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默的坐了一会儿,我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发呆。
林楠和我说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搞得我精神紊乱。
我恨她。
时间到了下午,我打算换下心情。
我从学生那里得知了范鲲和黄杰所在的医院的位置后,便收好心,去探望他们。
这之前,我带上了视梦仪。
我到了医院以后,先找找到了范鲲。
他的脑袋只是被打破了层皮,这让我很庆幸,因为他还有机会和别人说出些东西,当然,没人信的。
看着他的忧伤表情让我异常兴奋。
“嗨,范鲲!你还好吧。”范鲲的妈妈也在病房里,这间病房虽有四张病床,但却只有范鲲一个病人。
“是曹老师,”范鲲见我来了,忙着和我打招呼,“我现在挺好的,头是轻伤,但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几天,这几天的课我都去不了了。”而他妈妈坐在一旁冲我笑笑,很温和的一个人。
“上课哪比身体重要。就在这好好养吧。”我把给他买的水果放到病床边上的桌子上,然后把手里的箱子打开,“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范鲲看到我把视梦仪拿出来以后吓傻了。
他拉着他妈妈的袖子,吞了一口吐沫,眼盯着箱子里的东西,小声对他妈妈说:“就是这个机器,妈,我没骗你。”
“您能告诉我,您是给我儿子用了这东西吗?”那妈妈讲话声音很尖锐。
看来,你儿子和你讲了一些东西吧。
“哦,是,那天您儿子和我一起做的实验,但那之后确实犯了点错,”我心想,你儿子当时和你说这些你肯定也听得无厘头,我正可借机再愚弄范鲲一把,“她和一个陌生女孩发生了关系。”说完,我看了下范鲲,确切的说,我是想瞪着他。因为我说的是他和张华这个女人“发生关系”,而没有说她和黄杰发生关系。我只想套出他到底和她妈妈说过多少。
“什么?”那妈妈满脸惊讶,“你不是说你和老师做完实验以后受到同学的欺负了吗?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我。。。”范鲲想说什么但是却非常犹豫,他啊,真是无药可救了,我现在敢确定,根本不会有人搞得清楚这之中的缘由,因为范鲲根本说不清楚实情,“对不起,妈,我办了傻事,我确实跟一个女的干了那种事,之后又被同学,,,”范鲲他又看了看我,而我则死死的盯着他,然后冲他摇摇头,他明白了我的用意,“被同学欺负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范鲲说着,却被我盯得额头直冒汗。
怎么可以让你把实情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呢!我就是要一直盯着你,盯到你心里发毛。
他老妈静了静,然后说:“但你也不用拿刀子上去啊?!哎!你一直说被欺负,但也不给个理由,因为那一刀,你老妈我这也没办法给你讨什么公道啊?!”
“行了,妈,人家没来找咱就不错了。”范鲲握着他老妈的手。
“怎么,黄杰他父母没向你们索赔什么吗?”这我可是真疑惑。
“黄杰父母有的是钱!”范鲲说。
这再有钱,亲生儿子被同学打伤了也该过来评评理啊!?
“不是我不同情你们,实在是范鲲你做得太过火了。”我又瞪了一眼范鲲,范鲲似乎还想着是我让他去找黄杰报仇这回事而怨恨我,我有我的气场,不能让他怀疑太多。
“哦,这次是我太鲁莽了。”范鲲气馁了。
“我一会想和范鲲谈谈我的这个机器的事,”我正对着范鲲的老妈,想支开她,“这里面有他的一些隐私,虽然您是他的妈妈,但我怕有些东西实在说不明白,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装作不好意思。
“哦,你们是要聊科研方面的事吧,那我先出去走一走吧。”于是,她爽快的起了身,“那,要讨论多久?”
“我想,额,这么说可能不大尊敬,您不用每时每刻都陪着范鲲吧,接下来的时间我来照顾范鲲好了。”
“这样怎么好意思呢?您是老师。”
“没事的,我和范鲲也是好朋友嘛。是不是。”我又看了眼范鲲,他此时都开始发抖了。他那老妈可注意不到这些。
“那这样也行,”那妈妈妥协了。收好了自己的东西。
“范鲲,妈妈就先走了,你和老师聊哈。”
范鲲愣愣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确定自己的妈妈走后,范鲲在房里叫了起来。
“你还把这东西带来干什么?!我不想再视什么梦了!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明白,范鲲现在确实很痛苦,想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憋着当然难受。
“你嚷吧,发泄一下就好了。”
他静默了。
“这次也算是给你的考验,”我摸摸他的肩,很结实的膀子,可就是,窝囊。“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无论情况对你多不利,你去直面总是对的。因为这是人生历练。”
“你还想给我视梦吗?”
“当然要,我想锻炼你的能力。”我吹嘘着,“有没有发现,自己比以前要勇敢了?”
“怎么可能,我现在什么都怕!怕得很!”范鲲把头往后仰,现出一阵绝望。
“你以前可是连打人都不敢的吧,现在竟然还能用刀子,还敢在你们宿舍楼里大喊大叫,说黄杰把你睡了!你说你胆子大不大?”
