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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清染
【第二十章】弦歌重伤
“咚。”接连几阵重物落水声响起，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一阵刺骨寒意袭来，湖中几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方回过神来，眼底渐渐有了焦距。
湖中几人还有些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看清自身的处境，就听见一阵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还不上来。”
几人应声上岸，齐刷刷地跪在夜弦歌面前，低垂着头，沉声道，“属下等心志不坚，受琴音蛊惑，和同伴自相残杀，犯了暗阁规矩，请公子责罚。”
夜弦歌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神色不明，“到目前为止，你们竟然还以为是琴音的问题？”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众人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只是听她这么一提醒，慢慢有人醒悟过来。
是了，如果真的是琴音的问题，那琴音停下之时，他们就该恢复意识了，而不是直到落水后被冰冷的湖水刺激，才有些许反应。
是他们驽钝了。
众人都一脸羞愧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阵低迷的气氛在林中回荡。
此时，暗二微微抬头，瞥见夜弦歌手臂上的伤痕，很明显是自己的弯刀所致，眼底一黑，“暗二无状，冒犯公子，愿自断一臂，以赎其罪。”
语毕，举起弯刀，朝自己臂膀砍去。
“叮。”银针击上弯刀，刀锋斜斜落下，在暗二手臂上划下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也不是是巧合还是故意，这道口子竟和夜弦歌所伤分毫不差。
“自己去刑堂领罚。”夜弦歌说着，轻咳了两声，一大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雪白的长衫上，如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红得妖艳。
启唇，正欲说什么，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朝一旁倒去。
紫澜见状，心口一紧，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一脸担忧地唤道，“公子。”
银月站得比紫澜远些，略微落后了不能半步，也快速奔到夜弦歌跟前，执起她的手腕，开始诊脉。
此时，众人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纷纷抬头，死死地盯着银月和夜弦歌，见银月脸色愈发难看，心下焦急，却不敢出声打扰。
“公子气息紊乱，五脏皆伤。加之劳累过度，气血两亏，引发旧疾，非尊上不能救。”银月皱眉，一脸严肃地说着。
紫澜一听，面上一急，“现在夜影大人不知所踪，我们谁也上不了无妄山巅，根本见不到尊上。况且，从无妄山到瑄城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有余，以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等不到尊上下山。”
此话一落，现场一阵岑寂，众人面上阴云密布。
其实作为夜弦歌的贴身婢女及暗卫，大家都很明白夜弦歌的身体状况。
她的身体是真的很差，特别是一到冬天，就连出门都困难。
这些年，尊上一直在为公子调养身体，却只能抑制，不能根除。
公子虽然会些武功，但她的身体差得根本不能动武。
如今竟然为了救他们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众人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身为属下，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公子安危，而他们却让公子置身险境而无能为力，是他们无能。
这时，众人心中都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就是一定要加倍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定不能再让公子受到任何伤害。
在场众人的神色变化洛湛和凌白没功夫去看，他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夜弦歌，看着夜弦歌一脸苍白地躺在银月怀里，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虽不知公子弦歌出门因何带上他们，但作为慕王府的贵客，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事的。
可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就在众人焦急地思索对策时，一抹青色身影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启唇轻道，“这是回还丹，可保公子弦歌十日无恙，权当是答谢他今日的相助之恩。”
司马钥枫抬手将药瓶放到银月手中，面上波澜不惊，嗓音清淡，“至于要不要服用，如何服用，端看你们自己。”
语毕，举步离开，姿态悠闲沉静，淡定从容。
与这边紧张焦急的氛围大相径庭。
银月看着掌心小小的药瓶，有些失神。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小仙童，思绪竟有些恍惚。
盛夏的天气甚是炎热，灼灼烈日下，地面被晒得滚烫。
小银月光着脚丫子踩在石子路上，身上衣衫凌乱，伤痕累累，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嘴角还有丝丝鲜血溢出。
脚步虚浮，倏地一下倒在路边，挣扎半晌，无果。
只能绝望地躺在地上，那微弱的气息证明她还活着。
蓦然间，她仿佛看见一个小仙童向她走来。
那人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喂她喝水，还温柔的帮她上了药。
临走前，送了她一堆食物，还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说里面装的是可以救命之物，让她妥善保管。
后来，这小瓷瓶里的药丸，果真救了她一命，不然她是如何也撑不到尊上的人找到她。
银月至今还保留着那个小瓷瓶，也心心念念着当初的那个救命恩人。
八年了，居然让她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小瓷瓶，他难道就是当年那个小仙童吗？
银月看向钰王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
半晌，方收回视线。
敛眸，从瓶里倒出药丸，欲喂夜弦歌服下。
紫澜看银月都没仔细检查就准备将药喂给自家公子，想也没想就凌厉出手，一把抓住银月手腕，面色不善地质问道，“什么药都敢往公子身上试，若他有心要害公子又当如何？”
紫澜话里有话，暗示司马钥枫不可信，同时也是担心夜弦歌服药之后会有闪失。
看到紫澜的动作，隐藏在最后面角落里的一个暗卫眼底划过一抹亮光，因为大家的视线都在夜弦歌身上，所以并没有人看见。
银月听紫澜说着，眉头一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出了任何事情皆由我一力承担。”
说着，便挣开紫澜的手，将药丸喂入夜弦歌口中。
吞下药丸，夜弦歌一口污血吐了出来，眼皮一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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