你喜欢他。然后你开始用一些特定的方式解读他的一举一动,不断自我加强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样一种感觉,并从中感受到很多“喜欢”的情绪和情感。
那个特定的情境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我想大概就是第二次我们去逛街的时候了。
你说你要再给我买一块手表,我欢心雀跃地等了很久。某个周末终于约上了一起去逛街,结果我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不在教室里就和别人去逛街了。
然后在逛街时候遇到心不在焉地你,你在和别人逛,看到我冲着我笑。
你有意无意地走在同伴后面,我走到你身边,还没等我开口问,你说,我去你们班级找你,看你不在。
没事,那我们下周再一起去买也是一样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你跟上你的小伙伴,我也悄悄回到小姐妹旁边。
但没想到的是,第二次,我们又没有碰上,我去楼上找你的时候,你下楼找我,然后又错过了。我心里有点小失望,虽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就是不开心。
等到第三个周末终于又到了时,我迅速地上完厕所然后在教室门口等你,但等了半天你也没下来,我跑到楼上一看,你们班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有个眼熟的妙妙同学说,他已经走了。
我心里一空,似乎不敢相信,但你确实不在,所以我索性决定回宿舍了。越想越伤心,走到小广场边上的时候,已经要开始哭了。
“你去哪呢?”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阳光从你身后照过来,你脚上穿着白色的板鞋,身上穿着浅蓝色牛仔裤,上衣是蓝白相间的宽条纹的套头针织衫。
我迎着阳光,看不清你的脸,但我突然发现你竟然那么帅气阳光。
我没有说话,你大概看出我的失落了。一直不停地跟我解释,“我刚下课就去你们班找你了,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去了篮球场,所以去篮球场找你了,发现你也不在,然后我就去自行车棚找你,发现你还是不在,我怕跟上次一样错过了,所以又回来找你……”
我跟在你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又憋了回去。你不时地看着我的表情,我被你带点局促不安地关心感动了。跟着你一路到了自行车棚。
大概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开始觉得你是喜欢我的,也开始喜欢你。
我问你,你骑自行车的技术怎么样?
你看着我笑,我要说不怎么样,你还敢坐吗?
为什么不敢?
我跳上自行车后座,又问了一句,你不是真没带过人吧?
你只顾着笑,不答话,过了一会又说,放心吧。
下坡的时候,我捉住了你的衣角。
逛了几家店铺,都没有遇到喜欢的手表。终于又逛到一家没有去过的店铺,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体育用品,你在橱窗里看到一款表,拿出来一看,我们都觉得很好看。
是一款精致的钢带石英表,我担心价格太贵,你说没事,反正是我给你买。
老板把表带截成合适的长度,拆下来的表带也递给了我。你帮我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凉凉的,很舒服。
买完了手表,我们去吃饭。吃饭的时候,鸟和静同学从外面进来,哎呦,这是谁呀?安然。
我笑,没谁呀?这是我新认的弟弟。
你在桌子底下踢我的脚,你已经有姐了,不缺姐。
吃完饭,去十字路口的水果摊看水果,我说买这个,这个便宜点。
你说,买这个,这个好吃,老板拿这个。
老板看着我们,笑呵呵地说,没问题,谁掏钱听谁的。
你一边冲我笑,一边拿着猕猴桃问我这个要不要买点,我说这个太酸,不要。
这个要不要买点?
不要。
这个要不要来点?
不要。
买了一堆水果,到了老校区的门口,看到路边摊上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笔,我被吸引过去,他站在边上看,等我终于挑完了笔,准备回去的时候,你说,你还约了大个一起逛街的,要陪他看鞋去。
我故意问你,那我怎么办?你要把我扔在半道上不管了吗?
怎么会呢?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回来。
我看着你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我自己能回去,又不是不认识路。你快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已经被甜蜜的感觉充满了。在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一天都好像是最特殊的节日,在时光流逝的长河里是最灿烂的存在。
舍友们看着我拎着的东西,七嘴八舌地问我。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满心里都是你阳光下向我走来的样子。
那块手表也成了我最珍贵的存在,每天晚上我都把它放在枕头底下,听着它清脆的滴答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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