“您都知道了。。。”
“我希望你别气馁,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很多提升空间。”我对他扬了扬眉,“把你的隐私全都暴露给别人试试看,你会过的更舒坦。”
他沉默了。
我把视梦仪掏了出来,让他躺下,装配好。
“老师,我口渴,想喝点水。”
很不幸,这句话是范鲲这辈子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次我带上视梦仪纯属心血来潮,再有,我说过,我懒得再去制作新的梦,这次看范鲲的梦纯属娱乐。
就像第一次给他视梦一样,这梦是属于他自己的。
开启视梦仪,范鲲睡熟以后,他的梦。
每个人的梦都有寓意,而唯有认真思索、体会才能理解。
范鲲的梦夹杂着喜悦与悲伤,范鲲当上了汽车营销部的经理,一步步跨越,一步步失败,全部如真实的世界里一样。
然而直到梦结束时,范鲲也只停留在小职位上。
他的梦还没有做完,视梦仪的屏幕就黑了,我本以为是他醒了,可之后很久他都没醒。
我通知了医护人员。在他们赶到后范鲲的灵魂已经不归自己所有。
也许我这次的到来让他在受伤之后受到的刺激很大。
在做视梦的过程当中,他的脑神经受到了破坏。
范鲲他,疯了,真的疯了。
灵魂不再受自己控制的人,我以后也不需要再利用他了。
我通知了他的父母,说范鲲的伤口影响到了脑神经,处在昏迷中,后来他醒后,就一直风言风语。他父母并没有怀疑到我头上,范鲲沦落到这种地步应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他们得知了消息后,忍痛,不再为范鲲治疗。
我之后会陪他的父母目睹他被扔进精神病院。
我会亲眼看到,他像傻子一样,在送进收容所里那一刻还会去挣扎。
我想,到那时候,他顶多也只知道那个地方不太好。
罢了。
虽然黄杰的病房就在离范鲲病房不远的地方,我没有心情去看。
我特么和他不熟。
我懒得去了。
也因为,范鲲讨厌了他。
我从一个护士那里打听到了黄杰的病情,她说他做了个小手术,休息下就好。
我问她他什么时候出院,她说,他已经做完了手术,应该是在我还在给范鲲视梦的那段时间,他被他妈接走了,回家疗养。
这个黄杰不是那么容易控制。
他的家人能很大方的不跟范鲲的家里人计较这么一件大事,真搞不懂,到底是心肠太好了,还是对这个娃娃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
我看他们都是疯子。
晚上回家,一进小区,我就被几个警察给拦住了。
“您是曹扬吗?”
“是。”
“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不由分说,他们把我带到了警局。
这是守株待兔吗?我确实没在学校也没在家,你们找不到我,就在我家门口守株待兔。这真是警察办案的手段,荒谬,无理,可笑。
在审问室,我看到了廖秘书。
“你们认识吧?”一个年轻的警察问我们。
我和胖男人对视了下,都点了点头。
到现在我看胖男人仍然很靠谱。
“廖先生说他在9月26日也就是前天和坠楼的黄经理一起上楼时跟你这个老朋友打过招呼,你们见了面,是吗?”
这警察把我问糊涂了。
我看到了旁边的胖男人在给我悄悄使眼色。
他可真楞啊,那表情能不被警察发现?!
算了,我都了解了,肯定是胖男人和警察周旋时说什么我可以给他证明他们两个那天去了楼顶,甚至我可以给他证明瘦男人,也就是那个黄经理是自己跳下楼去的。
这胖子真是楞。
她想让我去证明一件根本就是假的的骗局。
哈,他真是愿意一直沿着我的剧本走啊。
死胖子。
我没理会胖男人的眼色,直截了当的向警官坦白了。
“他说的都是假的。”
我的话说出口后,在场的警察和那胖男人都惊了一下。
“但他是为了我才说谎的。”我说出那个胖男人以为的实情,“那天,那个黄经理在廖秘书的食物里放了安眠药,等廖秘书睡着了以后,他强暴了我。”
“有这种事,,,”警察议论起来。
“当时他怕被廖秘书发现,把我的房门给锁了。等到他完事了以后,廖秘书也醒来了,发现情况不对就来敲我的房门,那男的心虚了,想让我原谅他,然后赶紧穿好衣服,我宁死不穿,他大势已去,自己跳楼了。”
“有这种事???”警察接着议论。
“这个虽然很合理,但是,”一个目光尖锐的警察站了起来,“黄经理为什么要把廖秘书一起带过去然后对你实施强奸呢?”
“因为他胆小。”胖男人说话了。
哼哼,真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认为最委屈的是我。
“我讲实话吧。他那天约我一起到董事长家去拜访,因为董事长已经外出好多天了,我们又联系不到他,所以就找到了他前妻,额,”他目光瞟了一眼我,“他妻子住的地方。”
“你们董事长怎么不和他老婆住一块啊?”那个小警察说。
“因为他把小三带到家来,被我撞破了,我让他滚蛋,他就搬了出去。”我补充道。
“黄经理胆子小,一定要让我陪着他一起去,可谁知,他到了那里竟然还用那早就备好的安眠药把我弄倒,欺负了曹女士。”胖男人说的义正言辞,听得我是感动得快哭了。
我现在是得装哭,时机场合绝对合适。
“行了,曹女士别哭了。”那个目光尖锐的警察也像泄了气似的,“那这案子难不成就是简单的自杀了?”
“我想是这样。”
“我不服!!!”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闯进了审问室。之后了解到她是黄经理的妻子。
他也是黄杰的妈妈。没有错,黄经理是黄杰的爸爸。难怪他们家人没着急着找范鲲那一家所要赔偿,原来家里早就摊上事了。
不过,这些事还都是因我而起。
我只能说,我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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