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 斯朱兰、主客位的宿命
群里有人讨论,《月亮与六便士》里斯朱兰花了两年时间画一幅壁画,在生命的最后又毁掉了这幅画,作者的表达意图是什么。原初以为是这件艺术品世间罕有,神秘不可方物,有毁掉的宿命。步姿姐姐从另一方面进行了解读,因为他已经领略了艺术的最高境界,以艺术完成了修行,留下作品获得世俗价值已不是他的诉求。换句话说,艺术的纯粹性,使他有了超脱世俗的精神。
读到木心的《温莎墓园日记》一篇书评,提到生丁的来回翻转体现了主客位间的位移变化与影响。由此想到“被观察对象会随观察者的观测行为发生改变。”木心用一个平常的细节,暗示了思考者与被思考者(是否存在的上帝)的模棱两可的宿命。这也像《三体》里,三体人对地球降维投下两颗质子,使地球上的科学家永远都不可能做出正确的实验结果。满满的悲剧精神。
再观察木心的五十幅转印画,色调明暗相映,意象抽象而肃穆,欣赏者对自然和宇宙升起一股莫名的敬畏。相比之下,某些曾看过的禅主题画作,以呈现清凉圆融为旨意,欣赏者顿觉神清气爽。目前我无法评价二者的高下。关于审美与艺术旨趣,有待探索。
1月7日 木心
木心在《鱼丽之宴》里提到,选择写散文式小说而非长篇小说,是为了通俗易懂地为人所知;
他提到,艺术高于哲学宗教(持疑),不要尝试去分析艺术。
《联合文学》创刊号邀请木心写作,为了赶稿进度,爱整洁的他几乎在那段时间不洗澡,等交稿的时候,他发现头发里长了虱子。后来的木心回忆1984年的这次写作,称其为“粉墨登场”。此后他消失了很长时间。先粉墨登场,再隐身退出,洗尽铅华。这是一种身不由己而身由己的态度。
近日因“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对于文史不通的大部分现代人来说,理解修辞是有门槛的,而木心的文字修辞是美而广博、臻于极致的,非常推荐,无论是作为启蒙、入门还是对照。
1月10日 大卫霍金斯能级图
心理学家大卫·霍金斯曾开发一个能量层级图,从图可看到,勇气、淡定、主动、宽容、明智、爱、喜悦、平和和开悟是正能量的,骄傲、愤怒、欲望、恐惧、悲伤、冷漠、内疚和羞愧是负能量的。情绪影响身体的能量场。我认为,文字也是一种可传达能量的信号。好的文字是传达积极能量的。
读木心的文字,有秀美,有慈悲,有矫情,有阴柔。而理性和平和,依然是他清丽多情文字外表下的主轴,这需要读者像剥开洋葱一样去层层看清。奈何,好多粉丝有“学坏”嫌疑,用唯美的眼光误解了木心的深邃与广博,或模仿其风格写上三两文字,文字清冷,不乏矫情,实则近乎轻佻的造作。这样的文字是没有能量可言的,也难以升华。为什么读《金刚经》《心经》有种接纳度刚刚好的清凉感,原因或也在此吧。
1月20日 有界无边
霍金提过,宇宙本身像一个巨大的球体。爱因斯坦提到宇宙“有界无边”。球体是有界无边的。类似于时间是宇宙爆炸时才产生的。而人,也是在诞生之际,时间才会对之起作用,引力会让之衰老、生病和死亡。时间是一段一段呈现的,有界无边的;生命,也是一段一段呈现的,有界无边的。
1月22日 《活着》
还未看过余华的书,看了电影《活着》,对故事情节和作者的叙事能力十分震撼,有力道、有厚度、深刻,描述有血有肉有灵,作者的洞察深不可测。
1月24日 关于重要的东西
且不止回沪之日不明朗,此刻更知,什么是最重要的事。小情小景在家国面前不值一提。医生、护士、科学家和许多公职人员,像菩萨一样无我施恩于大众。
1月26日 灵魂里的理性和不理性
最近读《西方哲学简史》,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里有提到,“灵魂中有理性的和不理性的成分,不理性的成分又分为两类:一类单纯的生物发育,一类是邪恶的欲念。”未开化状态是单纯的生物发育,成功驯化状态是干预下的生物发育。如何审视邪恶欲念是个议题。许多文学作品,许多精神追求者,仅以真实作为价值尺度对欲念进行承认、接纳甚至放纵。也往往因此误解酒神精神。我认为是不够的。人的至高精神追求是,以灵魂的理性部分化解不理性部分。亚里士多德提到,“灵魂中的理性部分可以增加,也就是现实中的增加德行。”苏格拉底说,“心灵摒弃肉体的欢乐,才能发现最好的思想,才能发现真、善、美、正义和事物的本质。”柏拉图也认为,智慧不是来自于感官和知觉,“当灵魂摆脱肉体,他便变得睿智、纯洁。”不止佛经有言于此,古希腊哲学家们提及了相似看法。
这给耽溺于身体和浅显知觉见识的人以警惕,别放纵你的自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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