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

作者: 高中雨 | 来源:发表于2021-12-09 08:29 被阅读0次

    过去在村子里住房子,各家都有自己的院子,墙垒起来,自成一片天地,院子里种树、垒锅、搭鸡圈,忙的不亦乐乎,闲时,才会走出院子,在太阳底下唠嗑,平时谁家有个啥新闻,这时才晓得一二。

    自打进了城,入住了像积木搭建的层层楼房后,每家每户的房子像夹心面包一样紧贴着,虽然有水泥钢筋挡着,但哪有不透风的墙,谁家有个动静,听得真切。也挺怪的,自打入住楼房以来,每次都能遭遇奇葩的邻居。

    那阵子,房价刚刚开始抬头,像失控的马车一样,以腾云驾雾之势一路高歌猛进,楼房开始以多层的形势,迅速布署在城市的四面八方,我们没有挣钱的眼光与天份,只是老实本份、多方借债买了一套刚需房,前后阳台是一大亮点,从东到西贯穿了卧室、餐厅、客厅,正当我们欣赏着窗外明媚的风景时,滴滴嗒嗒的水滴,忽然从天而降,原来是楼上的住户在阳台外晾衣服。

    楼上住着一家三口,男的不高,头发挺长,油光光的,眼睛大、声音也大,说起话来嗓音里带着沙哑,女的在家看孩子,长得小巧美丽,有一个尖尖的下巴,嘴巴甜、声音细小,眼睛眯眯含情。

    平时只是上下楼梯时遇到,点头示意而过,再无其他更进一步的交流了。为什么对他们印象深刻呢?

    他们家经常闹动静,不分时候,有时是深夜刚刚入睡时,有时是早晨刚刚醒来时, 一阵“叮叮铛铛”热闹起来,也许平时白天都忙,他们没时间凑在一起吵闹。当事人可能已经习惯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而对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局外人,像是在闷箱里,始终都揣测不出其中的起因与发展的事态如何,只是听着男的嚎、女的叫,那声音都属于高分贝的,所不同的是男人的声音在到达顶端时,咆哮不刺耳,但很凶,女的声音到达最高音时,尖叫刺耳,后劲不足,像锐利的刀子,在空中飞了一会,眼看就要落地上了。

    他们俩个的声音,还不足以值得引起我们的焦虑,直到有小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声加入时,我的心才被揪起来,我的想像强迫我描绘出了各种虐待儿童的画面,我出离了愤怒,不能再坐视不管了,我一次次的说服自己:“走上去,敲门”我被自己的良心鞭笞了很多次之后,身体终于开始顺应内心的想法,迈腿进入楼梯间,上楼,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听着里面的“三重奏”,胆怯的敲响了门,我敢确定,敲门声很小很轻,混杂在他们呼天抢城的嚎叫里,可以被忽略,但奇怪的是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并传出了一声惊异的轻呼:“谁?”

    我带着肯定的语气说:“我!”

    “谁?”再一次的疑问

    “楼下”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屋子里的光顺势泄入楼道的黑暗里,女人把头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诧异的看看我---熟悉又陌生的邻居,说:“什么事?!”

    “你们在干什么?”

    “哦!辅导孩子写作业,孩子不听话。”

    “呃!”

    门被关上了,光也收了回去,黑夜掩盖了尴尬。

    自此以后,楼上的吵闹次数明显变少了,每次偶然碰面,女人更是低头擦肩而过了,本不熟悉的邻居,似乎变得更远了。

    家家户户都用一面墙隔着自家的喜怒哀乐,哪家都有勺子碰锅岩---叮叮咣咣的事情,只是每家的处理方式不一样,不要家事而扰民。这让我想起老家的平房,关起院门来各过各的日子,听风看雨、望云观鸟,两只耳朵清静的很,闲着没事时,与偷吃粮食东躲西藏的老鼠展开敌我斗争,与人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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